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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温益卿突然出现几乎搅局,幸而阑珊拦的快。

加上姚升又竭力地打圆场,众官吏也都不是蠢笨之徒,因此在两人跟赵世禛皆都离开后,现场依旧的“其乐融融”,虽然各人的心中难免会想一点点什么。

但因阑珊临去那句话,却又解开多半人的心结。

毕竟工部上下人人皆知,温益卿向来跟舒阑珊不对付,今晚上荣王特意宴请决异司,自然是给舒大人面子,想必温郎中就看不惯,特意来灭舒大人威风的。

只有姚升因为看破了天机,简直的可以用一个心怀鬼胎来形容。

言哥儿那边,幸而有葛梅溪王鹏跟飞雪三个安抚着,小家伙很懂事,乖乖地坐在桌边上等候,也不哭不闹的,只是眼睛里透出忧虑。

幸而不多时,荣王殿下陪着阑珊回来了。

阑珊因为之前喝了烈酒,虽然吐了,仍是不胜酒力。

赵世禛本要带她自回王府,她却放不下酒楼上一干人等,怕他们担心。

赵世禛一路抱着,在进门的时候才把她放下。

阑珊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只能死命拉着他的手臂支撑,越发把荣王殿下名贵的缂丝袍子拉扯的不像样。

赵世禛又爱又恨,少不得也揽着她的腰,暗中使力扶着。

好不容易才进了楼里,幸而那些人见了王爷纷纷地跪地低头,并不敢十分打量。

楼上众人虽也在推杯换盏,气氛却觉微妙,见他们回来了果然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当下又应承了会儿,阑珊实在撑不住,便先行退席。

赵世禛也起身,众人恭送了。

荣王本想让阑珊到王府去,但她家里这么多人围着……他自然不惧,却怕她脸上过不去。

且方才给温益卿来了那次,那小孩子虽不哭闹,脸色还是有些惊惶的,自打阑珊回来就靠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赵世禛见状就知道自己今晚要独守空房了。

众人下了楼,赵世禛看了阑珊半晌:“本王请客你却喝的这样……”

阑珊虽然醉中,却也知道他的心意,当下忙欠身假惺惺地说道:“改天亲到王府给殿下赔礼。”

赵世禛听了“赔礼”二字,唇边才略有些许笑意:“醉猫儿一样,还知道赔礼呢。那好吧,本王记下了。”说完后,便先行上车带人去了。

剩下姚升,江为功,张所正葛梅溪等人在原地,见王驾远去才都直起身子,姚升不禁看向阑珊,满心的话都在胸中鼓涌。

江为功原先喝的半醉,这会儿又清醒了几分,当着赵世禛的面不敢多嘴,此刻才问阑珊:“温郎中怎么来了?你拉他去跟他说了什么?”

阑珊道:“其实没什么,他就是有些气不过王爷怎么没请他。”

江为功诧异:“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今晚上说好了专请决异司的……这也吃醋?”

姚升忙咳嗽了声岔开话题:“老江你别再喝了,明儿你还有正事呢。”

江为功不以为然:“我心里有数。小舒,你不上去再喝两杯吗?”

阑珊才笑,姚升道:“我看你的确喝高了。”当下把他往身后一拉,对阑珊道:“小舒你回去吧,我会照看他的。”

阑珊向着姚升行了礼,这才同葛梅溪等一起去了。

江为功兀自叹气:“今晚上也没喝的尽兴,先是王爷在场,好不容易放开些了吧,温郎中又来了……唉,姚大人,咱们去不醉无归如何?”

姚升看着他一无所知的样子,半天才道:“算了,别喝了,越喝越糊涂,我本来还算是个精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总跟你厮混在一起,就弄得近墨者黑,也变得愚蠢起来。”

“你说什么?”江为功很听不得这话。

姚升长长地叹了声:“我说,你我都是把脑袋悬在腰带上的人啊。”

看赵世禛对阑珊那种情态,他跟江为功两个却动辄就跟阑珊拉拉扯扯。

自己倒罢了,这胖子时不时地还要去抱一下,这得亏赵世禛没亲眼看见过,不然的话这脑袋真的岌岌可危。

江为功显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便道:“我们干的这差事自然是危险的,所以我要多喝点儿,谁知道以后……”

姚升反应过来:“你快给我把那乌鸦嘴收了,信不信我打你耳刮子!”

江为功呵呵笑着停了下来:“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上不上楼?”

姚升本不想喝,给江为功方才那句话戳了心一下,便也舍命陪君子:“喝就喝,怕你不成?”

江为功大笑:“这才够意思嘛。”

两个人重又上楼,楼上众人见王爷跟阑珊都去了,本正忐忑不知要不要也散了,见他两人上来,不由分说劝酒,才又都兴高采烈起来。

当夜,姚升竟跟江为功喝的大醉,两人的随从扶着他们上了车。

车中,江为功呼呼大睡,姚升却毫无睡意,酒力之下思维更加活跃。

他想起那日在郊外看到的美人儿……

想起赵世禛当时将她半抱在怀的样子,竟跟今晚上他在楼上所见——赵世禛抱着阑珊从长街走过来的姿态相似。

偏偏那天阑珊不在工部,更且后来,那郑家姑娘进宫的日子,阑珊也是告了急假。

“他们真的是,”姚升喃喃的,“郎情妾意,胆大包天……匪夷所思,惊世骇俗。”

想到那日惊鸿一瞥,美人绝世之态,那绝艳绰约的眉眼身姿,逐渐跟自己熟悉的人重合。

可笑阑珊成日在自己眼皮底下他却没有发觉。

又想到今日所见她额上垂落的那点流海,姚升半是释然半是有趣的笑了起来,竟忍不住喃喃道:“北方有佳人……”

江为功正在昏睡,闻言也便哼哼着道:“绝世而独立……”

姚升转头看着他流着口水的样子,大笑:“罢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也翻了个身,手拍着大腿唱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唱着唱着,也睡着了。

江为功虽然宿醉,人却极有敬业精神,次日一早,给侍从一叫就跳了起来。

忙忙地打了凉水洗脸,换了衣裳。此刻天还不亮。

从府内往工部而行,进内先去决异司,还没到院子就见灯火通明。

进内一看,齐刷刷站了一片的人在廊下。

江为功吃了一惊,却见阑珊从内走了出来:“你来了?我先前去见杨大人,他说不必特意去拜,叫直接启程就行了。”

“好。”江为功点头,目光扫过在场同僚,“怎么、来的这么齐?”

昨晚上喝醉的不少,本以为都在家里睡觉,没想到居然……

阑珊道:“这是决异司头一件差事,大家都盼着江大哥马到功成,早日回来。”

江为功的眼睛突然红了,伸出胖手握住阑珊的手:“知道,小舒你只管放心吧!”

阑珊回头,身后飞雪领了几个侍从,捧了一个颇大的箱子过来,江为功问:“这是什么?”

“是防身的几样东西……水里也可以用。时间仓促,不能给江大哥演示了,只是操作简单,江大哥一看便知。”

江为功突然想起她先前跟军器局要的弩,以及这两天所忙的事情,原来是为了自己在忙!更是感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当下送他出门,将上马的时候,姚升拉他到旁边:“公务虽然要紧,但最要紧的是性命,要真的到了那种至极为难的时候,别逞强,保命要紧!”

江为功知道他的心意,当即也不再打趣,只道:“明白。”

又回头环顾众人,看看阑珊,最终后退一步,长揖到底:“我去了,大家也都回吧!”

这边江为功才走两天,正堂院来人叫阑珊过去。

在公事房内见了杨大人,杨时毅问起西北一事的安排。

阑珊迟疑:“这个还没有最佳人选,请容我……”

“司礼监又在催了,已经不能再耽搁,”杨时毅驳回她的话,又看着她道:“我也知道你的顾虑,你要是难以选择,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就选姚升去吧。”

阑珊一震。

杨时毅道:“姚升管虞衡所,死亡之谷落在他头上也是理所应当,且姚升在大理寺多年的经验,最是精明,让他去探这种复杂情况正是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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