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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明里暗里的批了蒋文渊一通,后者站在边上,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他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又或者当场猝死过去,免得再受人折辱。

这天中午蒋文渊没出去吃饭,一个人躲在昏暗的房间里流眼泪。

要移栽枫树和玫瑰花的是时熙,硬逼着他忙活这些的是陆湘南,等他千辛万苦准备出来,他们轻飘飘一句话又说不要了,对外却把一切都推到他头上。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这么作践他,凭什么不把他当人看?

蒋文渊觉得自己像是陷进了流沙之中,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到现在,他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窒息感,生命中一切美好而鲜活的东西,都已经离他远去。

蒋家肯定不愿意叫他回去,他们还等着陆湘南的钱用呢,可陆湘南……她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即便是一条狗所得到的尊严,怕也要比他多。

这样的生活,再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蒋文渊甚至想到了自杀。

可是他又不想死。

人一旦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甘心。

蒋文渊陷入了困境之中,在生死之间纠结着,痛苦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走才好。

他不去吃饭,燕琅当然不会去叫,饿死这渣男才好呢,至于时熙,就更不会主动开口了。

蒋文渊在自己房间里憋了一整天,没吃饭也没出门,连水都没喝一口,系统有些担心的问燕琅:“这贱货不会是死里边儿了吧?”

“放心吧,他的承受能力没你想的那么弱,”燕琅哼道:“这种人渣往往都明白一个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

系统嘿嘿的笑,笑完又说:“秀儿,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它也不卖关子,不等燕琅问,便喜大普奔道:“蒋文渊怀孕了!”

燕琅听得一怔,然后笑了:“真怀孕了?”

系统坚定道:“真的怀孕了!”

燕琅欣慰的磕了一把瓜子儿,正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收拾那个小贱货,冷不防蒋母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湘南,最近忙不忙呀?”

她语气殷勤,赔着笑道:“我这几天动手术,也没来得及去看你,文渊也不懂事,都不知道给传个话……”

看望人是假,指望儿媳妇出钱出力,那才是真的。

燕琅唇角翘起,徐徐道:“您今天下午有空吗?我带文渊去看您。”

蒋母受宠若惊道:“有空,有空,我等着你们……”

电话挂断的前一秒,燕琅听见她中气十足的吩咐蒋文梅:“去买点水果来,你哥哥和嫂子一会儿过来,动作麻利点,别拖拖拉拉的。”

燕琅心下暗笑,自己把大衣披上,又叫人去喊蒋文渊出来,丢下一句“去医院”,就先走了出去。

蒋文渊楞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被虐待的太多了,此时居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感动来,快走几步追上去,笑容满面的坐上了车。

燕琅提着礼盒,进入病房之后,就见蒋母精神振奋的坐在病床上,身边站着蒋父,蒋文梅站在另一边。

“我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燕琅把手里的礼盒递给蒋文梅:“这个你肯定用得到。”

蒋文梅神情一喜,接过来之后,发觉那礼盒异常的重,不禁更加开心,看了蒋母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满心欢喜的将礼盒拆开了。

里边是一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还附赠着拳头高的试卷,蒋文梅脸都绿了,咬着牙看了燕琅一眼,勉强挤出一句:“谢谢嫂子。”

“答案我都撕掉了,”燕琅友善的道:“喜欢这份礼物吗?”

“……”蒋文梅艰难的说:“喜欢。”

蒋母见了反倒有些欣慰,觉得儿媳妇是真真正正惦记着自己女儿的。

她是个农村妇女,对于女儿的未来,有着最朴实的希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要是蒋文梅真能好好学习,考个一本,她也就死而无憾了。

蒋父却发觉儿子明显的瘦了,再加上妻子卧病这些天,儿子一次都没来看过,他隐约就猜到儿子在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婆家人怎么也不好多说什么的。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燕琅身上又喷了香水,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叫人有些难以忍受。

蒋文渊有些反胃,脸色也有些白了,蒋父看得有些担心,小心的打量一眼儿媳妇神色,试探着道:“反正都到医院了,去做个检查吧?我看文渊精神不太好。”

即便他不提,燕琅自己也要说的,闻言便赞同道:“也好。”

她关切的看着蒋文渊,担忧道:“婆婆这一病,他也跟着提心吊胆,吃不下睡不着,我看着也不放心啊。”

放你娘的狗屁!

蒋文渊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也不显山不露水,蒋父则欣慰的拍了拍儿子的手:“你看,湘南多会疼人啊。”

蒋文渊这几天就有点不舒服,反胃,恶心,偏偏他是个男人,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是男人生孩子的,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轮到自己。

他毫无防备的跟着护士出门,做体检去了。

蒋文渊走了,燕琅就留在病房里跟蒋母、蒋父扯皮,约莫等了半个小时,就有医生笑容满面的进来了。

“陆总,恭喜您,”他说:“您先生怀孕了。”

蒋母蒋父先是一愣,然后喜笑颜开,蒋文梅也是如此,燕琅则展现出一个绿帽女人应有的素质,从怔楞,到难以置信,再到怒不可遏,情绪转换毫无漏洞,令人拍案叫绝。

她铁青着脸,道:“他怀孕多久了?”

医生看她这反应,隐约猜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一,一个多月……”

“我这一个月压根就没碰他,他哪来的孩子?!”

燕琅两手叉着腰,咆哮道:“这个不守夫道的骚货,看我不把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