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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是先生讲过的,有些是他自己根据上辈子的经验划出来的题目。

马富贵道:“桃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宁桃:“……”

宁桃上次从京都过来东临府,路上不太平。

不过今年凑的时间好,刚开春未到雨季,去京里这一趟倒是顺利不少。

再加上他们人不多,柱子把车赶得特别快。

五六天的路程,仅用了四天就到了。

晚上进城之前,刚好卡在城门关上的一刹那。

宁桃还是头一次来宁家,说来好笑,做为宁家二公子,都十三了,还是头一次认家门。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好坏。

大牛瞧着这二进的小宅子,微微有些咋舌。

都说京都寸金如寸土,原先村里人都说宁少源有出息了,在京里买了宅子。

现在一见,让人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就这么一小个宅子,据说当年买的时候花了几千两,那可是王氏的全部的嫁妆,据说如今已经快翻一倍了。

大牛想想自己这两年赚的那些银子,怕是在京都连个狗窝都买不到。

果然,人生很长,路途遥远……

小武倒是无所谓,宁桃去哪他就去哪。

因为宁桃打算过两日便去书院报道,带回来的东西都没有拆封,直接又给堆到了屋里。

两人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宁家宅子小,柱子一家人都回以前的老胡同去了,余下的也就是多了个宁桃,分配起来倒是不太麻烦。

因为宅子小,三兄弟挤在一个小院里。

宁桃身边还带了两个人,早上起来看起来颇为壮观。

休息了一晚上,宁桃总算是缓过劲来了。

吃过早饭背了会书,宁少源便派人来找他和宁林两人过去。

小小的宅子,书房也不大,从他们住的院子到书房,也不过一两分钟的脚程。

进了书房。

宁少源面前放了一堆账本。

宁少海陪在旁边帮他收拾,一时间宁桃和宁林也没敢开口,待宁少源停下来,这一抬头,才瞧见两个坐在那里跟木头一样的儿子。

宁少源揉了下眉下,苦笑道:“年纪大了,换了个新工作,一时有些不适应。”

且还是他不太擅长的账务方面的。

也亏得年前户部把前面几年的给总完了,但是他新手上路,总得学习不是,所以就借了几本陈年旧账回来看。

这一算才知道,难,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头晕眼花。

说完,突然目光到了宁桃身上。

“二毛,你过来帮我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法子,速度更快的。”

宁桃:“……”

你真当我是写程序的不成?

老爹招唤,他不得不从,硬着头皮上去了。

这一看,还真看出问题了,虽然户部有自己的公式,但是算起来确实挺繁琐,而且计算量特别大。

数字又是大数,这么一来,宁少源这种新手,没当场卡死都算好的了。

宁桃想了想,顺手拿了张纸,又摸出随手携带的眉笔,在纸上开始划拉了起来。

他划拉的是什么,宁少源也看不懂。

宁少海更是两眼一抹黑。

宁林凑过去一瞧,基本都见过,但是加起来就有点懵了。

宁桃写了一页多纸,最后得出一几个步骤。

再往另一张纸上一抄录,顺便给宁少源讲了一遍,道:“按这个公式来,应该可以,如果您不放心,可以拿去户部,让旁人再帮忙算一算,试验多了,就能瞧出来到底行不行。”

他只是试验了几组数字,目前倒是看不出错误。

宁少源:“……”

这就行了?

宁少源一听宁桃这次岁试依旧第一。

而且明显比第二名高了十来分,禁不住有些惊讶。

再一瞧旁边的宁林,好么大儿子可是三岁启蒙,二儿子五岁,结果,二儿子还反超了。

原先他还一直担心,老太太太纵着老二了,性子野不说,读书也静不下心来,谁曾想到,他小子还有这种后手。

宁少源欣慰道:“接下来你该去书院了吧!”

宁桃点头,他打算明天就走。

宁少源惊道:“这么着急?”

“我同学和先生已经过去二十来天了,我若还不去,怕跟不上大家。”

而且他这段时间,除了读书之外,把秦老爷子的那本《秦工记事》仔仔细细读了好几遍,总算是将这年头的东西,与他上辈子的东西给联系起来了。

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向秦先生炫耀一番,关键是他对于桥洞,还有运输巨石,这些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肯定比较节省人力的。

宁林道:“儿子想过段时间参加书院的入学考试,也争取与二弟一道上学。”

宁少源明白。

又嘱咐了宁桃几句,便让宁林过两日去范家一趟。

宁林今年都十五了,尽管双方说好了,婚期定在下次乡试之后。

不管考不考得上,两人都一样要成亲。

可宁少源还是希望他能考得上,同时跟范四姑娘先把感情建立起来。

再说了范家也想见见宁林。

宁桃知道接下来就没自己什么事了,抬脚就先出去了。

但见大牛在书房门外急得转圈,一见他出来,立马迎上来道:“你可算是出来了。”

宁桃道:“你与范家打过着呼了?”

“拜贴一大早就递上去了,刚才二姑娘回了话,让咱们去一品楼见面。”

一品楼宁桃还有印象,当时徐泽带他逛京城的时候,除了书局,去的就这个地方,味道说不上来好不好,但是里面的环境却是一级棒。

尤其是大厅的假山流水。

他和徐泽一至认为,这就是范家的生意。

后来范二说什么他们家在京都的酒楼可以消化山货。

宁桃就更确定这是她的地盘了。

大牛道:“你去不去?”

宁桃不是很想去,生意上的事,他又没插手,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大牛道:“来吧,我一个人面对范二姑娘,挺害怕的。”

宁桃觉得自己没听清楚,揉了揉耳朵,不可思议道:“什么,我没听清楚?”

大牛垂着头,讪讪道:“去吧,你毕竟是东家不是吗?”

“哪有东家不出面,只让个账房先生见合作伙伴的。”

宁桃呵呵他一脸,“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什么,要与人家范二姑娘……”

宁桃话没说完,大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紧张道:“别胡说成不成,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不成?”

他什么人呀,就是给人家范二提鞋都不配。

也就是逞个口舌之快罢了。

宁桃本来还想让大牛把画给捎过去,这下子好了,两人刚聊没几句,门房就来报说范家的马车已经到门口了,来接他们去一品楼的。

宁桃只得跟宁少源说了一声,顺手把画给带上,领着大牛一道出门了。

给胖师兄的六百两还是他垫的,这钱得跟范二要。

宁桃盘算着一会见面了怎么一手交画,一手交钱。

结果掀开马车帘子,里面传来一道好闻的花茶味儿,他一抬头,就见范二坐在里头,依旧是寡淡的妆扮,不过今日手里抱了盆茉莉花。

两人一对眼,范二对他微微一笑。

宁桃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去早市买了盆花,顺便的事。”

大牛下意识地撇撇嘴,早市买花,怎么还能收到他的帖子。

两人上了车,宁桃也没废话,直接把画给递了过去,“这就是给你信里说的那幅画,也不知道成不成,主要是岳临水早期的画作。”

范二连打开都没打开,直接放到了一旁笑道:“你办事我放心。”

几个意思,这连真伪都不辩了?

那价格可要怎么谈?

宁桃绞了下手指头,思索着如何开口,就听范二顿了顿,道:“一会找人来估个价,我不能让你吃亏,咱们就按市价来吧。”

宁桃拍手一乐,“姐姐就是痛快。”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真是偷偷拿着画找了两三家的铺子估了个价。

虽然是早期作品,但是因为岳临水这个人身份的特殊性,以及他早期作品极少面世,所以价格其实与中期差不多。

有时候还要高过中期。

所以这幅画,至少能卖两千两。

这价格是东原省和杉省的价格,至于京都,他就说不准了。

不过他听宁林说,岳临水的名气在京都那是直逼画圣的,所以肯定赔不了钱。

三人才到一品楼。

就有书画铺子的先生过来帮忙估价了。

宁桃一听这位与范二的对话就知道,这也是范家的下属单位的一位老师傅。

铺子就在永安书局旁边。

老先生拿着放大镜仔细把画给扫了几遍,这才特别郑重地开口:“东家,这画是真的,只是这价格……”

宁桃心头一突。

该不会是他这次亏大发了吧。

范二笑道:“您只管说便是了,都是自己人。”

“那老朽便斗胆给个价了,这个数!”

老头说完伸出了五根手指,而后把画为什么值这么多钱的地方给一一解释了下。

宁桃越听越不对味儿。

再掰着手指头一算,好么,这老头五根手指,并不是指五百,而是五千两。

还说什么这是保守价格,如果能炒上去,大概再番个十倍都有可能。

宁桃听得热血沸腾。

简直是暴利呀。

大牛更是目瞪口呆。

一幅画就能卖五万两。

他得卖多少山货,才能赚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