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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秀伊怏怏地,想去找江为功,又怕扰了他做正经事情给他嫌弃,便唉声叹气。

飞雪陪了阑珊入内,伺候她睡下,到外间看方秀伊靠着门发呆,又知道这小妮子连日来愁眉不展大有心事的,便笑道:“方公子怎么还在?”

不料方秀伊对于阑珊的敌意虽然都化作友善,可因为江为功明说了自己喜欢飞雪,所以竟见了飞雪,分外眼红。

方秀伊便不理她:“用你管,我爱留多久就多久,你还能撵我不成?”

飞雪自然不跟她一般见识,闻言便道:“不敢,那你就在这儿吧,我不打扰了。”

她迈步往外走,方秀伊跳起来:“你去哪儿?”

飞雪道:“我管不了你留多久,你难道能管我去哪儿?”

方秀伊警惕地瞪着她:“你可不要去找江大哥啊,他现在忙得很,连我都顾不上理会,何况你?”

飞雪偏偏站住脚,抱着手臂说:“你信不信,他顾不上理你,但我若去了,他一定有空理我。”

方秀伊跳起来:“你说什么?你真不要脸……”她涨红了脸:“总之不许你去找他!”

飞雪见她果然急了,倒也不想过分逗她,便叹了口气:“你真的喜欢江为功吗?”

方秀伊本正准备大吵一架,甚至预备着动手,突然听了这句,跟泄气的球一样,缩着脖子问:“你、你说什么呢?”

飞雪冷笑道:“别敢做不敢当的,你整天跟在江为功身后,像是他的尾巴一样,你的心意但凡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方秀伊退后一步,从脸颊到脖子的红起来:“你、你瞎说!我怎么可能看上那胖子?他、他又胖又……”要损他几句,又有些说不出口。

飞雪道:“哦,原来你不喜欢江为功,仍还是喜欢我们主子?”

“胡说!”方秀伊即刻叫道:“你别瞎说啊,让小舒姐姐听见了,留心她不高兴!”

飞雪听她总算说了句人话,才笑了:“方姑娘,你不算是个蠢笨之人,怎么也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呢。你难道不知道江为功他心实?你一早儿就宣告你喜欢荣王,他便认定你是个断袖,你觉着他那样的,会跟你搞断袖吗?”

方秀伊目瞪口呆:“什么?断袖?”

飞雪将她浑身上下扫了一眼,叹道:“你有个同胞的哥哥,所以这以假乱真的本事自然不比寻常,我劝你还是以本色对他,别再这么瞎胡闹下去了。照你这个架势,江为功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你的心意更加不能接受你……可是保不准别的女子瞧上了他,到时候还有你的份儿?”

方秀伊非常的不信服这话,但却又无法反驳。

咬了咬唇,终于忍气吞声地嘀咕道:“那我、我该怎么做呢?总不能让我扑上去……”

飞雪大笑,信了就算再聪明的人,一旦陷入爱溺之中便会昏了头,想来自己的主子倒还不算是狠的。

她笑了一会儿,见方秀异仍是满脸通红,到底不忍,便道:“前儿小舒她换了女装,你觉着怎么样?”

“唔……好看。仙女儿一样,”这若在以前,方秀伊自然不是这般说话了,但现在她对阑珊也是爱护有加,忍不住又称赞不绝地说道:“小舒姐姐以前怎么不这样打扮呢?我要是个男的,只怕我也喜欢的了不得。”

飞雪似笑非笑道:“你也不差啊。”

方秀伊一惊,忙又摆手:“哪里哪里,我是万万比不上小舒姐姐的。”

飞雪见她态度倒是极好了,只可惜人仍在牛角尖儿里,便叹道:“方姑娘,我的意思是说,你也该换回女装了……你难道不想试试看,江为功看到你女装会是什么反应吗?”

方秀伊愣在原地。

飞雪正要再提醒她几句,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院门口经过。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觉着不太可能,便匆匆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着拔腿冲了过去。

飞雪追出了院子,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李墉!”飞雪冲着那背影叫了声。

李大人止步回头,一看飞雪,便行礼笑道:“叶姑娘,久见了。”

飞雪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李墉笑道:“哦,是这样的,我是奉命而来,送信给小舒的。”

飞雪把他上下一打量:“谁的信?什么信。”

李墉道:“这个请恕我无可奉告,我要亲手交给小舒。”

飞雪道:“你不用跟我虚与委蛇的,自然是你们杨尚书的信了!好好的他写什么信!”

李墉仍是笑道:“小舒是我们大人的……小师妹,师兄妹之间通信,犯不了什么忌讳吧?”

说了这句又醒悟,自己竟坐实了是来送杨时毅的信的,不过她迟早要知道,倒也无妨。

当下只是笑看了飞雪一眼,转身又往内去了。

飞雪跟着李墉回到内厅的时候,阑珊已经醒了,西窗正不失时机地又在投喂。

阑珊勉强喝了半碗汤,看见李墉,才笑着起身:“李大人。”

李墉急忙行礼:“不敢当。”

阑珊道:“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不是……杨大人有什么交代呢?”

李墉从怀中一探,掏出了一封信,双手送上:“这是我们大人的亲笔信。”

阑珊惊喜交加。

飞雪先上前接了过来,打量了会儿后才递给阑珊。

阑珊看向封皮,见写的是“阑珊亲启”,字迹端方清正,果然是杨时毅的手笔。

“杨大人竟然还记得我,还有信来。”阑珊喜出望外,又有点忐忑,把封皮看了又看,才叫西窗拿拆信刀来,将信打开。

她坐在铺着锦褥的圈椅上,仔仔细细看起这封信来。

杨时毅在信中先提到了晏成书,说他身体甚好,只是听闻她到了饶州,怕她遇险,时常担忧。

幸而江为功将本地的事情详细告知,又说两人找到了解决法子,晏成书才放了心,且又十分欣喜,赞扬有加。

杨尚书用大篇笔墨叙述了晏成书如何如何,到了最后一段,才询问阑珊的情形,又嘉勉了她几句,命她保重身体,私话寥寥几行而已。

纵然如此,得了这样珍贵的书信,仍是让阑珊喜悦非常。

她也从杨时毅的字里行间感觉到杨时毅的关怀之意,原先离京之后,一则行踪仓皇,二则心境不定,所以并没有任何想要写信之意,只是得了这封信,不免触动了心事。

当下便又问了李墉几句话,叫西窗请他到偏厅坐着休息吃茶,又让飞雪准备笔墨,便酝酿着要写一封给杨时毅跟晏成书的回信,至少报个平安,让晏老跟杨尚书放心。

且说西窗陪着李墉到偏厅去等候,走了几步,见身后无别人,便轻轻地问他:“李先生从京内来,自然知道京里的事了?”

李墉非常机警,闻言笑道:“当然,西窗小公公要打听什么?”

西窗小声道:“听说容妃娘娘病了,不知是怎么样呢?”

李墉道:“这个我也略有耳闻,说是患了心疾。”

“心疾……”西窗皱皱眉,“可要紧吗?”

李墉含笑道:“心之病,说严重自然是很严重的。但是心病若是用药得当,自然就好了。”

“哦……”西窗若有所思,又问:“那你来的路上可听说我们主子到了哪里了?”

李墉笑道:“听说了,王爷行程很快,我估摸这会儿快到京城了。”

西窗叹了口气:“希望我们主子一切顺利才好。对了,李先生没听说过皇上生气或者怎么样的吧?”

“公公放心,这倒没听说。不过……”

“不过什么?”

李墉道:“有关王爷的事情,倒还有另一件,京城内人尽皆知。”

西窗忙问是何事,李墉道:“公公还记得先前,有消息说是王爷要迎娶太子妃的一位亲戚做王妃的吗?”

“这、是啊,怎么了?”

李墉笑道:“我离京的时候,听闻司礼监似乎在操办这件事情。隐隐地……像是婚期就定在明年三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