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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瑟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却故意道:“你别说,兴许真的是个狐狸精,不然怎么会突然把主子迷的这样呢?西窗,你不是说自己伶俐吗?还不去舍命把主子救出来?”

西窗眨了眨眼,半信半疑:“你不要哄我,主子、主子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给什么狐狸精迷住呢?”

鸣瑟微笑问:“那为什么主子从不近女色,今儿一见这人就抱回来了呢?”

西窗的样子像是要哭出来:“是啊为什么?”

鸣瑟怂恿道:“那你还不冲进去救主子于水火,还等什么?”

西窗又是害怕,又且担心,却到底不敢动。

飞雪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道:“你知道他实心儿,又不会拐弯,别再逗他了。”

三个人说了这几句,突然就听到里屋有人叫道:“不要!”像是带着哽咽似的。

西窗毛骨悚然,呆了半晌却又道:“这声音怎么、像是……”

之前在女学的时候,西窗叫了门后就退了。加上那会儿阑珊说话低声,是以他并未听见,这会儿才察觉有些不对。

他转头先看鸣瑟,继而看向飞雪,是啊,飞雪向来是跟着舒阑珊的,今儿怎么一直跟在赵世禛身边,且是她来了后,主子才吩咐改道往那女学去的。

难不成……

可是这怎么可能,舒阑珊有妻有子,又是正经的工部官员,难不成——小舒子那家伙有什么坏癖好,喜欢男扮女装?

糟糕!之前还曾有过舒阑珊跟华珍公主的绯闻,今儿又是跟太子妃娘娘,难不成那个小子专门干这种不上道儿的事?穿女装只是为了跟太子妃相会方便?

所以鸣瑟才说“整天在他眼前晃”,这么说里头的人的确是小舒子!只是穿着女装?!

西窗越想越觉着是这么回事,却又惊心动魄不敢透露半分,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鸣瑟跟飞雪见他一脸后知后觉的了然,还以为西窗已经明白了,又哪里知道西窗心中风起云涌,又自行的脑补了无数皇室不伦的狗血大戏,反而把自己绕到另一个牛角尖里去了呢?

荣王殿下的内寝室。

赵世禛进了内室,怀中的人却毫无动静。

原来方才轿子到了半路,他察觉阑珊呼吸绵沉,有些异样,低头细看才发现她竟是睡着了。

这轿子虽然平稳,只是有些许悠然的晃动,加上他怀中安稳,两人不说话,阑珊心神放松,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赵世禛着实叹为观止,却也没有吵醒她,心里隐约明白,阑珊之所以睡过去,自然是觉着他怀抱安稳舒适的缘故,倒是一件好事,因为她是彻底的信任自己才会如此。

想通了这个,心就有些发软,于是只小心抱着到了床边,想把人放下,却又担心一放的话只怕就醒了。

当下只是就着床边轻轻坐了,仍是维持着那个抱着人的姿态。

阑珊睡着了后毫无防备,原本捂着脸的手也放了下来,改为攥着他的衣襟,呼吸平稳。

赵世禛终于可以安安静静、肆无忌惮地打量女装的她了。

郑适汝是个念旧且心细如发的女子,她不仅叫人打扫那荒废的女学,还在原本少女们小憩的卧房里也放了些日用之物,比如这衣裙。

已经过了数年,阑珊毕竟也长了些,这衣物穿在她身上,略有些太过“合身”。

幸而她身材纤弱,因此非但不显紧窄,反而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极好看的身形,山山水水,像是极佳的画卷,每一处都足以引人驻足观看良久,美不胜收。

赵世禛的目光扫来扫去,又有些许心猿意马。

终于,他悄然探出手指,轻轻摩挲那娇红的唇瓣。

阑珊即刻察觉,她咂了咂嘴,轻声道:“宜尔……别闹。”

赵世禛听见她叫的是谁,即刻皱眉,手上力道便重了些。

阑珊朦朦胧胧睁开双眼,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后,也终于想起先前发生了什么,她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女装,陡然惊呼了声,重新抬手蒙住了脸。

手腕却又给握住,轻轻地拉开了。

赵世禛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怪丑的时候本王还不嫌弃呢。”

阑珊愣了愣,知道他说的是之前从翎海回来的那一阵,脸上顿时又红了几分,当即小声求道:“殿下,能不能让我把衣裳换回来?”

“怎么换?你的衣裳不都在太子妃那里吗?”

阑珊着急:“我……我总不能穿着这样回去。”

赵世禛笑道:“才来,就想着回去?”手指将她一缕滑落的发丝挽住:“本王还没有好好看看这样的小舒呢。”

荣王殿下其实听说过一个传闻。

当初在京城之中,贵宦世家一些纨绔子弟口中隐秘流传的,是在盛德女学之中有双姝最佳。

一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的靖国公郑二姑娘;一是“绮罗不妒倾城色,山丹丽质冠年华”的计成春之女计姑娘。

前一句诗说的自然是“花中之王”牡丹;后一句,形容的却是有“花中之相”称呼的芍药。

因此私底下,也有一些轻浮风流弟子暗中品评,称呼郑适汝为“花王”,计姗则为“花相”。

然而在赵世禛眼里,什么“花王”“花相”的,明明舒阑珊,才是他心中的真国色。

“小舒。”赵世禛盯着阑珊,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阑珊有些汗毛倒竖:“嗯?”

赵世禛道:“总不能让本王白担了虚名,你说是不是?”

“啊?”阑珊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殿下!”

她忙扭身要逃,却给赵世禛摁住,他轻声问道:“小舒,太子妃跟你久别重逢的,你们都说了什么体己话?”

阑珊觉着危险,战战兢兢回答:“没、没说什么别的,不过叙旧而已。”

赵世禛道:“没说本王吗?”

“没!”阑珊绝不敢透露郑适汝所问的,一口否认。

“小骗子。”赵世禛却早心知肚明,轻笑道:“我那位嫂子跟你说了什么,本王大概也能猜得到,不过呢……看在她也做了一件好事的份儿上,就不计较了。”

以前怎么没想到该让她改换女装呢?果然是“绮罗不妒倾城色”,若早就换了,自己只怕也等不到这时候。

“小舒……”赵世禛附耳唤了声,“不如,就弄虚成真吧?”

颈间给他吹来的湿润气息弄的发痒,那一口气仿佛也吹到阑珊心尖上,心弦颤巍巍的抖动着,发出蛊惑人心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