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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自控,他的味道◎

薛放明知这不对, 却竟有些无法自控。

就好像无限燥热难耐之中,眼前便有甘甜清泉,叫他难以抗拒。

杨仪发现薛十七郎的情形大不对。

先前虽说难堪, 倒还有些理智,亦能跟她对答。

可如今这清明双眼赫然迷离, 恍惚地只管在她身上打量, 那样子让杨仪十分惊心, 竟好像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旅帅?”她叫了声。

“嗯……”过了会儿, 薛放似答非答, 尾音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缠绵。

更令杨仪惊魂的是,伴随着他的回答,薛十七郎竟更向着她压低了几分。

床帐方寸之间, 她甚至能把他一瞬间陡然加重的气息都听得十分清楚。

杨仪知道情形不妙,也知道自己不能“平躺以待毙”。

“旅帅,你……别动!”杨仪的心好像随时都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没动。”薛放回答, 似很清白老实。

但他的身体却并不这么认为。

杨仪咽了口唾沫, 心头转念:“旅帅, 你等会……我、我来帮你。”

薛放的注意力总算被拉了回来,他却有点迷糊:“你……帮我?”

“我帮你。”杨仪让自己的声音极平静而能安抚住他, “你别动。”

薛放大概是被她迷惑住了, 眉头微蹙地不知她要干什么。

可虽还弄不清,他却隐隐地有一种渴望。

似乎她真的就能“帮”他, 从此刻这水火熬煎无法自拔的境地下解脱。

杨仪探手。

手有些发抖。

她很担心薛放会制止自己。

幸亏他似乎并不很关心别的, 反而微微闭上了眼睛, 嘴角微张, 徐徐吐气。

杨仪摸摸索索, 手指在帐子上探来探去。

她尽量探臂过去, 身子自然也不免向那边倾斜。

耳畔薛放的喘气声重而急促。

杨仪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昨儿临睡之前藏在帐子上的银针。

纤细手指拈着牛毛般的细针,她看着薛放后颈,好像是要故意勾住他脖子一样将手摁了上去。

风府穴,之前被陈老四他们掳走的时候,她就是用这一招将对方制住。

但是不知为何,大概是她怕刺入太深会真的伤到薛放,所以起初银针竟只扎入一点。

换作平时薛放只怕会察觉不对。

但此刻对于正处在极度敏感、连一丝颤抖都会引发极大的反应的薛放,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杨仪见他并无反应,稍微再入了一丝。

脑中的晕眩突如其来,薛十七郎果真撑不住了。

但正因为如此,情形却又转向了另一种的难堪窘地。

薛放撑不住,倒了下来。

他的身体重重压在杨仪的身上。

而原本还保持些许分寸距离的那个东西,死死地在杨仪的腿上一顶。

杨仪的眼睛瞪大,下一刻,山呼海啸。

薛放确实是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可杨仪怀疑这并不只是她的银针的功效。

她不能动。

帐子里,满是那种极为浓烈的男子的味道。

她的腿上有点儿湿润,隔着几层的布料,仍是透了过来。

唯一宽慰的是,它终于缓缓地软了下去,不再是之前剑拔弩张的骇人之状。

杨仪简直恨不得自己也直接晕厥就罢了。

她不知是用了怎样的毅力才把自己的神魂唤了回来。

手脚并用,终于从薛放身下挣扎了出来,连滚带爬地下了地,靠在床边呼呼喘气。

回头看看依旧无知无觉的薛十七郎,杨仪捂住嘴,哭笑不得。

她只以为他贸然同榻实在过分。

却忘了男子可能会有的一种早间阳起的“毛病”。

通常说来这也不算是病,恰好相反。

倘若是正常男子,偶尔会在早上寅时至卯时的时候,被寅卯之时的五行之气催发,肝气上升触动宗筋,阳峰自然会反应。

何况薛放气血两盛,内息充沛,也是极容易被诱发此症的。

所以先前杨仪才安抚他说是“正常”。

因为确实没什么,只是她不该在这儿。

杨仪捂着额头,镇定了会儿。

她本来想立刻出门……免除此间的尴尬。

可刚要起身,突然意识到不妥。

万一薛放不醒,待外间侍从来唤,发现他竟然一泄如注,而昨夜又是跟她同眠,那简直不堪设想。

转身看着薛十七郎,杨仪不由长叹了声:“真是哪辈子做的孽。”

薛放重新睁开双眼。

其实连半刻钟都不到的时间,薛十七郎却仿佛在地上天上走了一遭。

朦朦胧胧他看见面前有一道人影,甚至没看清对方的五官,他叫道:“杨易?”

“旅帅醒了?”

薛放一下子清醒,猛地坐起身来。

但身上的那股熟悉的黏腻之感,又叫他即刻僵在了原地。

杨仪侧身对着他,大概是用眼角瞟了瞟,见薛放已经发现自己的端倪,便淡淡地道:“寅时已经过半,我听外头已经有人声,想必是准备开拔,旅帅且请快些自己收拾妥当。”

她说完之后,微微欠身,转身出门去了。

“杨……杨易……”薛放在后面心怀鬼胎地叫了两声。

此刻他已经想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虽然当时他半是晕厥倒下来,但在意识陷入昏迷之前,他所见的是她的脸,而伴随而至的那种人在峰顶云端之感,竟是无以伦比,纵然是他想忘都忘不得。

可随着理智逐渐回归,薛放眉头紧锁,大手横捂着额:“我这是……真疯了不成!”

侍从很快送了一套新衣裳过来。

薛放恨恨地洗了脸,他似是有意虐待自己,把脸搓得通红,仿佛要把昨儿晚上的脸搓掉不用,换一张新的。

周高南已经等候多时了,却并没有派任何一名侍卫前去催促。

直到看见薛十七郎红光满面地出现,周高南笑眯眯地说道:“起了?昨儿睡得可好?”

薛放感觉有人往自己身上扎了一刀:“好个……”

那句脏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自己知道,这句话只是因为羞愤而想要泄愤,至于好不好……他清楚的很。

周高南却已经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哟,换了新的?”

薛放越发的心虚,浅浅咳嗽了声:“老子天生爱干净,换一套新的怎么了?你眼红你也换,我叫人去给你拿如何?来人……”

不等他一气呵成地唤人伺候周旅帅,周高南连声婉拒:“多谢多谢,知道你的美意。只不过我天生粗糙惯了,就算在家里,还得你嫂子催着骂着才肯洗一洗换一换,哪里跟你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相比?”

虽然周旅帅表现的十分自然,可是薛放总觉着他仿佛句句暗含玄机。

周旅帅却把他的肩头一抱:“走吧,外头等了很久了,对了……先前你那位杨先生也已经出去了,按照你昨夜说的,我叫他们准备了马车。”

“什么我那位?”薛放转头瞪他。

周旅帅眨了眨眼:“好吧好吧,那就是我那位行么?”

“放屁。”

周旅帅叹气,仍是笑眯眯的:“真是横也不是竖也不是,你越发的难伺候了,幸亏不是我伺候着。”

两人出了宅子,薛放下意识地寻找杨仪的方向。

却意外地听见了熟悉的犬吠之声。

他循声看去,并没有瞧见杨仪,却看见斧头屠竹两个,在蒙蒙亮的天色中,站在马车旁边,斧头正叽里呱啦说着什么。

周高南道:“我忘了跟你说,他们一刻钟前到的,是从云阳转了过来。”

杨仪先前走出了马帮宅院的时候,晨曦微蓝。

她起初没留意,直到嚓嚓声音传入耳中。

杨仪定睛看清眼前所见,吃了一惊。

许多人,至少数百近千,一队队排的很整齐,原先大概是在宅院的外墙旁边,此刻正陆陆续续撤离,看方向,东南西北竟自都有。

这些人却并不是巡检司的官兵服色,都是寻常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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