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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远还没说话,似乎是在心里做时间安排,挂他脖子上的小猫蛋,忍不住问:“叔叔你来接我爸爸干什么呀?”

贺林丰很和蔼的看着她:“去工作。”

安文野的情绪瞬间就像瘪了气的球,“爸爸你还要上班班吗?”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失落,在她意识里,爸爸出差回来就是刚下班,刚下班又要上班,那也太辛苦了叭。

宋致远哪里舍得让他的小猫猫失落啊,生平第一次,大手一挥:“明天不上,贺秘书先回去吧,明天我要休息。”

贺林丰再次诧异,在接触之前,他其实已经做好工作,打听到这位工程师是个工作狂魔,妻子生孩子他都在外省的人,过年也都在实验室过的,除非战争把他的实验室炸了,不然他是不会停下工作的,怎么闺女一句话他就要休息了?

“是是是,您这段时间辛苦了,多休息两天吧,您看我后天下午三点过来怎么样?”

宋致远想了想,能休息一天半,“可以。”

安然认识贺林丰的时候,他已经是阳城市颇有名气的个体户了,从没见他对谁这么“卑躬屈膝”过,看来这次的事宋致远是占据绝对主动权的,她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个啥事儿。可人宋致远老神在在,像看不见她的好奇一样,抱着闺女进门就被一屋子的书搞得头大,“你哥哥的书?”

可,包文篮好像还没乱扔东西的习惯。

“不是哦,是我哒。”小姑娘得意洋洋,“爸爸我上幼儿园啦,我还要去参加比赛,给我妈妈挣钱买新皮鞋,买裙子哟。”

安然把给他们报名的事说了,宋致远居然来了兴致:‘我看看,你都会了吗?’

“嗯呐,爸爸你别翻那本书啦,我都会啦。”

宋致远手一顿,里头的内容还真是挺简单的,都不需要脑子这玩意儿,遂随便考了她几个题目,她都对答如流。

“哎呀快别考了,明儿就是让她去见见世面,得不得奖无所谓,但你这一身脏衣服快脱下来。”安然笑着说,这爸爸回来就是不一样,安文野的情绪立马就调动起来了,像一只充满电的小马达,哒哒哒一跑,谁也阻止不了。

人齐,安然心情也好,晚饭就烧了一只大公鸡,一半做成红油麻辣手撕鸡,一半熬清汤里加点青菜苗,一家四口是真吃不完。不过,铁蛋和猫蛋居然只吃半饱就歇筷了,眼巴巴看着两个大人,大人每吃一口就跟吃了他们的宝贝一样,心疼,舍不得。

“妈妈你和姨父少吃点呗,这都快吃完了。”

猫蛋咽口水:“嗯嗯,爸爸你少吃点儿。”

宋致远挑眉,倒不是因为闺女让他少吃点,而是铁蛋那声“妈妈”。小铁蛋其实一说出口,心里也在打鼓,他小姨他想怎么叫怎么叫,而且他知道小姨爱他,可姨父嘛……他就没把握了。

安然不想他给孩子压力,忙说:“想吃就吃,尽管吃,明儿我也请假一天,陪你们比赛结束,不论结果如何,咱们都去下馆子,咋样?”

下!馆!子!这可是一年也只有一次的好事啊!以前是严斐奶奶给的高级干部票才能去,现在嘛,严奶奶调省城去了,他们已经有快两年没进过阳城饭店了。

“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快吃吧,吃完早点睡。”安然吃饱,又喝了一碗鸡汤,天热,喝了汤更热,“我去洗个澡,宋致远你带着孩子把厨房收拾干净。”

兄妹俩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下馆子,打扫厨房算啥哟,就是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一遍,他们都乐意!

宋致远看着屁颠屁颠去刷锅的包文篮,想到他刚来家里的时候,就是个黑黑瘦瘦的将将一米出头的小猴子,在他的年纪属于身材矮小了。不知不觉间,他都长成快有妻子高的小伙子了,两颊有了肉,眉毛形状很好,就那么拽拽的看人的时候,还痞帅痞帅的。

宋致远不是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只鼓励地说:“文篮等下来书房一下。”

铁蛋一愣,看姨父脸色不像是坏事,心里就挺高兴。

“什么事呀爸爸?我能去听听吗?”

铁蛋给小插话精脑门上弹了个爆栗,“边儿去,这是男人的秘密。”

宋致远要跟铁蛋说啥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说他也报名了,想给他补补课,开个小灶,在他看来这孩子不笨,只是以前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现在又玩心重而已。安文野还小,获不获奖不重要,可包文篮还是有胜负心的,他想得奖就帮他得奖呗。

包文篮觉着,今晚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姨父居然教他学数学?虽然他越讲越深,发散得太远,他压根一个字也听不懂。

讲了两个小时的宋致远,捏捏眉心:“听懂没?”

乖兔子包文篮:“……”要怎么让姨父知道,我并不想拿奖?我真的不在意名次啊,我只是陪练,只想带妹妹拿奖。

都说小别胜新婚,安然和宋致远虽然没有新婚蜜月期,但这次分离得太久,确实是分外想念,他恨不得把前面的极致乐趣一二三四五六式全用一遍,用到第三次的时候,安然实在是不行了……保险套也没了。

“明天我去医院一趟,买一百个。”宋致远恨得牙痒痒地说。

“有保质期的,按咱们这个频率,三年能用完不?”安然故意调侃他。

明摆着,用不完啊。

果然,宋致远老脸一红,“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以后我会多回家的。”

安然哼一声,“跟谁稀罕你多回来似的,你回来也就只为这一件事吧?”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虽然花样不多,但非常实在,无论时间还是那啥都大大提高了。

而且,他也学会注意观察她的状态了,如果神情不舒服,他就会马上停下问是不是不舒服,但凡表现得舒服一些,他就会再接再厉,跟充满电的马达一样。

“不是。”宋致远知道妻子又闹小脾气了,可他不会说肉麻话啊,只好抱住她,“我想你们,我想这个家,不光想这个事。”

安然嘴角翘起来,心里有点美。

不戴眼镜的时候,他的五官真的很精致,尤其眼睛,平时总是藏在镜片后,有种“看不大清”的错觉,可现在眼镜一摘,真的很漂亮。没有高度近视的突眼,也不会眯眯眼,就是一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

跟他的内心一样,非黑即白,十分简单,也很好满足。

“对了,刚才你说啥以后经常回来?”

宋致远靠回枕头上,“我们实验室的身份可以公开了。”

安然一愣,随即一喜:“能见光了?!”

上辈子可是很多很多年直到人都死了好几年才公开的,也就是那时候,普通民众才知道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嗯。”

“跟你现在手上的任务有关吗?那个什么秘书是不是也跟任务有关?”

“是。”

“那是啥任务啊?”

宋致远不带犹豫的说:“需要保密。”

比研发战机还保密吗?又不是研究导弹,真是的。

不过,心里倒没啥想法,毕竟这是国家机密,他敢说,她还不敢听呢,万一哪天说梦话让人听见,那她就是千古罪人了。

要知道,现在的华国,各种势力资助的间谍存在于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行业,以后宋致远的身份一经公开,那别说他们一家子,但凡是跟宋致远有一丁点关系的人,都会成为间谍接近的目标。

很多泄密事件,都是间谍干的。譬如侵华战争前,国内忽然冒出来的各式R本留学生、商人,人把咱们国家大大小小所有道路绘制得一清二楚,很多小道近道比华国人还清楚……道路信息安全都没了,不被人揍才怪。

重活一世,安然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怎么保密,怎么抓间谍了。

当然,第二天的初赛其实很简单,就拿着交费时领到的号码牌,去教委会领一套卷子,就在铁蛋他们学校的大礼堂里做题就行。宋致远专门换上过年的新衣服跟着去,谁知就是做套卷子,家长又在不能进去,只许送到礼堂门口。

“喂,这个男同志,不许进了,啊。”说话的是个矮个子还圆溜溜的中年妇女。

因为她戴着眼镜,小猫蛋对戴黑边框眼睛的女人有种恐惧感,毕竟当年被拐她矮隐约有点印象,“爸爸我怕。”

宋致远抱着她,对女人说:“我是孩子父亲,我的孩子要进去参加考试,现在距离正式开考还有二十分钟,我先把她送到考场可以吗?”

对于他这种不善交际的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已经算非常不错了,可圆女人居然翻个白眼:“你谁啊,凭啥给你进去?就是教委会的主任来了也进不去,边儿待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