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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绿真再出来的时候,大家伙忽然立正,敬了个礼,异口同声大喊:“嫂子好!”

崔绿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损,红着脸反驳:“喂,你们胡说什么。”

可这在一群糙汉眼里就是娇羞,妥妥的小媳妇的娇羞啊,原本还对绿真虎视眈眈有过想法的人,眼里的怨念都快溢出来了,“难怪胡大队那么抠门的人请咱们吃大餐,原来咱们是沾了嫂子的光啊。”

“就是,胡大队这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公平,要跟咱们一起竞争的话,谁抱得美人归还说不定呢。”

“可不是,胡大队啊,你得请咱们兄弟几个吃大餐,感谢咱们主动推出竞争,让你……哎哟,公报私仇啊胡大队。”

整个办公区飘荡起笑声,是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纵然有不舍,崔绿真还是当场说了她辞职的打算,晚上请大家上肯德基吃了顿管饱的豪华大餐,让大家以后有机会去阳城市的话,一定要找她玩儿。

当然,直到此时,大家都还不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河集团“首席千金”……将来的某一天回想起来,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曾经的他们,距世界首富也就是几厘米的距离啊!

办完辞职交接事宜,绿真回学校收拾行囊,准备毕业了。

作为全系第一名,也是全校第一名,她既不出国,也不继续念研究生,无论老师还是同学,都非常诧异。她已经解释过很多次,她要回老家帮父母打理家族企业,大家都说一副惋惜的表情。

可只有绿真知道,她的“家族企业”意味着什么。

六月底,学校按生源地就近分配工作,菲菲如愿以偿的被分配回阳城市艺术团,任歌舞团舞蹈演员。曹宝骏进了《阳城晚报》,可惜现在报社日渐式微,无论影响力还是报纸销量,都远不如大河诗社,他想直接去诗社报道,不去报社了。

北京的四合院只剩胡峻和绿真两个人,他下班去学校将她接回来,安顿好铺盖被褥,随便做了两个菜,每人一罐啤酒,喝起来。

绿真的酒量还算不错,菲菲喝小罐啤酒都会醉的时候,她已经能喝白酒了,只是她挑嘴,必须要好酒,纯粮食酿造的白喝。现在一罐啤酒哪够她喝,闹着胡峻再去买几罐。

等胡峻从胡同口回来,她已经把桌上那两罐喝完了,“你呀,可别喝醉了。”

“醉了也不怕,你又不是坏人。”

胡峻又给开了一罐,递过去,“坏人又没在脸上写字。”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喝,庆祝……就当庆祝我毕业啦!”

“毕业快乐。”两个人碰了下,胡峻性格十分克制,体现在他喝酒也从不一饮而尽,喝了一口停下来,就见对面的女孩仰着脑袋“咕唧咕唧”。

因为喝得太急,啤酒顺着嘴角流到雪白的脖颈,又顺着脖颈往下,去往那神秘之处。她今天穿着一条淡紫色的格子裙,袖子很短,领口的扣子空着两个,正好露出一片雪白……胡峻只觉口渴得厉害。

忙仰头大大喝了一口。

也不知是天太热了,还是啤酒压根无法解渴,他觉着喉咙像有一把火在烧,烧得他浑身发烫。

他很克制的瞥开视线,看向院里的牡丹花,这是绿真从周边山上带回来的,说是某种即将绝种的极品牡丹,他也不懂。可此刻,那牡丹花不是牡丹花,一朵朵粉白色的花蕾,忽然变成了那张熟悉的脸。

那修长的花茎也变成她的玉颈,上头还有汩汩下滑的啤酒……胡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赶紧揉揉眼睛,克制住自己疯狂的想法,一定是喝醉了,酒精上头了。

“你怎么啦?”忽然,那朵“牡丹花”忽然凑上来,温热的酒气喷在他脸上,“这才多大点儿,居然就醉了……嘿嘿,胡峻你不行。”

胡峻怔了怔,幽幽的说:“不能轻易说男人‘不行’。”

“为什么不能?你就是不行,世界第一不行,才喝那么点……唔唔……”双唇相依,她酒壮怂人胆下的抱怨,也全进了他的口。

胡峻实在是忍得难受了,一把将她按在自己膝头,双腿分开,面朝他,大手试探性的在她肩上触了触,见她没有害怕,这才继续往下。她的腰不是普通女孩那种“盈盈不足一握”,而是富有弹性和力量的纤巧,触上去有种紧实的,健康的美感。

胡峻忍了又忍,他克制习惯了。

可今天,或许是夜太美,或许是她的“激将”,他不想再做正人君子了。

正人君子的前提,他得是个男人。

他灵巧的顺着裙子往下,触到她细滑的腿部,因为是分开坐的,裙子被骨肉撑起来,堆积在胯间,他的手有自己的想法……等绿真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又热又凉,可谓冰火两重天。

她微微颤抖一下,意乱情迷的胡峻却立马察觉到了,“冷吗?”说着,直接托起她,就以这个姿—势走进卧室。

绿真蹬了蹬腿,想让他放她下去,这个姿—势太过羞—耻。

可她不动还好,一动,就不小心又触发了他那神隐神现的枪,就那么直愣愣的……她赶紧把头埋他肩膀上,装死。

胡峻的卧室一惯冷淡风,屋里唯一能散发人气的就是桌上那十几张照片,胡峻抱住她往上托了托,很不舍的将她放床上,深呼吸一口,“外面太凉了,你先休息,我去……”

绿真勾住他脖子,“去什么?”

“去收拾碗筷。”

绿真哼一声,伏在被子上“呜呜”,肩膀一抽一抽的。

胡峻大惊,以为是自己又让她难过了,赶紧低下身子问:“怎么了?我很快就回来的。”他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绿真不说话,继续趴在被子上“呜呜”,只是肩膀却抽得更厉害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胡峻太了解她了,小丫头只有委屈的时候才会这样,好好的自己又不理她,她肯定委屈啊,放哪个大姑娘身上不委屈,更何况他们已经订了亲,她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呀……看来是时候让胡雪峰去提一下,商量结婚日子了。

正想着,忽然发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狡黠的盯着他,胡峻一愣,这哪儿有眼泪?他又上她的当啦!

“小没良心的,又骗我,嗯?”他欺身上去,将三分之一重量压在她腰上,把她胳肢得花枝乱颤,动手动脚,俩人很快滚到一处去……

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等绿真感觉身上一凉的时候,她的裙子和内—衣已经被扔到了地上,像几张包裹在精美玉器上的包装纸,完成了它的使命。

看着眼前的美景,胡峻只觉一口热气再次充上脑门,不过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是真的能让他流鼻血的视觉刺—激,他很想拿出以前的“正人君子”做派,很想让自己克制一下,再一下,马上就结婚了……可他脑子已经热了,麻了,不听使唤了。

脑海中忽然冒出不知道哪本书上看来的话:玉!峰高处,小缀瑚珠。

“绿真,可以吗?”他红着脸问,头也不抬。

绿真只“嗯”一声,她也忙着呢,两个什么都不懂的青年男女,在“人到底是什么”的问题是,彼此试探,研究,手嘴并用摸索……

要是菲菲在家,一定会奇怪,从来都是早睡早起规律生活的崔绿真,她房间今晚的灯居然一直亮到凌晨三点多!

而且,俩人还都意犹未尽,不愿关灯!最后是崔绿真先求饶,胡峻心疼她才不得不关灯睡觉。

也就是在这一夜,绿真终于又梦见族里的地精老爷爷了,三岁那年因为翡翠兰灭绝,他惩罚她丧失灵力……算起来,至今已经快二十年了,老爷爷还是当年的模样,鹤发童颜。

“恭喜你从今开始,成为一只成年地精。”老爷爷顿了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会跟我回地壳吗?”

梦里的崔绿真果断摇头,那里只是孕育了她,而真正给她爱,给她关怀,让她快乐的却是妈妈爸爸奶奶,大河口才是她的家。

老爷子叹口气,“那你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成年地精,不再得天地灵气庇护了。”

说完这么一句,老爷爷又不见了,绿真心头一松,她知道成年地精意味着什么——从此以后,除了寿命和灵力,她将拥有跟人类一样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只不过比普通人类长寿些。

她的灵力修为已经到了极限,从今天开始,灵力不会再增长,每用一次,就会逐渐减少,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会少到没有,那她跟普通人类就没区别了。

崔绿真知道,这就是地精跟人类在一起的代价。

她不后悔。

第二天,绿真破天荒的睡了个懒觉,要不是肚子“咕咕”叫,她还能再睡几个小时。菲菲搬走后,她就住在菲菲的房间里,明媚的阳光很难透过窗帘,却有星星点点的光斑,洒在大床上,人脸上。

绿真就是被光斑晒得睁开眼睛的,谁知一睁眼就跟胡峻对上,他眼里是满得都快溢出来的关切,“醒了?”

崔绿真眨巴眨巴眼,表示回答,视线却不小心落他脖颈锁骨……那儿,都是她的“蚊子包”杰作,那么多的数量,仿佛在叉腰说明他俩昨晚的疯狂。

当然,她身上也不遑多让,胡峻觉着自己昨晚一定是喝醉了,居然干出这样的事!忙小心翼翼摸了摸她脖子上的“蚊子包”,“疼吗?”

绿真却以为他说的是别的地方,在被窝里动了动腿,扭了扭腰,迟疑道:“不怎么疼欸……人书上不是说第一次会很痛吗?我怎么没感觉?”

胡峻一愣,忽然红了脸,“傻瓜,是我鲁莽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现昨晚的画面,他们像两个好奇的孩童,对眼前的人形玩具不停的探索,不停的琢磨,又不停实验……又像两个在沙漠里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见到水源那一刻,什么克制,什么礼数,通通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