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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曲国早就羡慕夏朝的水土肥沃,北容国再顺便煽动一番,立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如今两国一个从西边进攻,一个从北面进攻。

现在边城的百姓能逃的都逃了。

大批难民聚在京城外围,朝廷设了几个安置点,天天派人在施粥,维持秩序。

宁林原先定在今年的婚期推迟了。

现在的京都进出都特别的困难,须得各种手续才行。

王氏和宁林还留在京里,待着形势好转,能否明年年初再把婚事给办了。

毕竟,这年头交通不便,来去一趟在路上都得一两个月,实在不划算。

由于这年头通信不发达,消息滞后的特别厉害,所以,直到边关送来抵报,京里才知道那边出事了。

而这消息到宁少源手里,又延迟了一些时日。

所以,外头乱成什么样儿,宁少源自己也摸不准。

他给宁桃来信,一方面是告诉他现在的局势不妙。

让他能把手上的生意停下来,便停下来。

按照他的经验,越是乱的时候,一些趁火打劫的人便越多。

另一方面,老董要交待柱子一声,让他别急着回来,就待在宁桃身边,以防个万一。

目前来说,中部与东部都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听完信,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宁棋最先反应过来,颤着唇看向宁棋道:“娘,应该没事吧。”

王氏管他是挺严。

这次王氏去京都,他又回老家,别提多高兴了,还跟宁桃吹嘘,没有被母亲管的日子真是自在啊!

不能参加宁林婚礼的遗憾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岂知,一听说王氏如今在京里出不来,一颗心就立马乱了。

好险没哭出来。

红着眼眶半天没落下一个字。

宁桃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没事,京里是什么地方呀,那是皇帝住的地方,能有什么事。”

就里的守护最多,就算是北容人打来了,还有最精锐的部队守着呢。

而且他们在城里,京都的城门那何止是一重。

宁棋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拿起信自己看了两遍。

老董都来信了,柱子索性信也不写了,直接丢进了火盆里。

回头瞅了宁桃一眼,“你怕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吧。”

宁桃叹息,不是他能料到,是范二让他屯粮,德清法师又告诉他今明两年不要去北边。

这么一想,可不就对上了吗?

早知道会这样,就该提前跟宁少源说一声,宁林和王氏别进京了。

现在说什么都马后炮,只求大军早日抵达,将这祸事给平了吧。

其实光平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关键是北容的环境,如果可以,宁桃感觉可以把北容给平了,到时候派人过去进行各方面的技术支持什么的。

不过这种话说起来轻巧,实施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说,这年头最苦的还是百姓呀。

饶是大雪下了好几日。

到了约定讲公开课的日子,早早就有人从附近的县城、府城赶了过来。

县学原先的宿舍早就住不下人了。

不过彭教谕他们早有准备,在县学附近租了两个院子,这才没让赶来听课的书生们睡大街去。

宁桃把自己课上要讲的内容仔细看了好几遍,确认没问题这才起身跟小武一道去食堂吃饭。

小武道:“三公子等不了自己先去了。”

宁桃晃动着脖子道:“以后到了饭点你们就先走,别等我。”

他原先总感觉教书嘛,其实挺容易的,直到现在才发觉,根本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你首先就得抽出大量的时间来备课。

有人接受慢,你还得仔细反复的讲几遍,起初的几天嗓子总是很不舒服,这段时间也算是缓了过来。

小武道:“奴才不饿,奴才就喜欢与公子一道,这样吃饭才香。”

宁桃咧嘴笑了笑,正要跟他说,一会吃完饭出去买些零嘴儿,饿了大家都能填下肚子,结果,就听小武一拍脑门,开心道:“这就叫秀色可餐。”

说完还用一双晶晶亮的眸子看着宁桃求表扬。

餐你大爷!

宁桃好险没抽他两下。

一扭头就见柱子领着大武喷着白气跑了过来。

“二毛,有个事得跟你商量下。”

最近天气一直不好。

杨柳县这块的码头又是通往京都和北方各省的必经之地。

码头现在没有上百艘船,也有几十只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赶陆路离开,这就造成了本县经济一时的繁华。

城里吃的用的,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

可雪这么大,一时半会船还没办走,所以后续需要的米粮方面就特别大。

是以柱子前段时间收了两万斤的米,今日就有好几家求到他跟前了。

希望可以两倍的价格买走。

柱子道:“咱们卖不卖?”

现在卖确实赚不少,可若真卖了,他又觉得心里不中间实。

宁桃想了想道:“卖自然是卖,但不能卖给他们。”

这种钱他赚了良心不安。

所以,他打算自己卖。

价格方面,比购进时加一成,其实算下来,与正常时的粮价差不多持平。

总得给他们赚个辛苦费不是。

柱子震惊,“这是不是太少了些?”

他们这样抛出去,是必引起许多商家的不满。

其实有些商家手里还是有米的,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早完得卖光。

现在路不好走,就算是从外地购买进来,也需要时间与大量的精力。

所以,大家现在都在屯货。

宁桃道:“不少了,咱们原先也没想过赚钱不是。”

其实他们卖,可以打着官府的旗号。

就说县里从外地调的粮,价格这么低,不怕没人来买。

柱子道:“那咱们是不是先得找人?”

宁桃道:“一会吃完饭,咱们去找下彭教谕吧,让他老人家帮忙找下知县大人。”

他直接上门总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事情敲定了,柱子吃起红烧肉来,一口一大块,不一会一碗就被他一个人扒拉光了。

小武道:“咱们食堂这几日的饭菜比先前好多了。”

又精致又实惠。

宁桃咬了大半个狮子头,含糊不清道:“可不是咋的。”

因为这几日陆陆续续有别的县府的学生和先生来这边,为的就是赶今日宁桃的公开课。

哪位领导不要面子呀。

尤其是彭教谕。

一把他说动来县学教书。

立马就发了一个喜大普奔的消息挂在了门外。

得亏这年头没有电话,否则他肯定会一夜之间打爆手机。

而且这几年杨柳县经济是棉城最好的,前段时间,县知又拨了块地给县学,打算年后就建,这可把彭教谕给高兴坏了。

如今县学里,有宁桃、岳贵山、胖师兄,三个新增加的先生。

还都是今年的举人。

尤其是他和岳贵山,两人的成绩,都在榜上前列的,彭教谕现在可算是扬眉吐气了,逢人就说他们县学现在的教学水平多高多高。

宁桃说完,柱子噗噗地乐了,“你把人家老彭说成什么人了,人不就是想给你一个扬名立腕的机会吗?”

宁桃呵呵两声,“我可谢谢他了。”

若不是他到处吹,老陈能给他来那么一出吗?

在县学门口就给他招开亲了。

宁桃吃完饭,先去找了下彭教谕,把自己的来意一说,彭教谕微微有些惊讶道:“你就这么把手里的粮卖出去了?”

宁桃笑道:“我总不能留着过年吧,您帮我与杜大人说一声,他觉得可行,咱们就卖,不行我再等等。”

雪现在已经停了,过不了十天半个月,河道肯定能通行。

彭教谕道:“行,那你快去上课吧,我一会下课后再找你。”

宁桃:“……”

从彭教谕那儿出来,宁桃先到教室隔壁的茶房把手里的笔录又看了一遍。

确定没问题,他才放下心来,在铃声响起之前进了教室。

饶是有心理准备知道今日人肯定多。

可此刻看到教室里跟插秧似的,插得满满当当的人头,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这些全都是生面孔。

宁桃刚把书放下,打算简单地介绍下自己,就见下头一个少年站了起来,略带害羞地开口:“宁先生,我有道题,已经被难住许久了,不知道能不能您能否为我解惑。”

宁桃抽抽嘴角。

这该不会是看他年轻,不相信他的能力吧。

“可以。”

宁桃说完,少年那道题便被从后面,人传人传到了他的手里。

宁桃扫了一眼题。

忍不住咦了一声。

果然是有备而来。

别看这货顶着一张纯天然无公害的脸,肚子里的小九九打处还蛮响的嘛。

宁桃抬头看了一眼少年道:“这位同学这个问题,刚好我前段时间买来的今年各省的乡试题,碰巧看到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鹿省的吧。”

少年双眼一亮,“宁先生说的没错,的确是鹿省的,先生当时给咱们发了考题,可这道题,我们几位师兄弟都解不出来,就算是勉强出来,答案却不统一,今日便有牢宁先生帮学生解惑了。”

宁桃抽抽嘴角。

你人长得这么白净,话说得这么好听,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他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呢,就给他别个马腿。

宁桃顺手把题抄到了黑板上。

边抄边道:“老鼠打洞嘛,其实很简单,只不过后面的数字看起来有点复杂。”

他做的时候是直接画得图。

前三天挺简单,到了第四天,你就得按分数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