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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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必行在看见霍毕时愣了神, 之后就失去了抵抗之心,霍毕也在看见燕必行的第一时间叫他燕帮主,用的是尊称而非直呼其名。
这两点已足以证明两人关系匪浅。
而且霍毕自顾自松开对燕必行的钳制之事也让萧璃颇为在意。霍毕虽然人傻, 但行事并不失谨慎,他会这样做, 想来是相当的信任燕必行的人品。
“你们有何渊源?”萧璃问。
“有何渊源,为什么要告诉你?”燕必行道。
见燕必行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顶撞, 范烨怒道:“不得对公主殿下无礼!”
“哟,我差点儿忘了, 你还是个公主来着。”燕必行冷笑一声。他生平第一讨厌达官显贵, 第二讨厌王孙贵胄, 偏面前这人全都占了。燕必行实在做不到好声好气。
“你阻挠官府剿匪办案在先,放跑重要人犯在后, 本宫未处置你,已是看在霍毕的面子上!”
“若你不阻拦我, 我现下已经把他杀了, 他还能跑?处置我?小公主,你能抓得住我吗?”燕必行嗤笑,全不在意萧璃的公主身份。
“燕必行!”霍毕开口阻止燕必行继续呛声, 不想这两人继续剑拔弩张下去,只好回过头对萧璃解释:“当年北狄骤然发难时,燕帮主对北境有相助之情。”同生共死过一场,霍毕自然信任燕必行。
那时燕必行的船队正好停靠在平州, 本是要到高句丽与渤海国通商, 听闻北狄发难犯边, 便筹集了手边所有物资, 带着船队的兄弟赶往北境支援, 途中还聚集了一些北方的绿林好汉。
燕必行带来的兄弟各个都是好手,每一个都能以一顶十。当年确实也给了霍毕很大的帮助。
“事后我本想为燕帮主向朝廷请功,可他不愿,而且他们江湖人最忌与朝廷牵扯不清。我知他心意已决,这才作罢。”霍毕解释。
燕必行北上助霍毕抗敌之事,朝廷虽不知晓,但道上的人却都是知道的,若像话本传奇里讲的,江湖绿林什么时候要选个什么‘武林盟主’,那绝对非燕必行莫属。
听完霍毕的解释,范烨看向燕必行的眼神不再充满敌意,萧璃也缓和了脸色。
士兵好歹还吃着朝廷的军饷,可燕必行北上相助霍毕,却全凭着一腔义气与孤勇,堪称壮举。
“而且,当年深入敌后烧军粮的三千将士里,亦有船帮的兄弟。”霍毕说到此处时,面色有些沉重。
萧璃和范烨亦是不语,他们二人都知道那三千将士一直令霍毕无法释怀。或许说,整个北境之祸都令霍毕无法释怀。
“往事不必再提,霍将军也不必耿耿于怀。既是为国而战,又何惧生死。”燕必行也明白霍毕心中所想,他拍了拍霍毕的肩膀,道:“我已安置好那些阵亡兄弟的遗属,断不会叫他们受委屈,也不会叫他们老无所养,少无所依。”
“燕帮主既然如此赤胆忠心,又为何要阻挠我们捉拿匪首。”范烨问。
“我忠肝义胆,为的是边关将士,为的是边关百姓,可不是为了你们这些膏粱子弟,更不是为了那些只知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的。”燕必行凉凉问:“我们船帮兄弟帮霍将军御敌时,北境将士牺牲阵亡时,你们又在何处啊?”
还不是在那锦绣长安安乐窝里?就这般,还有资格数落他?
听到燕必行的话,萧璃的脸唰得变得煞白。
明明燕必行只是不轻不重地讽刺了一句,于萧璃,却仿佛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燕兄!”霍毕提高声音,加重语气,再一次阻止燕必行继续说下去。
*
洪州通往吉州的路上,梅期架着一辆板车,裴晏就在一旁坐着,两人如此赶路已有一天一夜。
也不是梅期不想给裴晏找一个舒适一些的马车,只是他们来时的马车要留在刺史府带不出来,只能在外找车。可如今这一带水患频发,平日里根本无人远行,能找到这个板车都是靠裴晏对一个老庄稼汉刷了脸的缘故。
这板车就是最最普通的那种,每压过一个石子小坑都会把人颠上又颠下,这一天下来,真是被颠得骨头都快碎了。
梅期一边驾车,一边偷瞄坐在他身边的裴晏。
“有何事?”在第三次偷瞄裴晏时,裴晏终于受不了了,开口问道。
“啊!没什么。”此刻没有外人,梅期也没有刻意降低存在感。他顿了顿,到底还是问出口:“公子还行吗?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
裴晏闻言,斜了梅期一眼,声音凉凉问:“怎么,你也觉得文官身娇体弱吗?”
“没有没有。”梅期连忙摇头。察觉到裴晏的目光有些冷,梅期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们这样偷跑出来,当真不会被发现吗?”
他临行前带了不少易容的材料,昨日公子告诉他两人要前往吉州和虔州暗访之时,他便迅速将一个护卫易容成了公子的模样。
“时间仓促,我也只能让他与公子有七八分相似,加上散发病容,或许能有九分唬人。”梅期老实道:“但我也只能做到形似,神韵上却是无能为力了。”
“不怪你,想来也没什么人能模仿裴某神韵。”裴晏面色坦然地宽慰道。
梅期: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而且,这到底是宽慰,还是自夸?
“类似这样的话,你原来应该不少听见吧?”裴晏见梅期一脸无所适从,不由觉得好笑,问。
梅期……梅期不想吭声,于是再次转移话题,问道:“公子就这么确定洪州刺史有所隐瞒吗?”甚至不惜抛下侍卫,两人暗中出行。
“若心怀坦荡,又何须在我进城前来那么一场下马威?”裴晏道。
梅期点头。
这一点他当时也看出来了,那些拦路的劫匪们虽然刻意往粗俗里伪装,可于细节处却还是能看出令行禁止的痕迹。这一点,在撤退时最为明显。那么多人,几息之间就退得无影无踪,显然很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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