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二更君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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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是因为婴儿的呼吸本就缓慢,吸入的少,但更重要的是,艾静纶必定是时时刻刻照看着、保护着他。
所以艾静纶身上才有好几处的磕碰刀伤等等。
夏绮精神一振,忙起身先接过孩子。
仔仔细细看了会儿,长长地吁了口气,又问道:“艾公子呢?对了,叶家的……”
杨仪道:“他服了药,伤势也不很重,放心。”
此刻叶明丫道:“夏夫人,你没事就好了!”
叶蒨儿也轻声道:“多亏了夏夫人跟艾公子相救……”
夏绮看向叶蒨儿,望见她身上的披风,夏绮点点头道:“倒也不必这么说,若非姑娘……总之不必提了。”
叶蒨儿呐呐道:“我也没做什么。”
夏绮呵了声,没言语。
叶明丫却嫌弃地看着叶蒨儿:“下作东西,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不料夏绮闻言:“你说什么?”
叶明丫道:“夏夫人,你不用可怜她,那不过是她的本色,之前在俞家不也还巴巴地要用那一套去勾引俞……”
杨仪怔住。
但叶明丫却没有说完,因为她脸上被夏绮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夏绮不顾手臂上有伤,扇了叶明丫一记耳光:“闭上你的嘴!”
叶明丫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被打:“你……”
“我早就想打你!”夏绮恶狠狠地说道:“我不管你们在俞府是怎样,但之前在下面,若不是叶姑娘她有舍身成仁之意,你又岂能活下来?你要再敢说她的不是,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叶明丫目瞪口呆。
夏绮怒道:“你骂她下作,你不如想想,若不是她,你还能清清白白地当你的大小姐?或者,你以为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你还能是清白无辜的?我劝你最好管好你的嘴,不然都是一个跳进黄河洗不清!谁也不用笑话谁!”
叶明丫闻言,脸逐渐地白了。
杨仪虽听得明白,却并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转头看向夏绮:“姐姐莫要动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竟然会在这里?”
其实之前在京内,夏绮生产之后,就曾跟杨仪说过,这孩子毕竟是赵家血脉,他们一时之间虽不敢为难,但长久来说未必知道如何。
所以夏绮告诉杨仪,待出了月子稍微安定,她就要往北边去。
之前杨仪临行去夏府的时候,夏绮也说过自己近期要动身了。
只是杨仪没跟夏绮交底自己也打定主意要到北境的事。
她心里只想着路上能遇到就遇到,遇不到也不用强求,随缘罢了。
想不到竟真的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夏绮出发那日,正是艾静纶偷跑的时候,两个人在离京后不远就遇到了。
之前艾崇志为打通京内关系,带着艾静纶四处拜会,平宁将军府自然是常去的,故而艾静纶认识夏绮。
听说她要往北境去,少年兴高采烈,正好同行,一路不寂寞了。
他们是在昨日雨大之前来至青林寺的。
本来稍微赶一赶路,也就去了前头的观复县。
只不过有个原因,夏绮是临时起意。
因为她之前回京的时候曾在这青林寺里投宿过,当时的主持还是空林大师,那可是个有真德行的法师。
夏绮如今有了孩子,便想顺路去请教,看看大师会怎么判自己这北边之行,至少有个启示之类。
马车在寺庙门口停下,却发现另有另有两辆车停在门边,两个僧人撑着伞,正在车前指指点点,又时不时看向她。
夏绮并没当回事,只以为也有香客来到。
等进了门,才发现已经换了主持。
夏绮并不认识空悟,又听他说空林乃是他的师父,已经圆寂,本并不疑心,只感慨世事无常。
她本来想喝一杯茶便走,谁知异变突生。
原来艾静纶是个闲不了的,他见夏绮坐着说话,便自己在寺庙里闲逛,那陪同他的小沙弥一个拦不住,艾静纶已经逛到了后厢房。
在一片雨声淅淅沥沥中,艾静纶隐约听见仿佛女子的叫声,声音凄厉。
他惊诧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什么响动?”
“施主,”身后那小和尚赶来:“这、这里不能擅自进入。”
艾静纶偏是好奇多嘴的人,竟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何不能进来,我刚才怎么好像听见女人……”
他盯着前方一间房,见房门虚掩。
艾静纶迈步走过去,拾级而上,那小和尚急的跳脚:“我说施主……”
刹那间,房门打开,一个凶脸的和尚走了出来,正是性海。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各自愣住。
星河看艾静纶相貌如女子,脸上不由露出惊异的表情。
艾静纶见是个和尚出来,便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下道:“抱歉,我走错了。”
他转身往外。身后性海盯着他的背影,却招手叫那小和尚来低低地吩咐了几句。
接下来,夏绮所知道的就是自己喝了口茶,觉着气味不对。
她到底是有些警觉的,立刻站起,但身上已经没了力气。
她死命地咬破舌尖,才让自己保持着一丝清醒,感觉那些人将婴儿抱过去,不知在商议些什么。
脑中一阵晕眩,等再度醒来之时,人已经被关在了地穴之中,耳畔一个女子的声音,哀求道:“你们不要动那个孩子,要怎么样都行。”
夏绮听见孩子,一个激灵,却见眼前景物模糊,依稀瞧见两道影子在面前晃动。
一个男人道:“好啊,那就乖乖服侍大爷。”
另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哆嗦着道:“我们是、舜州叶家,跟京内俞尚书家是亲戚……你们敢……”
“呸!什么高贵的名门小姐,到了这里,都是老爷的肉!再敢多嘴,先从你来!”
那女孩儿抽噎了声,不敢开口了。
夏绮不明白,一心想找自己的孩子,隐约听见婴儿咿呀了几声。
那男人喝道:“扫兴的小崽子!”
之前的女子道:“爷不用管,一个婴儿碍不了事呢。”
那男人得意道:“哈哈,你倒是个懂事的,看在你的面上,大爷先饶过他……你可要好好伺候……”
夏绮知道他们在说自己的孩子,暗暗地运气,但四肢百骸都酥软了,完全提不起气劲。
正在这时侯,外间有人喝道:“来了贵客!上头吩咐让你好生看着,先别弄了!”
那人正在紧要关头,哪里愿意。
外间的骂道:“你不想活了?主持的话也敢违抗?等好生打发了人,你要干多少不行!急着去死?”
对方才将那女子推开,骂骂咧咧地走开,一边系腰带一边问:“来的什么人,这么大阵仗,我们在这里他们在上头又发现不了?何必这么谨慎?”
外头的道:“你懂个屁,来的是京内的永……最厉害的是还有一只狗!那只狗可真见了鬼,先前刚进门,还冲着这里叫了几声,本来预备着给它弄了点加料的馒头,谁知偏偏还不吃……可见是古怪的很!今晚上都消停的,别生事!”
因为这几句话,才平安地度过了一宿。
而这一夜,夏绮也终于缓和了过来。幸而那些人不知道她会武功,只把她当作个寻常妇人看待,并没有捆绑或者如何。
夏绮才发现,这地穴内竟囚禁着不少女子,而她身边的几个,正是叶家的两位小姐跟丫头。
奇怪的是,其他的妇人竟都十分安静,好像绵羊一般温顺,不声不响,偶尔才有几声隐忍的抽噎,但立刻打住。
只有叶家的那叶明丫,不住地骂叶蒨儿:“不要脸!真给叶家丢脸,你刚才是干什么?”
叶蒨儿一声不响。叶明丫低低道:“我真没说错,你就是贱骨头……”
夏绮听出两个人,叶蒨儿是之前护着她的徽儿的,叶明丫当然是那个自报家门而被骂的吓回去的。
当时夏绮忙着运气调息,便也懒得理她。
这一夜她提心吊胆,担心这些人会来祸乱,幸而无事,等稍微恢复几分,便来照顾徽儿,悄悄询问叶蒨儿有没有看到艾静纶,她却答说并没见到什么男子。
直到次日早上,夏绮模模糊糊听那看守的人说:“那个永安侯……果真难得,性海师兄很是动意,只可惜主持严禁打草惊蛇,昨儿晚上才靠近那院子,那狗几乎扑出来……岂不吓人。”
“那就白白地放了他们?”
“你说的轻巧,他们带了足足三五百的兵,你敢跟他们碰碰?”
“那也罢了,横竖快把这煞神送走,我们这儿可有几个新鲜货色的呢,我都等不及了。”他说着就回头向内看。
夏绮恍惚听见是说“永安侯”,可又听不真切。
毕竟她以为杨仪在京内,是绝对不会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但就算是听错了,那也是最佳的试一试的机会,她拼死也要从这里杀出去。
正那看守走了过来,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们几个。
夏绮似胆怯般垂首,直到对方走到跟前,猛然出手夺过对方的刀,她干净利落,一刀削向颈间!
那看守几乎不知发生何时,喉头一凉,摇摇晃晃欲退后。
夏绮却眼疾手快一把揪过来,摘下腰间钥匙:“快打开!”
叶蒨儿从方才就在打量她,猛然看她如此动作,虽有准备,仍惊得魂不附体。
直到钥匙扔了过来,叶蒨儿赶紧去开锁。
哆哆嗦嗦,费了点时间,牢门才打开,外头有人道:“什么声音!”
夏绮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刀。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
那人察觉里头不对,立刻喝道:“快来人!”
身后叶蒨儿跟着跑出来,本想去开旁边的牢门,谁知走近才发现,那些门并没有锁,但虽然无锁,里头的妇人们却都毫无逃离之意。
只是在瞧见夏绮提刀杀人的时候,才有几个惊动的。她们靠近过来,惊疑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