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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琪默了会,拧起眉略微迟疑,低笑:“主子真是为难奴婢了,这叫奴婢怎么说得清。”

“可奴婢只想说一句,主子您的身份早就不比往日了。”

贵为皇后之下第一人,又孕有皇长子,这般身份,即使是周修容,依附于你,又有何不对。

微怔,阿妤渐渐抬头,心不在焉地说:“你说得对。”

“时间不早了,主子刚回去用膳了。”

周琪扶着她站起啦,刚走出凉亭,迎面就遇见了柳嫔,今日的柳嫔不若前日嚣张,看清她后,脸色微变,连忙服身行了个礼,毕恭毕敬道:

“给钰修仪请安。”

阿妤颇为讶然,她今日怎这般恭敬了?

“柳嫔快些起来吧。”

微顿,阿妤漫不经心瞥了眼她微乱的发髻,又见她身边没人伺候,轻拧眉,不赞同道:“你身子重,怎得一个宫人都不带?”

柳嫔脸色似有些白,她牵起了抹笑,忙说:“是妾身觉得日头有些晒,叫宫人回去取伞了。”

阿妤不着痕迹地捻起手帕,却轻笑着没有多问,随意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待和柳嫔错身而过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才渐渐淡了下来。

周琪撑着油纸伞,将她整个人都遮住,阿妤拧起眉,狐疑地眯起眸子。

这都午时了,柳嫔不好生在宫中用膳,这时出门赏花?还是孤身一人,和她往日身边宫人无数的作风相差太远。

忽地,她听见琉珠轻咦了声:“那是什么?”

阿妤立刻回神,她顺着琉珠的视线看去,在一颗需两人怀抱的槐树后的假山处,暖阳照耀下,似有抹银光一闪而过。

她如今走得这条路,是较为僻静的小径,稍有些偏远,去她的娴韵宫也要绕上些路,但胜在树荫婆娑,安静清凉。

不知怎得,阿妤忽然想起,她一扫而过的柳嫔那微乱的发髻。

她给小福子使了个眼色,才不动声色地继续朝前走。

一炷香后,阿妤才回了娴韵宫,她倚在软榻上,佑儿躺在她身边抓着摇鼓,她挥退了众人,没一会儿,小福子敲门进来。

阿妤略微坐直了身子,敛眉低声问:“如何,可发现什么?”

小福子行礼起身,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奴才仔细搜查了一番,只找到了这片银丝兰花。”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昨夜里刚下了场细雨,地面未干,奴才在地上发现了几个凌乱的脚印,应不是一个人。”

周琪接过,递到阿妤眼前,阿妤看清后,和周琪对视了一眼,眨了眨眸子问:

“你刚刚瞧清楚,柳嫔今日头上的发簪了吗?”

她记得她见柳嫔发髻微乱,特意看了眼,若她没有记错,今日柳嫔戴的发簪,应是兰花碎珠簪,这银丝兰花就是上面的点缀。

周琪显然也是想起来了,她拧眉纳闷:“柳嫔发簪上的兰花怎会落到那处?”

除非她去了那处,可柳嫔怀着身孕,往槐树后的假山跑什么?

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四处都是草地,没个好落脚的地方。

阿妤眯起眸子,想起某种可能,顿时瞪圆了眸子,她伸手招来小福子,压低声音吩咐:

“你去查查,柳嫔是不是经常孤身一人出宫?”

周琪不解地看着她,就听她低声说:“阿琪,你还记得玉如吗?”

周琪脸色骤变,愣了半晌,才堪堪扯动嘴角,吞咽了下口水说:“主子,柳嫔怎么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怎么会……会不会是弄错了?”

阿妤口中的玉如,是和她们一同进宫的,但比起她们要大上几岁,后来因为私通被处以杖毙。

当时那事闹得动静不小,那个禁卫军还丢了官职,她们年龄尚小,动静就在眼前,也被小李子挡着不许看。

阿妤抚了抚脖颈,却发现这大热的天,她脖子上竟是冰凉冰凉的。

她倒不觉得没可能,这深宫漫漫,柳嫔恩宠甚少,谁知晓她扛住了没有。

阿妤抿了抿唇,敛眸指尖抚过佑儿的脸颊,轻声说:“不管是不是,先查着。”

倏顿,她轻眯着眸子,睨向小福子:“动静小些,莫叫人察觉了。”

小福子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严肃着脸,郑重道:“主子放心,奴才定会格外小心的!”

等小福子退下后,阿妤才又低声说:“你亲自去查,柳嫔上次侍寝是什么时候。”

她虽知晓,皇后绝不会弄错这皇嗣的事,但谁又说得准呢?

周琪惊得瞪大了眸子:“主子,你是觉得……”

后面的话,她堪堪止声,没敢说出口。

这得多大的胆子,才敢混淆皇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