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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取予求,奖励一吻◎

杨仪虽然累的很, 但也不过是睡了一个时辰,慢慢地就有苏醒之意。

起先她自然不记得人在何处,脑筋转动, 才依稀记起来。

杨仪惦记着霜尺的情形,便想起身去瞧瞧。

可才要动, 却觉着有什么勒着自己。

她突然又想起昨夜自己睡着的时候, 是靠在薛放身上的……

一想到这个, 整个人猛地清醒了许多。

杨仪没有立刻着急起身, 而是定睛看向身上。

她发现自己是被人环抱在怀中的, 怪不得身上暖暖的甚是舒服。

笑意在瞬间自唇角绽放,杨仪垂眸望着围在自己身上的两只手臂……头一次,在醒来的时候, 她觉着竟是这样的愉悦。

刚想要悄悄地回身看看薛放……忽然察觉什么不对。

杨仪愣了愣,却一时想不明白。

直到目光落在薛放扣在一起的手上。

她猛然震动,赶紧闭上眼睛重新睁开, 定睛再瞧, 并没有看错。

杨仪的心嗵嗵乱跳, 睡前薛放还是吊着手臂的,此刻怎么……难不成是为了让她睡得舒服点儿, 才放开的?

瞬间有一些负疚感涌上心头。

杨仪看着他的手, 把自己的手探过去,握住。

本是想将握一握, 再将它悄悄地挪开。

谁知就在手指相碰的瞬间, 薛放的手自发动了起来, 竟是不由分说, 扣住了她的。

他的动作不算快, 至少比他没受伤之前要慢的多, 但很坚定,很准确。

杨仪望着那缓缓扣在一起的十指,脊背上一阵麻酥酥地。

这些日子她悬着心而不敢提,虽然对侯爷许下一定会好的话,心里却暗藏忐忑。

直到此时,好些怀疑、惴惴,突然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阴云散开的欢悦跟欣慰。

此时此刻,被唤醒的薛放,盯着自己那“过于灵活自主”的手,又看看杨仪。

他在杨仪的眸子里看到了情难自已的欢喜。

咽了口唾液,薛放道:“啊……对啊,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杨仪一点儿都没有怀疑。

他心虚的结巴,反而被她看做也是惊喜突如其来的无所适从。

“我也不知道,我才一碰,就……”她感觉到薛放跟自己交握的那只手极有力,若不是知道他的伤情,简直以为是完好无损:“十七,你再动一动,试试看。”

她生怕是“昙花一现”,所以才赶紧把他叫醒,到底要趁热打铁。

薛放望着她热切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慢慢地把手松开,又怕做的太过流利被她看出来:“这样?”

杨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手,像是看见了稀世之宝:“能、能抬起来吗?”

薛放微微抬臂,幸而他这样做确实还有些难度,只稍微一抬就放下了。

杨仪就仿佛接着一个摇摇欲坠将要掉下来的宝贝,忙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手肘:“这已经很好……你觉着如何?”

薛放故意感觉了一下,摇头:“倒也没有怎样……”

杨仪忙又撩他的衣袖:“我看看伤口有没有妨碍。”

中衣的袖口要掀起来是有些难的,杨仪道:“你别动。”

她自己起身,解开薛放的衣带,将上衫跟中衣一并褪到臂弯里,从他身上伤处看到他手臂上,见伤口完好,一时大大松了口气。

心里的喜欢像是一汪泉眼,汩汩地冒出了清澈的甘泉。

杨仪捧着薛放的脸,不由分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十七真厉害。”

薛放的喉头一动:“是、是吗?”

杨仪无法形容心头狂喜:“你知道……这般伤势换了常人,至少得几个月才能动呢。不过也不能大意,”她又赶紧让自己收敛情绪,叮嘱他道:“还是不能剧烈乱动,现在筋脉应该都在恢复愈合的时候,最为要紧,知道吗?”

“唔……”薛放心不在焉地回答。

此刻他衣衫半敞,靠在床壁上。

杨仪却半跪在床沿,倾身对着他。

偏偏她还是这般热切期盼的眼神,还刚亲过自己。

这场景、很难不让他多想一点什么。

“既然我这样厉害,你只亲我额头,是不是……”薛放咂了咂嘴,抬眸望着杨仪。

杨仪微怔,继而会意。

她被喜悦催动,慷慨大方地,重新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亲落。

薛放的身体立刻弹动了一下。

杨仪忙道:“别动。不许乱动。”

薛放的手几乎就搂到她身上了,被她一句制止,勉强又落下。

杨仪见他乖乖地,这才细看向他眉眼,目光又落向他的唇。

薛放的唇色从来都很足的,只是这次大伤元气,又失血过甚,之前从海州回来路上,嘴唇都是灰白的,令人心疼。

这两日补血补气的药膳、汤药轮番上场,加上他自己也常常运功调息,才逐渐恢复了几分。

只是尚未完全恢复如初,故而唇色竟是一点清清淡淡的轻红。

杨仪认认真真打量了会儿,低头向着他的唇上吻落。

滋味,微微甜。

这次,完全是她的主动。

薛放倒是很乖,也许他把杨仪那句“别动”,不仅仅理解为手脚肢体,而是……什么都不能动。

可对于十七郎来说,这也是全新的一种体验。

被品尝,被擭住,被试图探寻,又浅尝辄止。

就仿佛予取予求的那个人,变成了杨仪。

倘若不是外间的响动惊醒了杨仪,只怕事情又要变得无法收拾了。

杨仪忙整理了衣物,又赶紧把薛放的衣衫一把拉起。

他就那么凌凌乱乱、慵懒缓缓半躺在那里,依稀还能瞧见半掩的衣衫底下,若隐若现的腰线、腹肌。

少年又是面色微红,眼波轻转、有点迷迷糊糊的神态。

好像才被怎样过似的。

杨仪竟难得不太敢看他:“我去看看怎么了,你……你可以再睡会儿。”

薛放从鼻子里轻哼了出来,带些鼻音的那一声,听着扣人心弦。

杨仪清清嗓子,赶紧出门。

身后薛放叹了声,悠悠然道:“我算是懂了为什么有些女子说男人薄幸……这‘薄幸’二字,我可是才明白,原来是轻薄了人之后……扭头就走啊。”

他显然是在故意曲解。

杨仪觉着自己假装没听见就好。

出了门,杨仪又低头看看身上,发现肩头有些许褶皱,赶忙抚了抚。

里屋,顾瑞河守了霜尺大半宿,他一夜没睡,脸色苍白,神情里掩不住的倦怠。

杨仪进内先查看霜尺的情形,还算稳定。

顾瑞河道:“杨侍医,我有个不情之请,今日能不能再烦你多照看她一日?”

杨仪今日本是要去太医院的,可看霜尺的情况,万一再有个反复……自己在宫内,倒不好说。

于是道:“我尽量安排。”

眼见天明,薛放出门,问杨仪怎么打算。

杨仪道:“你让人去告诉二哥哥,让他派人进宫,给我告个假。”

薛放道:“你啊,就该像是那天上的仙女,吹口气,能出几个分/身化影的才好,那恐怕才够你忙的呢。”

杨仪抿嘴一笑:“你也先回去吧,别跟我耽误在这里。”

“我确实有一件事,今儿要往宣王府一趟。”

杨仪想起来:“是该去,不然就失礼了。”

昨日薛放出门去巡检司的时候,扈远侯便叫人去叮嘱,让他抽空可往宣王府一趟。

毕竟皇帝的旨意里,从此他可兼任宣王府的典军,自然要去面见王爷的。

倘若是在家里养伤,还说的过去,既然出了门,当然是得去王府,不然于礼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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