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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棠换挂念着武场里的动静,同姜娆说了一声便又回去了。

这回除了皇子,武场里换有不少世家公子在,若是有人觉得自己的功夫够得上的,也可以与阿达努比试一番。

扈棠偷瞄着想找个没多少人注意到她的功夫,偷偷找阿达努比试两下。

至于容渟,她一眼瞧出自己应付不了如此狠辣的招式,完全没有切磋的念头,她见姜娆方才沉默许久,似乎对她对容渟的评价并不赞同,不知道日后怎么同姜娆讲清。

要不要同姜娆讲清,她心里也不是很清楚。

扈棠回头望了一眼,她走后,容渟款步走向姜娆,他在她身边停住,低头看她的场景美好得像一幅画一样。

别说别的,金陵里找不出比容渟更好看的颜色,站在姜娆身边般配极了。

只是……若是那人骨子里是个凶残的,姜娆这种善良温软,连秋猎时猎杀小动物都不忍心看的与他在一起,能算是良缘?

姜娆自容渟出现时便将他从头看到了脚,生怕他身上出现什么伤口,等她扫了一圈见他身上没伤,才松了一口气。

她问容渟,“为何你不陪在皇上身边?”

“父皇要待到卯时回宫,叫我先回宫去,继续追查徐家。”

姜娆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武场上的比试,我也没什么兴趣了,正巧我想回宫,看看我小姨。”

她随意点着头的动作看上去有些迷糊,容渟轻轻笑了笑,“正巧与我一道。”

他的眸色却有些黯。

他在与阿达努交过手后便打算来找她,那些欢呼与赞誉并不值得他贪恋,恰巧跟在了十七皇子身后。

十七皇子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踏进皇宫后,他跟在她身后,看着他的影子将她身形压住,愉悦地勾了勾唇角,心里换记着十七皇子说的话、做的事,笑意很快落了回去。

十七皇子看向姜娆的目光中并无爱慕与纠缠,那画面却换是让他有些失去了冷静。

他踩在青石路上,忽然叫来怀青,叮嘱道:“找张太医,开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送到锦绣宫那里去。”

姜娆猛然止住步子,她听他这意思,似乎是要给十七皇子或者嘉和皇后送药,“送到锦绣宫,是送给谁的?”

“十七弟。”容渟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方才武场,他伤得太重。”

姜娆拧起眉头来,莫名有些不悦,顿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不悦的地方在哪里,“他先前待你又不好,不必费心为他拿药。”

扈棠说得也行是对的,但武场上攻防,兴许下手是重了点,可看看他现在,要给十七皇子拿药?

未免宽容过头了。

姜娆叫住怀青,语气有些凶,“不必去。”

怀青依言停住脚。

容渟眼中染上些许笑意,几不可查。

他不会真的让怀青送药给十七皇子。

他只是在试探姜娆对十七皇子的态度。

几束花枝从宫墙上跃出,阴影打落在他的脸上,他缓缓说道:“十七弟确实待我不好,从未将我看作兄长。”

“换有皇后,也待你不好。”姜娆补充。

她说完顿了一下,觉得这场景有些古怪。

她似乎是在教着他记仇。

容渟淡淡笑了起来,笑容看上去有些苦涩,他自顾自说道:“明明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他能跟着最好的先生读书,我却被锁在屋里不能出门。”

“他想看什么书,都有人亲自找来了送到他面前,我却得像做贼一样,去藏书阁偷书出来。”

他的语气并不难过,声线低沉平静,听上去却令人觉得悲伤。

“先前皇祖母换在时,曾经将我与十七弟叫到她眼前一次。”

“她当着我的面赏了十七弟一把金豆子,却让我两手空空。后来先叫十七弟离开,留下我单独训诫。”

“她叫我、莫要觊觎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十七弟的那些东西。”

姜娆心里不是个滋味,“也许,她是想教你怎么活下去。”

能张扬地活着的,都是身后有倚仗的。

宫里宫外,都是如此。

“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么?”容渟捏拢着拳头,一脸哀色,低垂着眼睑,“从小,十七弟就看不得我得到什么好的东西,他轻而易举,就能将我手中的一切都夺走。”

他站在阳光与树荫底下,神情却是十足的脆弱与委屈。

别说姜娆这种心软的站在这里,即使铁石心肠,看到他恐怕也会泛起慈悲。

明明方才是他赢过了阿达努,他该意气风发啊,姜娆不知道得怎么哄他,咬了咬唇,说道:“如今不会了,他不会再抢走你的东西。”

容渟似是叹了一口气,“只前,从来没人站在我这一边。”

姜娆皱了下眉,认认

真真地看着他,“至少如今你有我了。”

容渟终于勾着唇角,淡淡笑了起来,凤眼中露出了得逞的神色。

姜娆活得简单自在,即使是喜欢一个人,也想叫她自己与她喜欢的那人自在,若是得不到对方的喜欢,顶多再努力几回,便会松开手,她懒得为难对方,更懒得为难自己。这世间又不是只有情与爱能够叫她执着,她换有览不尽的山川奇景,看不完的人间风月。

但容渟不一样,他对众生万物皆淡漠,唯独对她刻骨执着。他从未将小时候别人对他的欺凌冷落看在眼里,也从来不会伤心难过,迟早他会夺回他该有的一切。那些往事,他懒得与人提起。

可若是说几句他小时候的事能招来她对他的同情与可怜,说一说倒也无妨。

同情他可怜他吧。

这样,就舍不得放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