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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纵马拦住:“出什么事了,我就是巡检司的!”

那两人听见巡检司的,忙道:“官爷快去,死,死了人……”

“说仔细!”

“是后巷、后巷方家,他家的娘子杀、杀夫!”

陈献在旁听见“娘子”二字,就已经屏息,等此人说完,十九郎惊看向薛放:这人简直……这是什么运气!又是什么嘴!

两个人被引着到了地方,那人家门口已经围了一堆人。

哭号声从屋内传出来,夹杂着辱骂:“这狠心的毒妇!早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幅浪荡模样!必定是在外头勾引了汉子,故意地把我儿子害了!”

薛放跟陈献拨开人众走了进内,却见本地的里长早一步到了,正拦着门口众人不许入内,一看薛放身着巡检司官袍,惊道:“官爷?”

薛放将他推开,径直进内,正要迈进门槛,只听里头一个老婆子撕心裂肺地叫道:“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毒妇,贱人,你赔我儿子的命来!”

说话间,一道黑影冲上来,揪住另一个人,狠命撕打。

薛放定睛一看,见打人的是个老婆子,被她揪住的是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女子,头发松散,衣衫不整,本来跌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此刻给老婆子揪着,她也不反抗,只听噼里啪啦,那老婆子下手极狠,很快把她打的嘴角带血。

屋内虽然也有几个人,但竟没有上前拦阻的。

薛放见打的很不像样,便迈步过去:“先不要动手!”揪住那老婆子肩头,想将她拽开。

那老婆子死不撒手,竟把那妇人的头发都生生揪下来一绺。

这一揪,好像惊醒了那妇人似的,她抬头看看老婆子,又看看地上一具尸首,忽然发出惨痛的哀嚎。

妇人厉声叫着,猛地扭身,竟向着旁边的墙上一头撞了过去!

薛放正把那老婆子扔开,没提防如此。

眼见来不及阻止,一道身影急掠了过来,及时地在那妇人肩头一抓!

虽然没有抓的很实落,但却也成功挡了挡,妇人的头撞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

屋内鸦雀无声,那挣扎哭号的老婆子也没了响动。

把妇人拦了一拦自然就是陈献,陈十九急忙将那自寻短见的妇人转过来,见她额头冒血,虽被他拦住,但仍是受伤颇重,此刻昏死了过去。

而在妇人身旁的地上,倒着一个男人的尸首,身上血迹斑斑,不止一处的伤,地上放着一把菜刀,也沾着血。

保长跟迟来的巡城官赶到,发现薛放在这里,肃然起敬。

薛放问起先前的两件案子,保长大觉疑惑,说道:“官爷,为何又问之前那两件,那跟这个不相干,一件是夫妻两个殴斗而死,另一个,是钱三娘有孕杀夫,那都已经结案了。至于这一件……”

旁边的里长凑过来,鬼鬼祟祟道:“发现死人的是那方家婆子,先前她来的时候,看见她这儿媳妇衣衫不整很不像样,手里拿着刀,这显然是跟奸/夫勾结,谋杀亲夫了……”

薛放道:“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看样子你是亲眼目睹了?”

里长吓了一跳:“不不,我只是听他们说的。”

薛放道:“要是亲眼见着了,或者真有奸/夫其人,乃至于证据,只管提出来,可要不是亲眼所见,又无人证物证,却先散播这些不实之词,那不妨先跟我回巡检司里呆两天,抖搂明白。”

里长紧紧闭嘴。

此刻有几个人围上来,看着方家娘子头上流血,有的就去找了一把香灰,给她扑在上头止血。

薛放看的皱眉不已,先叫里长快去找个大夫来给这寻死的妇人看一看,又问:“之前那两件案子的卷宗在哪里?”

“都在顺天府。”

薛放吩咐那巡城官,叫他往顺天府走一趟,把一应的相关卷宗都送到巡检司。

两人出了方家,无意中看见晓风探头探脑,望见薛放,忙跳着脚叫道:“十七爷!”

薛放招招手,士兵们将他放过来,薛放问:“你怎么在这里?付老头呢?”

晓风道:“付叔在兵营里当差,故而没在家,我娘又在豆腐坊,我也是正要去学堂。十七爷怎么来的这么快呢?”

薛放道:“说来也巧,本来是想来跟你们打听打听先前那两件案子的,没想到又赶上这件。”

“仪姑娘跟您说了?”晓风眼睛一亮。

薛放笑道:“当然。要不是我忙的昨儿才有空见她,我早就来了。”

陈献在旁瞥了他一眼。

这时侯里长找的大夫赶到,去给那寻死的方家娘子诊看。

方娘子额头上糊着香灰,都被血浸湿了,看着格外骇人,生死不知的。

那大夫以为人已经死了,迟迟不敢靠前,被薛放踢了一脚,才上前哆嗦着听了听。

但显而易见,他也没怎么用心,指头沾了沾脉便道:“伤、伤的太厉害,脉息都微弱了,恐怕、恐怕……”

陈献见他这般胆小,显然也不太高明,忙道:“行了你走吧。”

大夫听见肯叫他走,如蒙大赦,极利落地闪了出门。

巡检司来人,把方家娘子抬走。又寻觅人证物证,从顺天府调卷宗等,忙了半天。

薛放在这里忙的上蹿下跳,那边俞星臣抽空回了一趟府里,眼见俞鼐的脸色泛出红润,已经不似之前那种死白枯朽的样子,心中大慰。

俞鼐握着他的手,也是感怀欣慰:“这次,也是多亏了你,为我找了个世间难得的杨侍医。那女娃子虽行事独具一格,但医术着实叫人无法不钦服。”

俞星臣垂着眼皮,心里想起的是前世他对杨仪“拒之门外”的行事,反而觉出心头的一点酸凉之意:“是,她……确实难得,连我之前也错看了她。”

“嗯?”俞鼐听出一点言外之意:“你……”

俞星臣知道自己的伯父非同一般,怕他看出什么来:“总之,伯父如今大好,真乃喜事!我想着、想着是不是该备点谢仪之类……”

“呵呵!”俞鼐笑了起来:“你说的,我正想过了,只是如今她受封了太医院,人家倒未必在意咱们的谢仪。可鸦雀无声地受了人家的大恩,也不像话,既然如此,该送点什么好呢?你跟她较为熟络,你觉着……她喜欢什么?”

俞星臣的眼底掠过一点黯然:“这个……她不是那种贪财的人,送什么……我一时也没想到。”

“她总有爱好的东西吧。连你也不知道?”俞鼐的口吻,倒好象俞星臣理所应当知道似的。

俞星臣深深呼吸:“按理说她如此大恩,就算送座金山给她也是该的,可太重了她也未必收,不如就按照之前赵家的行事,谢仪加倍,平平常常的,只怕她还能收下。不过这件事还是得以伯父的名义派人去。”

“这是当……”俞鼐刚要答应,忽然意识到什么:“星臣,你跟这位杨侍医……是不是有什么龃龉?”

俞星臣沉默。

要是俞鼎问他,他绝不可能开口。何况俞鼎也看不出什么来。

此刻面对俞鼐,俞星臣忍了忍,终于将心底的一句话说了出口:“伯父,我曾经、做过一件极伤她的事。”

俞鼐的眼睛瞪大:“伤她?这……”

一个男人伤害一个女人,这叫人很浮想联翩。

俞鼐有心询问,但他相信俞星臣的人品,不至于做什么下/流不妥的勾当,也许,是别的什么事上。

两个人沉默着,终于俞鼐避重就轻地说道:“既然这样,这次她竟不计前嫌,还肯相救,这是何等难得的胸襟跟仁心?咱们越发要好生相谢了。”

俞星臣很担心俞鼐追问,因为他绝不可能说实话。

听了这句,才松了口气。

从俞鼐房中出来,灵枢走上前:“大人,听说薛小侯爷在南外城又接了一桩案子,先前忙着从顺天府调了好些卷宗之类的,大人恐怕要回去看看了。”

俞星臣笑叹道:“这个人真是一刻不闲。”

“还有……”灵枢左右一瞟,附耳轻声道:“刚送来的消息,那件事……已经议定了,只等大人示下。”

俞星臣正欲迈步向外,闻言停住。

目光变化,俞星臣想着俞鼐方才所说的“何等难得的胸襟跟仁心”,心底却又浮现昨夜双溪茶楼的种种。

终于,俞星臣薄淡地一笑:“去吧。”说了这句,他轻轻拂袖,负手出门去。

作者有话说:

黑鱼:我黑起来自己都害怕

灵枢:瑟瑟发抖~

17:只要别想啃我的姐姐,随便你黑成墨鱼汁

19:我想看

11:孩子皮痒痒怎么办?

17:打一顿就好了

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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