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三更合一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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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安文野现在啊,可是所有小伙伴里能认最多图形的宝宝啦!
碎布头子有多碎呢?
这么说吧,给衣服打补丁都嫌小。
安然想了想,就把它们随意的拼接成一块小褥子,她手巧,各种奇形怪状在她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东拼西凑,眼睛都快瞎了,终于缝制出一块长一米,宽八十的长方形褥子。
别说,还特别好看,招人小猫蛋喜欢啊,她现在动不动就把褥子披身上扮仙女儿,洗澡都不愿拿下来呢。
最近她又把褥子铺沙发上,并排放上她的布熊猫布老鼠布兔子啥的,整整齐齐一溜儿,然后开始玩哄宝宝睡觉的游戏。一会儿熊猫宝宝“醒”了,一会儿兔子宝宝“尿床”了,她这个小妈妈忙得是不亦乐乎。
而枣儿和另外几个大点的女娃娃,就负责给它们做饭,一会儿“酱牛肉”,一会儿“酱鸭爪爪”,一会儿又是“蒸白馍”的,虽然很多都只是逢年过节吃过那么一两次,但也足够她们惦记一年了。
更绝的是,小猫蛋经常看妈妈做辣条,居然还主动教她们做辣条,一个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她们妈妈倒先不好意思了,争着要帮安然打扫卫生。
安然拦下了,让闺女开心的同时,也要教她爱惜别人劳动成果。
“宝贝们过来,你们帮阿姨把卫生打扫干净,弄乱的东西归回原位,阿姨请你们吃梨膏糖怎么样?”
梨膏糖是石兰省传统小吃品,就是梨子加甘草冰糖橘红粉熬的,一块块黑红色的小糖果。石兰省最不缺的水果就是梨子杏子和枣子,所以梨膏糖的成本其实挺低的,各个商店有售,甚至农村老太太们做了也会挑着走街串巷。
小枣儿和另外一个孩子咳着嗽呢,这东西既能让大家甜甜嘴,又能止咳化痰。大家高兴得又蹦又跳,一会儿就把客厅恢复原样,安然拿出五角钱给铁蛋,让他买来给小伙伴们分着吃。
“哎呀小安你给这么多干啥,惯的她们。”
“就是,随便给几分钱就行了,孩子不能惯。”
几个妇女都觉着她太大手大脚了,可安然在吃这口是真不愿委屈了小猫蛋,“没事儿,买来大家也尝尝。”
五角钱能买一斤半了,铁蛋非常聪明,事先让卖的阿姨给敲成拇指头大的碎块,一人能分好几块。
这种带着梨子香味的甜甜的糖,含在嘴里那是润得不得了,虽然还有股中药味,但对于没啥零食的孩子们来说,无异于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都舍不得嚼,就含在嘴里慢慢的享受。
邱雪梅的母亲以前是给大地主家当丫头的,梨膏糖是熬过的,“这个味儿感觉冰糖放太多,甘草不够,要我做我还能做得比这好吃。”
安然忽然灵机一动。
“你要做件啥?”这时,刘宝英忽然问身边的赵银花。
“给小枣儿做个小裙子,省得这丫头天天念叨。”枣儿其实挺可怜的,作为家里唯一一个闺女却一件自己的衣服也没有,都是捡着上头三个哥哥穿烂的穿,以前还被她奶奶剪了个男娃娃一样的狗啃头,说是嫌给她梳头麻烦,这一眼看上去就是个营养不良的男娃娃。
可自从安然搬来,他们家安文野随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枣儿眼巴巴的羡慕着,银花心里特别不好受,今年沉船的奖金买了自行车,年底12月的工资因为厂里效益大增,多发了三十块奖金,她就打算给闺女做条裙子穿。
“哎哟,就你们宝贝,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裙子呢,是吧雪梅,你穿过没?”刘宝英开玩笑问。
邱雪梅哪里穿过呀,她小的时候正是旧社会日子最难过那几年,饿死的人都有。“没,咱们现在一年年的日子好过了,也不能再比着自个儿小时候来。”
“我家那三个,我可只给做一条裤子换着穿,衣服和鞋子袜子想都别想。”男娃娃爱在地上跪跪爬爬的,最伤的就是裤子,而最能掩护尊严的也是裤子。
几个妇女都不赞成,齐声高喊:“不愧是刘省长。”
这一年来他们家上交的废铁是最多的,得的奖金是全院最高的,糊的火柴盒也是最多最合规的,一个月少说也是百来块收入,还这么抠。
倒是邱雪梅家老大卫东,上个月安然把张得胜安排成病退,让年满十六周岁的卫东进厂上班了,还没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呢,但他已经说好,让母亲不要省,给母子四人每人都得做一件新衣服。
这一个春节,家家户户都能添至少一件新衣服,安然很满意,不敢说全是她和宋致远的推动吧,至少他们是出了力气的,以后回想起来,也是无憾,无悔的。
“诶你们听说没?”看模样,刘宝英又要给大家带来一个大消息了。
妇女们最爱干的就是起火架秧子,一个个浮夸的吹捧她,逗得她嘴都合不拢,这才卖足了关子:“小海燕妇女生产小队,听说没?”
“安然你不就是小海燕来的吗,你们村的新鲜事儿,听说没?”
安然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但还是很捧场地说:“我哪有刘省长消息灵通啊,你说吧怎么回事。”
原来,最近不是快过年了嘛,市里就多了一个各级劳动代表作报告的事儿,其他单位来的代表都是个人,唯独小海燕生产队居然来了一群三十几个妇女,说她们是代表妇女生产小队的。原来,她们率先带头在村里组织生产小队,把男社员们看不上的荒山开垦出来,种上药材。选对合适的药材,产量高,虫害少,药效也好,她们的药材居然卖到了县医院和市医院,两年时间创收上百倍,现在大队部都不养猪了,全部妇女劳力改去种药,听说明年产量至少还能再翻一番。
“翻一番,那今年她们挣了多少?”
“听说小六千吧。”刘宝英说,“真实的肯定比这个多,那天我去听了,人各个穿新衣服新鞋子,比咱们工人老大哥还体面。”
对外说法是刨除成本后净剩六千,可安然听陈大娘亲口说的可是一万,按药田工分多少来分,多的分到了四百多,少的也有一百多块,比一大家子一年挣得还多。别说工人老大哥,就是干部也不差了。
关键村里的四百跟城里的四百还不一样。在村里吃的菜是自家种的,喝的水是河里挑的,不用坐车上下班,不用买啥大件,大头都能一分不少攒进存折里。城里衣食住行哪一样都得花钱,生活成本高多了,算下来可没村里的钱耐使。
妇女们心细,耐心,很能吃苦,适合侍弄药材这种需要消耗大量精力的作物,男人们则更适合干体力活。所以,并不是安然多么厉害,她只是找到适合每个人干的事而已。
安然也没说其实是她带领大家伙种的,只能继续深藏功与名。不过,她还有个想法,想让大家能挣更多的钱,尤其是大院妇女们,要是有选择谁不想出去上班呢?就上台唱首歌都够她们吹好几年的,要是再搞出点别的事,还不得吹一辈子?
她想让大家老来安度晚年的时候,吹起自个儿年轻时的事也得竖大拇指称牛逼,让那些小屁孩子们看看,你们妈妈你们奶奶当年可不仅能让你们有干净衣服穿,有可口饭菜吃,还干出点事来呢。
“你们要想找点事干的话,我这儿有个主意。”
大家又反过来对她起火架秧子:“安主席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咱们也自个儿搞个妇女生产小组,把所有能带动的妇女力量都带动起来呗。”
她说的每一个字大家都懂,可连一起到底啥意思?
“莫非咱们也种药?可咱们没地啊,这附近也没荒山开啊。”
“就是,要能回老家就好了,俺老家四面都是大山,只要肯出力,只要生产队允许俺们开,几年也能开出几片药地来。”
安然笑着摇头,很多人下意识以为只要复制别人的成功路径就能少走弯路,可要是不适合自己的路,结果比走弯路更可怕。“咱们得发挥自己的特长啊。”
“啥特长?我头发特长。”银花打趣,大家都呸她,让她别来捣乱,说正事呢。
“我的特长是砍价捡便宜当省长,小安你说吧我适合干啥。”
“我的特长是染布,难不成这个也能干?”
赵银花也迫不及待说:“我的特长是轧钢,总不能再上一份班吧。”因为常年在轧钢车间,她又是女人当小组长,为了让男人们服她,常常需要身先士卒以身作则,拿一样的工资,干的活却比别人都多,一双手已经被钢钳磨得比大象皮还厚。
安然第一次不小心碰到的时候,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一双女人的手……当她觉着自己苦的时候,总有人比她苦。
女人当钳工,要是有选择,谁不想轻轻松松就能挣到工资呢?
她“噗嗤”一声笑了,“哎呀你们想啥呢,我说你们每天一睁开眼就在做,睡觉前也在做的事是啥?”
这还用说,当然是做饭啊!无论是没工作的家庭妇女还是独当一面的女工人,一天都在琢磨的就是怎么做饭,怎么用有限的粮食填饱一群孩子的肚子。
“咱们妇女生产小组做饭吗?”刘宝英脑子转得很快,“不对,小安的意思是让咱们做食品?”
安然点头。刘宝英果然厉害,这脑袋瓜子比谁都转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