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最新加更君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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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静才回来,找着薛放:“好好地怎么又出了案子?我又听说什么赵世也给牵连?”
听薛放简略一说,葛静跺脚:“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好地都赶在一起了!”
不过天大的事儿,也没让他忘了今晚上的约定,葛静道:“先前侍郎大人数落了我一阵,幸亏我说临时有案子发生你才没得机会去……不过,那南边的特使倒是很好说话,他知道你在南边呆过,很感兴趣,有意再约时间跟你一见。”
薛放没想到会如此,忙摇头摆手:“感什么兴趣?我又不是三头六臂,何况我忙的这样,哪里有那闲工夫。”
葛静笑道:“你别急,人家可不白见你,他可是个有钱的主儿,知道你难请,愿意出三十两银子只求一面。”
薛放听见“三十两”,先是惊喜交加,继而敛笑警惕:“这是个什么人,三十两银子见一面?他是钱多了咬手,还是我是什么财神菩萨他非见不可?只别是抱着什么心思吧!”
葛静忍笑:“瞧你说的,人家是好意,你怎么把人想的这么不堪。”
薛放哼道:“我只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奸什么奸?你还怕那个?又盗什么,人家看上你一个月两千文的薪俸?”
薛放啧道:“老葛,我今儿才发现你不地道,专挑人痛脚戳。”
葛静笑:“好兄弟,我看他是诚心诚意的,你到底去不去?赏个脸吧,何况还有钱拿。”
薛放苦思冥想,难舍那笔钱:“反正他要是图谋不轨,我只能伺候一顿拳头。去就是了。”
葛静嗤地笑了,又小声道:“十七,你到底是有什么难为的事,或者急用钱?真的为难,我可以借给你十两二十两的。”
薛放长叹:“这种钱是借不得的,若只靠借,不能挣钱又算什么男人。”说到这里他又觉着烦恼:“真是钱到用处方恨少,之前在羁縻州不那么乱吃喝就好了。”
正自感叹,忽然见到屠竹领着杨仪来了,薛放忙换了脸色:“你先走吧,时候不早了,你家里不是管得严吗?”
葛静正说得好好的,被他推了两把:“我还想跟你打听,那夏家少奶奶怎么打了赵世……”
一回头看见杨仪跟屠竹,葛静的眼睛直了直:“这是……”
杨仪微微欠身:“葛副队。”
葛静的眼珠动了动,竟道:“你是杨家大小姐!”
杨仪道:“唤我杨仪就是了。”
薛放本想在旁介绍,见他认不出来,惊讶:“你怎么知道?见过?”
葛静笑道:“我猜也猜出来了。”把杨仪通身看了一遍:“真真不俗。”
薛放趁机道:“是俞星臣出的主意,如今秦仵作告了假,便请她来帮忙。”
葛静忙转头道:“你们又干这个,上次王六……老将军可还盯着你呢。”
薛放道:“盯着我正好,我也不想她干。那可不是人干的活。”
杨仪咳嗽了声。
葛静十分聪明,当下道:“既然案子忙,那我就先不打扰……对了,你就当今晚上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杨大小姐,知道吗?”
薛放道:“你怕被拉下水?”
葛静笑道:“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万一我也加入其中,给老将军知道了,觉着咱们一起先斩后奏仿佛造反,只怕更恼呢。”
说完后,向着杨仪一点头,又对薛放道:“那件事别忘了。”
杨仪目送他去了,问:“你跟葛副队商议什么?”
薛放一阵紧张,忙道:“没什么……有一件应酬的事。”
杨仪见他闪闪烁烁,就没有再问,何况还有正事。于是把尸格等交给他,说道:“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薛放忙问何事,杨仪道:“泗儿的嘴里有一股酒药之气,若我猜得不错,那应该是类似麻沸散的东西。”
“麻沸散?”薛放心头凛然,“就是当初在津口给那英虎刮骨时候用的?”
他现在还记忆犹新,英虎服用了那东西后,睡了足足四五个时辰才醒来,期间杨仪给他切开臂上烂肉,甚至刮骨,他都呼呼大睡毫无知觉。
如果那泗儿也给用了这个……
“对。”杨仪点头:“我看她的面色安详,仿佛丝毫不觉着痛苦,而且颈间的勒痕很浅,应该就是服下药之后才被人吊起来。”
薛放屏息:“麻沸散……这种东西不是很难得吗?”
“我也正有如此疑惑。”杨仪说了这句,又道:“还有一件事。不过这件事,得请秦仵作当面解答了。”
按照薛放的做派,此刻立即就要去把秦仵作叫来。
可人家老头子才受惊扰许久,看这功夫顶多刚刚回家,又再给人弄回来,有点太不人道。
薛放问:“这事很要紧吗?”
“不算要紧,”杨仪斟酌着,“只是我一点猜测。想要确认无误。”
薛放雷厉风行:“既然不能让老头子跑来跑去,我带你去找就是了。”
杨仪觉着不妥,毕竟时候已经不早了。薛放道:“咱们骑马去,快去快回。”
“我不会骑马。”
薛放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杨仪回过味来:“不行!”
薛放道:“又不是没有同骑过,而且是晚上,路上必定没有多少人,谁看你?”
找了个知道秦仵作家的差役带路,屠竹牵了马来。
薛放翻身而上,见杨仪还在踟蹰,便向她伸手:“来。”
“不妥,”杨仪抬手,又忙缩回:“我还是……乘车。”
薛放竟自从马上伏身,探臂在她腰间一搂,轻轻松松把人抱上马背。
杨仪眼前一花,下一刻已经侧坐马鞍上,被他揽在胸前。
薛放没等她出声,单臂一抖缰绳,马儿像是离弦之箭往前冲去。
杨仪知道说什么都是白搭,只得转头将脸埋在他胸口,心里安慰自己:夜深了,自然不会有人瞧见什么。事情紧急,倒也罢了。
马背上一颠一簸,她的身体就在薛放怀中不住地轻轻颠动,他垂眸看着杨仪埋首不语之态,脑中突然想起做的那些绮念梦境,急忙吸气呼气,竭力克制。
幸亏马儿奔跑起来,夜风微凉吹散了脸上的热。
秦仵作的家在靠近南外城处,距离巡检司有一段路程,可也巧,之前秦仵作雇了一辆牛车,正晃晃悠悠地才到家门口,薛放就已经追到了。
秦仵作忙止步,一惊:“小侯爷?怎么寻到这里,难道……”
“没事没事,不是来拉你回去的,”薛放先翻身下地,又把杨仪抱了下来,看看秦仵作,他道:“这是杨仪,她接手了这个案子。”
秦仵作愕然:“是、是吗?”上下打量杨仪,总算认了出来她就是上次来给王六针灸的杨大小姐,赶忙行了个礼:“大小姐。”
杨仪正忙着整理身上衣物,生恐有什么衣衫凌乱不妥之处,见没什么大碍,才赶紧回礼:“冒昧打扰了,只是有一句话想求您老释疑。”
秦仵作道:“不敢不敢,有什么只管讲。”
杨仪问:“之前解语姑娘口中,可有药酒之气么?”
秦仵作愣怔,脸上逐渐发红,低低道:“我……我没留意。”
所有人都被那骇人听闻的伤势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秦仵作也不例外,他的关注点也在解语的身上,何况光是处置那些五脏六腑之类已经够他忙的,解语的脸上又没有伤,所以他竟忽略了,并未细看。
“这……是有什么不妥?”秦仵作忐忑地问。
薛放道:“她怀疑泗儿给人灌了药,兴许是麻沸散之类的东西。”
秦仵作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这样!我、我竟……”
“不打紧,你已经做的比大多人都好,何况百密一疏也是有的。”薛放居然知道安慰人了。
杨仪也点头:“是,何况我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是饮了药酒之类。”
秦仵作脸上浮出愧色,苦笑着摇头。
他心里清楚,不管薛放杨仪如何安抚,作为一个老仵作,这已经是他失职了。
“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杨仪却又问道:“不知王六的头上,是拔出了几根银针?”
秦仵作很惊讶她会问这个问题:“我记得不错的话,是六根,其中有折断的两支。”
“现在可还留着?”
秦仵作深深看了杨仪一眼,又看向薛放:“之前葛副队交代,不要提及杨大小姐给王六针灸之事,所以我虽然将针取出,却并未把此事记录。本来,那取出来的针我也该尽快处理掉,但是我总觉着……”
薛放一惊:“怎样?”
秦仵作踌躇:“不好说,请稍等片刻。”他说完后,叫开了家门。
院子里传来家常说话的响动,像是秦仵作的老伴儿,亦步亦趋地跟着问:“你怎么才回来?衙门里的事弄好了?你的脸色怎么不好呢,是太累了?这巡检司怎么半夜还叫你……”
秦仵作道:“莫要问,莫要烦,待会儿再说。”
屋内又传来女孩子的叫声:“爷爷你回来了!”十分欢快,少女的声音。
杨仪转头看看薛放,薛放小声道:“这必定是他孙女,下个月要出嫁了。”
说到“出嫁”两个字,那个念头在薛放心里蠢蠢欲动。
“这……”杨仪一惊,忙道:“怎么不早说?”
“早说干什么?”薛放不解。
杨仪道:“哪里有空手追上门的,早说,至少可以先封个礼金红包。”
薛放目瞪口呆,搓搓手,虽然钱还没给出去,却感觉自己瞬间更穷了。
不多时,秦仵作出了门,手中拿着一个粗布裹着的东西,他交给杨仪:“姑娘且看吧,我也不好说。”
杨仪慢慢地将布包在掌心打开,她看见了自己先前用的那几支银针,两支断了,但最让她惊愕的是其中一支,看着比她用的那银针要粗,而且长。
她忙问:“这也是王六头上的?”
秦仵作见她反应就明白:“这不是姑娘的针?确实是从他百会穴处取出来的,我当时还觉着惊讶,毕竟这针插入的极深,那种程度弄不好,人就已经死了,偏这根针跟其他几处穴道的都不一样,我还以为是姑娘故意的……”
当时他觉着有异,可又不敢上报,思来想去,凭着本能的警觉,就暂时先留下了。竟果真派上用场。
杨仪道:“这不是我的,当时我才刺入百会半寸,他就突然发狂,那支银针根本没插实落,也许是掉到哪里去了,这一支……”
秦仵作惊愕:“总不会是……有人给他插了进去的?可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