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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往内去的时候,正碰上西窗陪着那东宫的执事往外走。

两下相逢,彼此行了礼,并没多说别的。

阑珊拾级而上,见赵世禛坐在内厅上位,依旧英姿勃发的样子,便老老实实地躬身行礼:“下官参见王爷。”

此刻那东宫执事已经出门去了,赵世禛嗤地一笑:“人都走了,不用装模作样,见自家夫君不用这样多礼。”

飞雪就跟在身后,闻言便悄悄退了出去。

阑珊最怕他当着人的面口没遮拦的,闻言又不自在起来:“殿下!”

赵世禛打量了她一会儿,自己起身走过去便要握住手,温声道:“咱们到里头说话吧。”

阑珊忙将手抽了出来:“在这里就挺好的。”

赵世禛笑道:“你若不怕在这里,我自然也喜欢。”

阑珊本是想着在厅上的话他不至于胡闹,听了这话,心里反而害怕起来,忙后退了一步,皱眉警惕地说道:“五哥!你要再这么着,我就真的要恼了……”

赵世禛道:“都几天没见你了,怎么还跟我恼呢?”

阑珊含嗔瞪了他一眼。

赵世禛笑道:“你是还为上次在城外的事情生气?”

阑珊没脸提这个,只哼了声:“殿下快跟我说正经事情吧,东宫的人来有什么事?”她不便就立刻提进宫,怕把飞雪卖了。

“哦对,是为了……”

阑珊正凝神静听,冷不防赵世禛张手将她抱入怀中:“真的要跟我公事公办不成?”

幸而方才那东宫的人走了后,赵世禛就命厅内伺候的人都退下了,他一见阑珊必生喜欢,哪里忍得住一动不动的。

阑珊急的红了脸:“你要真的总不听我的话,以后就只能不见你了!”

赵世禛于床笫之事上颇为纵情,他的身体又好,比不上阑珊弱质,他只出三分力,阑珊就有无法承受之感。

平日里还能勉强的忍着,但若明日有事的话,却不敢任意放纵,毕竟跟宫内相关的事情,打起十万分精神还怕应对不妥呢,若还弄得力倦神疲,那可不知怎么说了。

赵世禛见她真的恼怒似的,才悻悻地松开手:“我是禽兽吗?当然知道明天有事,只是多日不见你,还不兴我多抱一抱?”

阑珊忙整理衣襟,又道:“既然知道有事,就收敛些,谁不知道你,只怕抱着抱着就……”

她没有说下去,赵世禛笑道:“就怎么样你说啊?”

阑珊耸了耸鼻子:“我偏不说,你自己知道。”

两人到了里间才坐下,西窗就带人送了晚饭进来。

西窗又特意跟阑珊说道:“主子知道小舒子没吃饭,所以也一直等着你一起吃呢。”

阑珊看赵世禛一眼,荣王道:“你看我做什么?”又笑道:“夫君对你好吗?”

灯影下玉面朱唇,凤眸有光,竟也有几分诱人之意了。

阑珊不敢跟他多言,更加不敢多看,好不容易把他摁下去,别自己又冒起来。

当下只低着头说道:“这些菜看起来很好吃啊……五哥你多吃些。”

赵世禛哼了声,只好陪着她乖乖地吃饭。

阑珊又看见他旁边放着一壶酒,忙拿了过来藏在身后。

赵世禛笑道:“你还怕我酒后乱性不成?”

阑珊道:“小心提防些总没错的。”

赵世禛啐了声:“看你是小人之心!”

阑珊却又夹了一筷子的胭脂鹅脯给他递过去,讨好道:“这个又香又嫩,五哥多吃一块。”

赵世禛含了那鹅脯,才又转怒为喜。

两个人吃了饭,漱了口,西窗又送了些葡萄,橘子,红果,秋梨,板栗之类的果子进来。

赵世禛捡了一串葡萄,摘了粒尝着不错,就向着阑珊一招手,摘了颗送到她唇边。

阑珊接着吃了:“我自己来。”

把那串葡萄接在手中,不免问叫她来是为了何事。

赵世禛却的确是有事,便道:“西北那边出了事,镇抚司这边还要再派人,你们工部准备叫谁去?”

阑珊道:“还没定好。”

赵世禛道:“之前不想你接这个差事,就是防备着这些,以前你只在营缮所,这些令人头大的事情总不能直接就落在你身上,现在有了决异司,就好像是工部的一面盾牌,什么棘手的事情先撞到决异司了。”

阑珊边吃着葡萄边说道:“既然接了,就不必多想其他。”

“说的容易,”赵世禛皱皱眉,“要是皇上想你亲自去呢?”

阑珊沉默:“那也只能……”

“闭嘴,”赵世禛伸手揉去她唇边的葡萄汁,看着指腹上黏黏的汁液,忍住想去尝一尝的冲动,“我现在倒是生气,怎么一开始不把你生成个男人,也省了我在这里替你操心了。”

阑珊笑笑:“我若是男人就好了呢。”

“好什么好?”赵世禛指了指她,“别跟我瞎说!”

她要是个男人,难道他得去当断袖?想想就可怕。

阑珊指的当然是另一方面,比如父亲的遗憾,比如若真是男人自己在工部里做事自然更放得开了。

但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阑珊便道:“杨大人让我从决异司挑两个人,并没说是谁。五哥你放心,我会斟酌考量的。”

“总之你别亲身动就行了,”赵世禛想了想:“派姚升跟江为功去倒是很好。”他一向觉着这两个家伙跟阑珊委实太亲近,趁着这个机会远远地打发了倒是不错。

阑珊道:“我已经定了让江大哥去南边鄱阳湖处理船舶失踪的案子了。”

赵世禛听了道:“是那个啊,这件倒也不容小觑。你大概不知道,那片水域原本是就有问题,十多年了都不许通行的,只是近来那边的路上塌方堵了,所以才迫的从那片水上过,谁知立刻出了事。”

这件事阑珊却也知道。不仅仅是在计成春的手书里看过,且她小时候也曾听过,说是鄱阳湖那边儿有些怪,像是湖底有东西,会吞噬过往船只,说的神乎其神,只是想不到有朝一日这案子会落在自己手里。

阑珊担心江为功,便忙问道:“五哥这里可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之前有水工查探,发现湖底有不少的暗河,只是太过幽深了无法追踪,”赵世禛说了这句,又看着阑珊笑道:“想跟我打听消息?还是为了江为功担心?那个胖子倒像是个福将,之前在翎海那边儿又做的出色,叫他去也罢了。”

阑珊点了点头:“至于大皇子那边的事情,他自然是因为我给他画的壁画图才到了西北,自然还想找到李克用的宝藏,但是那片死亡之谷听着十分骇人,且当地又有那样的传说,他明明知道,却竟不怕死。”

赵世禛淡淡道:“他那个人本就有些疯狂。”

提起赵元塰,阑珊不由好奇:“五哥,当初在宫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世禛却不愿意多提此事,只说:“这种宫闱丑闻,还是不说也罢。也不用理他,他已经半是疯了。我之所以不愿你去西北,就是怕你再跟他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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