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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月被他这操作噎得不行,“你放那边谁能瞧得见?”

秦贞:“……”

到了十一月,太后和太皇太后的衣裳也已经交了上去。

手上的事情忙得七七八八了。

这一日乔掌柜又来看稿,见秦贞牵着小锅,弯着腰试着让孩子学走路。

乔掌柜笑盈盈道:“大人,今日可得闲了?”

秦贞好笑道:“我这只要刚休息一会儿,你准能找上门来了。”

乔掌柜不好意思笑了笑,“主要是,卫家那本小的瞧着都出到十三册了,感觉也快结局了,想着您这边怕是已经结了,便过来瞧瞧,您给咱们的那本准备怎么样了。”

秦贞道:“故事大概想好了,在桌上你自己先看下。”

这本写的是穿越乱世种田的故事,其中设置依旧天马行空。

乔掌柜从没见过这类型的。

拿着大纲道:“那小的回去让东家瞧瞧。”

秦贞道:“行。”

送走了乔掌柜,秦贞继续拉着孩子在院子里追鹅。

第二天,乔掌柜就来了。

让他赶紧抓紧时间画,争取过完年就出。

秦贞道:“现在都十一月了,你们制版不是时间挺长的吗?”

乔掌柜道:“您这个月底交给咱们一册,制版什么的咱们速度快些,明年正月十五肯定行的,您不知道,自打您没有新画册之后,经常有人问怎么还不出新呀,小的天天往后推。”

秦贞也确实不好再推,便应了一声,下个月初五交稿。

乔掌柜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秦贞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每天嗡嗡嗡不停地劳作。

好不容易衙里的事情结束了,新书也在改了三四次之后,终于定稿了下来。

年后就开始制版印刷,给卫二画的册子,也终于将最后一册交了上去,统共二十四册。

按卫二说的,还能出个半年时间,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秦贞吐血,“休息什么呀,乔掌柜这天天来催稿。”

十二月初拿了一册,二十的时候又来取了一册,让他抓紧时间,现在东景的书局已经全面铺开。

这一年的时间,他那两本已经完结的画册,在东景那边均卖到了二千多本。

所以说,乔掌柜把他盯得特别紧。

争取这本在东景翻倍,两边加起来破万。

秦贞不知道这年头破万是个什么概念,不过能赚钱自然也是最好的。

想他上辈子怕是太幸福了,从未为生计发愁,这辈子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吐血。

卫二原本来让他到了三月份就准备新画册的,可一想,自己这逼得有些着急了。

万一把孩子给逼急了,他再也不画了怎么办。

于是,便道:“咱们这边不着急,你慢慢来。”

秦贞道:“那就好,我还真打算最近好好休息休息。”

翻过年,他就来翰林院整整三年了。

像小马最近已经开始走关系,争取能弄个外放的职位。

徐志明也决定去户部了。

他还在考虑,是要外放,还是换个部门,或者说继续留在翰林院。

秦贞这一日将沈君月的画像给上完了油。

问她挂到哪儿。

沈君月在家里转了一圈,道:“挂书房行不行?”

秦贞略一迟疑,她就忍不住道:“你嫌弃我?”

秦贞忙道:“没有,我是觉得你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这么好的东西不挂书房你说它挂哪呀。”

生怕沈君月再揍他,他立马叫了人搬了梯子过来,将书房空余的墙上钉了几个钉子,而后把画小心翼翼地挂了上去。

沈君月对于他选的位置还是挺满意的。

与秦贞的书桌正好是对脸,只要他一抬头,基本上都能扫到画。

于是,小马和陈氏领着孩子给他送年礼时,就见墙上挂了幅沈君月的画像。

“你什么时候画的?”

秦贞道:“画完有一段时间了,最近见画干了,才挂起来的。”

陈氏道:“这画与小月姐本人真是一点都不差。”

秦贞心想,可不是,因为这幅画他还被打了好几次。

什么画胖了,什么画凶了,修修改改,一分钱不给还折腾人,他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

正说着,戚大师与余大爷他们来了。

戚大师画人物的嘛,跟着秦贞学习了一两个月的素描和油画,对此简直有些着魔,如今见了秦贞给儿子和沈君月画的画,一时颇受打击。

他一直觉得自己画的人物画,在东景排不到第一,第二、第三也能沾上边的。

结果,到了此刻看到秦贞画的,这么一对比,瞬间就——

余大爷道:“咱们画的那是国画,与西洋画自然不同了。”

戚大师也知道各有不同。

可一看秦贞画的,再看自己画的,多少有些心理压力。

秦贞让人上了果茶,这才转移了话题。

余大师他们这次过来除了给秦贞送点节礼,拜个早年之外,余大爷是打算回余城去了。

秦贞道:“这会儿去余城?”

余大爷点头。

昨日收到家里的信,老母亲身体不好,他这次出门时间也不短了。

秦贞道:“那是该回去,您怎么走呢?我听说河道已经停运了。”

“走陆路。”

好在有商队出京,到时候他刚好与之同行。

余大爷还问秦贞想好以后去哪儿了吗?

秦贞摇头,他有想过去东景那边。

但不一定能谋到与宋贤近的职位,所以,这事就此搁置了。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来事的人。

沈君月给他分析过,与其去外头不如就留在京都。

就他这性子,明显属于技术人才,真若是去当什么县令、知府的,可别到时候搞得一团糟,还不如留在京都。

他在翰林院说实话混得还可以。

除了油水少点,其实这份工作,沈君月感觉蛮适合他的。

平时不怎么忙,他还兼了国子监的先生,每个月固定时间有几个跟着他学画画的学生。

而且他喜欢画画儿。

以后的鹿山诗会,只会越办越好。

他若去了外头,鹿山诗会肯定是参加不上了。

想与余大爷这种大佬级别的画师交流,也不一定能找着人。

沈君月的意思,他留在京都其实蛮好。

一边作学问,一边干自己喜欢的事。

余大爷没与沈君月打过交道,但是听说过她的名字。

尤其是那本农书上,她是唯一一个女人,也是本朝有史以来,头一个把大名挂在一众男人上头的女子。

听了这话,忍不住竖了大拇指,“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贞但笑不语。

打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余大爷是来与秦贞告诉别的。

临走时,秦贞给他带了两坛子酒,告诉他若是想喝酒,到时候可以去家里取。

沈二夫妇在家里呢。

沈好文和沈喜文也在老家,两人都认得余大爷的。

余大爷道:“对了,你们家那两小子是不是明年下场?”

秦贞笑道,“明年去府城的时候,还得麻烦余叔多多照抚。”

余大爷笑道:“放心的肯定的,你们家那老二对老夫的胃口。”

沈喜文翻过年就十三了,虚十四。

余大爷就想问问秦贞,沈家人什么要求。

秦贞道:“找个门当户对的吧。”

具体他也说不上来,参照沈好文的未婚妻。

余大爷了然,笑道:“到时候,若是行,你得给咱们美言几句。”

秦贞笑道:“没问题。”

戚大师没想到,老余这么不要脸。

居然把主意打到沈君月侄子身上了。

待余大师说完,他才把自己这几日画的画给拿出来,让秦贞给把把关。

秦贞瞧着比先前好多了,尤其是阴影方面,又与他说了一会,戚大师都一一记在心里,在余大爷的催促下这才离开。

现在秦贞是从五品的侍读。

不过有郑王这门亲戚,今年来他们家送节礼的就特别多。

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总能拐着弯跟你拉上关系。

迎来送往,一晃就过完了年。

小锅同学也即将满周岁的生日。

沈母和阮氏忙着数人数。

王福礼他们三人也即将下场,过了年天天蹲在秦贞这边。

会长这次过来请秦贞过去与大家见面时,秦贞一口回绝了。

会长道:“去年张大人的事,老朽也听说了,大人别往心里去,其实大部分人还是好的,大家都希望能听听大人的意见。”

秦贞笑道:“我知道,只不过真不凑巧,最近我们家比较忙,去年咱们府过的人还蛮多的,您可以找找旁人。”

会长了然。

临走时告诉秦贞小锅生日的时候一定要请他。

秦贞笑着将人送到门口,一转身就见沈君月拉着小锅在门口的竹子前揪叶子。

见他回来,打趣道:“怎么,这是一朝被蛇咬怕了?”

秦贞笑道:“可不是。”

再说了,其实不定非得他去,京都里洛省的官员多的是。

周良辰就是去年考的最好的一个,会长来找他,无非就是与他们家有生意来往,找他好说话一些。

再加上他背后有郑王。

多少能再撑些面子。

在秦贞看来,什么面子里子的,不都是骗人的吗?

自己学不好,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用。

沈君月道:“你想通了就行,可别说什么念在同乡的份上,过去一趟。”

去年那一趟,后来多少让人有些心凉。

秦贞道:“都听你的。”

沈君月忍不住勾了下嘴角,把小锅塞到他手上,道:“驾车带我们去锦瑟一趟,妹子们给小锅绣了衣裳好了,咱们过去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