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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桃:“……”

赌局炒得热火朝天。

宁桃依旧老样子,放榜那一日,一大早就被大牛给推醒。

大牛道:“说实在的,你不心疼钱,我还心疼呢,咱们快去蹲榜吧。”

宁桃打了个哈欠倒头又睡。

大牛继续推他,把衣服塞他手里,“快点,别磨叽了。”

宁桃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哑着嗓子道:“谁叫你买那么多的,一百两意思意思就够了,现在知道急了吧。”

本来他还想买十两的,可一想自己这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了。

一千两又太多,折个中吧。

“我用的是你的钱。”

大牛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这是替你着急。”

说完很欠揍地笑了笑。

宁桃这下子是睡不着了。

他虽然感觉这次发挥得不错,可考试这种事情,也不是谁能决定的,毕竟考官看文章的时候,有自我爱好。

这么一想,他忙爬了起来,胡乱抹了把脸就跟大牛、岳贵山等人一并去外头蹲榜了。

宁桃早饭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

想说去买点吃的吧,可师兄们一个个稳如泰山,他只好委屈地缩了回来。

等到中午,差点没把他等出低血糖,榜单终于放出来了,也不管他们这一群人如何着急,对方都是慢悠悠地。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前都是从头往后贴,这次却是从后往前贴。

饶是如此,一群人也跟疯了似的,一下子涌了过去,宁桃本来就饿得头重脚轻。

还没站稳,直接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师兄给带得原地转了个圈,好险没趴地上去,大牛本来被人挤走了,瞧他情况不妙,又逆着人群挤了回来。

一把将他给扶稳了,“怎么回事你这是?”

大牛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声高叫,“中了,中了,我看到我名字了!”

“我五十六名,哈哈哈……”

好么,叫唤声此起彼伏,宁桃说了好几句,老子是被饿得,都被人一嗓子给压了下去。

岳贵山这次考了个第七,比县试时名次还前进了一名。

满脸笑容的挤过人群给宁桃报喜,“宁师弟,我看到姓范的名字了,这次考了个第五。”

“比我前了两名。”

所以,这次他是先看到自己了。

宁桃道:“我还没出来?”

话音未落,胖师兄尖叫一声,大声道:“宁师弟头名,宁师弟中了……”

“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大牛捏拳,欢呼道:“太棒了,二赔一,能赚五百两。”

宁桃听得有点不对劲,“二赔一,你不是买了三百吗?”

“我昨天晚上也梦到自己掉茅坑了!”

宁桃:“……”

老子那是损人呢,你听不出来呀,妈的你自己掉茅坑是个鬼呀。

成绩一出来,买宁桃的小伙伴们,个个欢天喜地的都去领钱了,大牛也顾不上宁桃,跟着大家一起跑了。

宁桃望天,他就知道他们家书童不安分。

为免被人踩到,宁桃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看榜的有欢呼的,有忧伤的,一时间热闹非凡。

待他回去之后,客栈门口已经敲锣打鼓的把他中了榜首这事写在一张红纸贴了出来。

专门有两个小二在那边吆喝。

宁桃还有点懵。

结果小二看到他,立马拉住他开心道:“宁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宁桃嗯了一声,小二也没理会,直接拉着他站到门口,大声道:“瞧一瞧啦,看一看啦,新鲜出炉的榜首呀,今年就在咱们万福客栈啦……”

“走一走啊,看一看啦……”

宁桃听得满头黑线,这特么跟二元店的大甩卖有何区别。

忙尴尬地把手抽了回来,趁着围观群众还没赶来,一溜烟跑回了客栈。

结果,这才一脚跨进门槛,立马被人给拦住了。

“宁师弟恭喜,恭喜……”

宁桃只得挪开步子走了过去。

宁桃年纪小,平时又和谁都聊得来,很没脾气的一个人。

大家都觉得这是个乖巧的小孩儿。

于是,知道他得第一的时候,大部分都真心替他高兴。

众人将宁桃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这次多亏了宁师弟,咱们每人都赚了不少银子。”

说完,伸手摸了下宁桃的头。

跟蹭庙门口的乌龟似的,有人带头,接下来众位师兄就不客气了。

宁桃:“……”

我是榜首,但不想秃头谢谢。

宁桃早上起来没吃,又蹲了半天的榜。

回来被人拉着蹭喜气,这么一蹭都到了下午未时。

这可把孩子给饿得两眼发黑,扶着楼梯爬回房间,一幅肾虚的模样靠在床上有气无力道:“大牛,帮我叫饭,太饿了……”

简直不要人活了。

尤其是这个掌柜的。

他记得宁林那次,掌柜没在门口大张旗鼓的。

刚才一问,原来是本客栈一直被街东的那家给压一头。

好几年了,那边都是榜首住的,虽然远些,但是很多人都图个吉利,喜欢在那边住,就连宁林那次,他们店也只是第二名。

老板这个气呀,今日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大牛刚下去没一会,小二就把饭菜给提了上来,满满一桌。

什么红烧鱼、白切鸡、酱肘子,八宝饭等等,看得宁桃一愣一愣的,“大牛,就算咱们今日赚了点钱,也不需要这么铺张浪费吧!”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单人这么奢侈过。

小二笑道:“公子放心吧,这是掌柜特意为公子准备的,且公子这些日子住店的钱咱们也给您免了,一会小的给您送过来。”

宁桃:“……”

这就是学霸的待遇。

小二说完退了出去。

宁桃这一抬头,瞧见门口站着范公子和他的书童。

双方一对眼,范公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宁桃耸耸肩,那不是你自己找刺激吗?

现在赔钱了吧,又给他甩什么脸子呀。

一桌子的菜,都是本地的特色,这个季节水产品还没有太多,大部分都是地上走的天上飞的。

一盆鸽子汤,又鲜又美,闻起来站人食指大动。

宁桃一个人也吃不了,便让大牛去问问,还有哪位师兄没吃饭的。

大牛出去了一趟,回来也就几个人。

都是平时和宁桃关系特别铁的,年纪也大不了几岁的。

有的已经吃过了,不过就是想来刷个存在感。

第二天,宁桃他们一群人去庙里还完愿,宁桃和大牛直接回了东临府。

当时走的时候已经与大太太他们说好了。

不管成绩如何,他都直接回去了,不管是书院的先生,还是宁少源都比县学里的能更好的指点他。

在路上晃了几日。

宁桃总算是安全回到家了。

宁少源早就得到消息,知道他今日要回来,连衙里都没去,特意来城外接他。

宁桃有点受宠若惊,爬上马车,喝了杯酸梅茶,笑道:“爹,您该不会是因为我中了榜首,才特意来接我的吧!”

“这可让儿子我,有点儿飘飘然了!”

“别飘,先稳回来了。”

宁少源道:“若是院试再能拿榜首,到时候再飘也不迟。”

宁桃唉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说等我拿了状元再飘呢!”

宁少源好笑地弹了他一记,“你怎么就这么油嘴滑舌呀,把你哥的话都给说上了。”

宁桃咂咂嘴,“哪能呀,我哥其实现在也很能说。”

宁林今年都十四了,今年年初和范四订了亲。

可惜宁桃没能吃上喜酒。

宁香则是去年王大成亲后一个月,便与徐泽订了亲,所以说,岁月催人老啊!

父子两人拉了会家常。

宁少源道:“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宁桃有点懵,“啥事呀?”

“找个人。”

宁少源也没跟他开玩笑。

如今的宁桃已经不是四年前初到新州城的毛头小子了,而他从新州到东临府,也坐了第三年了,一晃好几年过去了。

宁少源感慨了两秒,把事情的大概给说了一遍。

府试刚刚结束,但是榜首不见了。

若是普通人,还能慢慢找,可府试的榜首,受关注度还是蛮多的,这中间代表了一群读书人,且是宁少源他眼底下丢的人。

而且今年又是在他任上主持的府试,这关系就有点微妙了,也算是他的学生。

他与徐将军双方已经找了好几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目前还有一群接触者正在客栈里被人看守着呢,这事万一弄不好,他就身败名裂。

榜首是个穷书生,与他一道来参加考试的是他的哥哥,哥哥负责照顾他,没想到,弟弟出去参加个童生会,就不见人了,如今是生不见死不见尸。

宁桃倒吸了口凉气。

“你们都找这么久了,没半点线索,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怎么找呀?”

“据他哥哥说,他自出生到现在,一直戴着块玉佩。”

宁桃恍然。

宁少源是知道他能看到石头里面的玉,怕是想让他通过这块玉来寻找。

说着还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有玉的图样。

宁桃:“……”

他爹对他一直有误会,真的,他就是能看到气,但是图案看不出来。

“二毛,也许找不到这个人并不要紧,但是,你爹失去的就是天下读书人的心,这是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待。”

宁桃明白,“我得了解下他失踪前这几日,都与什么人来往过,最主要的是,最后见到他的人都有谁。”

“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