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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琅现在正坐在郊外一间废弃工厂里,这地方僻静,场地也大,基础设置比较完善,几年前被她买下来,稍加改造,弄成了一家私人监狱,审讯用刑关禁闭统统都挪到这儿来,人前她是风光霁月谢小姐,到了这儿却是冷酷无情女魔头。

照系统的话来说,秀儿是不用涂大红唇也能直接黑化的女人。

不远处吊着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的衬衫血迹斑斑,面孔也鼻青脸肿,显然是被人招待过了。

燕琅坐在椅子上,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秦立成,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在你这里做无谓的损耗,你只需要告诉我,倒卖/军火这件事情上有谁参与其中,以及背后的人是谁,这就够了。”

秦立成痛苦的咳嗽了几声,却仍然默不作声。

谢家执掌着从赤道到北纬六十度的军火交易,也从中获取了异常庞大的财富和政治资本,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多的是人眼红,利益驱使之下,甚至出现了监守自盗,与外人合谋倒卖/军火的大案。

谢桦很愿意放权给继承人,也过渡出部分权柄给燕琅,结果她刚接手半个月,就爆出了这种事情,要么是有人觉得她年轻,想出手试探一二,要么就是有人看不惯她上位,想给她来一个下马威。

无论哪一种,都是燕琅所不能容忍的。

燕琅弹了弹烟灰,慢条斯理的说:“秦立成,谢家对你可不薄,你却勾结外人,做出这种事来,我这个家督知道了,也觉得寒心啊。”

秦立成脸色灰败,冷汗涔涔,牙齿紧咬几瞬,忽的冷笑道:“我忘恩负义?谢家对我有什么恩?不过是拿我当一条狗罢了!这些年你们垄断了北区80%的军火交易,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蝇营狗苟,你就那么堂堂正正?!”

燕琅听得笑了,走过去打量他几眼,然后把手里将要燃尽的烟头按在了他脸上。

她淡淡道:“如果你单纯是为了伸张正义,所以向北区政府检举这件事,又或者是想做起义者为民除害,那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你不是,你是为了钱,你为了钱在主顾家里偷盗。你自己愿意当狗,就不能嫌拴着链子难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燃烧着的烟头烫在人脸上,发出一种叫人骨头发痒的“孜孜”声,秦立成惨叫出声,一股烧焦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燕琅脸色不变,信手将烟头丢掉,最后道:“真的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这件案子里牵扯的事儿太多,水也太深,秦立成知道自己铁定是完蛋了,说不说都要死,何必再把其余人招供出来,平白给家人树敌?

他咬紧牙根,一声不吭。

“很好,你很有骨气,我最敬佩的就是这种人。”燕琅赞赏的点点头,然后她冷下脸,吩咐属下说:“把他的家人都接过来,叫他们团聚三分钟,然后一起上路。”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秦立成先是一怔,旋即惊恐失态道:“不,不行!谢小姐,你不能这么做!他们都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

燕琅嗤笑:“许你忘恩负义,不许我赶尽杀绝?秦立成,你可真有意思。”

这话说完,她也不听秦立成怎么求饶惨叫,转头就出了门,谢临站在外边,不知道听了多久,见她出来,跟见了鬼似的后退一步。

燕琅随手整了整袖口,然后问他说:“谢临,你姓什么?”

谢临一怔,然后说:“当然是姓谢。”

“知道自己姓谢,那就回去,老老实实做你的三少爷,”使女送了湿手帕过来,燕琅随意的擦了擦手,然后说:“都是一家人,你不作妖,我保证你没事,最后再提醒你一句,看好你妈,别叫她干什么糊涂事。”

谢临一到这儿,就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枪弹的痕迹、地砖里干涸的血迹还有不小心发现的碎骨,都清楚的展示着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习惯在幕后运筹帷幄,却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血腥,腿软了,雄心壮志也没了,刚下车的时候还想着要怎么兴师问罪,这会儿却把那些念头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今晚上有家宴,不过我是没时间回去了,劳你给家里的兄弟姐妹带句话,请他们都老实一点,别给我惹事,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亏待他们,不然,”燕琅脸色一冷,拉开窗户,一指外边吊死风干的几具尸体,说:“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几具尸体风干了,眼球凹陷进去,脸上也挂不住肉了。

谢临往外看了一眼,脸上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哆嗦着几下,硬是没说出话来。

燕琅抬手去钳住了他两颊,厉声问道:“听见了吗?!”

谢临一个激灵,赶忙道:“听见了!”

燕琅把手松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谢临顿了顿,回过神后,主动掏出打火机,帮她把烟点上了。

橘色的火苗冒了出来,叫人心生温暖,他的手却仍旧在颤抖,像是身处冰库似的。

燕琅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股烟雾来,笑微微的瞧了谢临一眼,她夸奖了一声:“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