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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滢的法子是奏效的, 起码接下来的几日,面脂的售出量都在上涨,虽然只是几罐几罐的上涨, 但也表示着他们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有的客人是大嫂子和老大爷带来的,有的则是用过试用品之后觉得还不错,回来回购的。

总而言之,生意不错!

在准备离开郡治的前一日,她与大嫂手挽着手亲昵地逛了这郡治的街市,买了好些东西带回去。

宋三郎见到这妯娌二人的关系,自来到这郡治越发的好了, 不禁与身旁的兄弟道:“我怎么觉得嫂子这段时日来不是把心思放在买卖上, 就是放在了她这弟妇上, 也没怎么见着把心思放在你这个丈夫身上呀?”

伏震:……

真巧, 他这个做丈夫的也是这么觉得的。

听着妻子与弟妇二人愉快闲聊的声音,伏震嘴角上有了很淡的笑意, 说道:“杏娘嫁给我这么久也没享过福, 也没有真正轻松过一日,现在看到她这么开心, 我也松了一口气。”

宋三郎闻言, 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感叹道:“现在的日子已经不是以前的苦日子了,有盼头了。”

是呀,有盼头了, 一切都奔着好的方向去了。

想到这, 伏震与宋三郎道:“你也赶紧成家吧, 都二十五六了。”

宋三郎笑着点头:“成,等我挣到娶媳妇的银子后, 就成家。”

“那年节再见的时候,希望你那会不是一个人过年节。”

说到这,二人相视一笑。

玉县。

虞滢去郡治已经过去了十八日了。

伏危是数着日子过的。

他忙完手中的活后,便下值了。

伏危一直都是从偏门出入衙门的。

偏门出去后,要路过一条弯巷。

平时除却倒夜香,或是送菜来的,也不会有什么人从这里走。

若是霍衙差和小衙差是这个时候下值的,他们也会推着伏危偏门出去。

但有时也不是那么凑巧的。

伏危娴熟地推着自己的素舆上了门口的小斜坡,然后转了方向,往外而去。

巷子中隐约能听到街道上那些商贩吆喝声,还有就是素舆轱辘碾着地面发出的些微“嘎吱嘎吱”声音。

伏危似乎从这些声音中听到了些几乎细不可察的声响,眸色微微一敛,推着素舆时,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推的轮子。

就在前头要拐弯时,一股阴冷的寒风袭来。

当麻袋下来的时候,伏危没有反抗,而是任由麻袋套住了头,然后凭着感觉以手抵挡着挥来的棍子。

棍子落在手骨上,伏危闷哼了一声,整个人从轮椅上滚落,还有棍子重重落下,他只护住头部,避免受到重创。

几道棍子都几乎重重地朝着伏危两条手臂上砸去,在第四棍子落下的时候,忽然传来霍衙差的一声:“你在做什么!?”

棍子猛然而止,有人从身旁迅速掠过。

伏危这时才把身上的麻袋给掀开。

掀开时,霍衙差已经追了过去,原本已经逃到拐弯处的人,竟又慢慢地退了回来。

在他身前,还有四个拿着棍杖的衙差朝他步步逼近。

那人带着獠牙面脂,前后看了眼后,他果断的蹲下拎住伏危的领子,掏出一把匕首放在了伏危的脖子前,用古怪的声音道:“你们要是过来,我就杀了他!”

说着这话的时候,手在微微颤抖着。

伏危瞥到他颤抖的手,还有那未开刃的匕首,镇定的笑道:“拿我这么一个残废来当人质,又走不了,你是不是有些失策了?”

“你笑什么,不许笑!”他愤怒道。

“洛典史!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匕首放下!”霍衙差沉声道。

他的话一出来,几个衙差一愣,就是戴着獠牙面具的男子也是一愣。

随即怒道:“谁是洛典史?!”

在他愤怒间,坐在地上的伏危蓦然捏住他握着匕首的手腕,拇指往他的静脉处用暗劲一捏,疼痛让他手一松,匕首也瞬息落地。

与此同时,几个衙差便见那残了双腿的伏幕僚,擒着男人的手臂,径直的一个过肩摔,男人从他肩头上狠狠摔过。

直到那獠牙面具男人落地时发生“呯”的一声响,霍衙差和几个衙差才反应了过来。

就是男人也处于一种错愕的状态之中。

正是这一息,他的面具被伏危取下了。

四目相对的同时,几根棍仗顿时夹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霍衙差震惊过后,连忙上前扶正素舆,再把伏危扶坐上去。

结局已定,洛典史一脸的死灰,没有半分反抗地躺在地上。

他看向伏危:“你如意了吧,不用等你有势后也能把我赶走了,不,应该说是让我去蹲牢狱。”

伏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问:“你为何觉得我有势后会把你赶走?”

洛典史呵呵一笑:“我大兄那么对你妻子,你在衙门之中,未得势还好说,如今大人越发重用你,你必然快得势了,那时岂能容我?”

伏危敛去了笑意,冷漠的说:“我一直都分得清,你是你,你大兄是你大兄,且我一心只想往上走,并没有那么多想要赶走谁的心思,也不知你是哪来的这种想法,竟往我头上扣。”

洛典史愣了愣,不信道:“你定然是诓我的,若是不想赶走我,为何那日孙先生的宴席你不来?”

“孙先生设宴,与洛典史你有什么关系?”

洛典史立即道:“孙先生说过,设一桌宴席好让你与他,与我冰释前嫌,不计过往,你不来,不就是想要与我继续计较?!”

伏危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或是孙先生没细说,然后钱先生就出现了,所以他并未提及洛典史的事情。若你不信,钱先生是全听了去的,你可去寻他一问。”

洛典史一怔。

便是几个衙差都有些意外。

洛典史喃喃自语道:“那我这是为了什么?我好不容易进的衙门,坐到典史的位置,如今却因大兄的荒唐,因我自己的荒唐而葬送了所有的前程,哈、哈哈哈。”

洛典史像是有些疯痴了。

伏危摇头叹了一口气,与几个衙差道:“把棍仗拿开吧。”

几个衙差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决断。

这时霍衙差道:“按伏先生所言来做。”

霍衙差作为老衙差,说话还是管用的。

几个年轻的衙差把棍仗拿开了,可洛典史却是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打算,就这么平躺在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底似乎没有了半点生机。

伏危道:“我给你打了三棍,你气也该出了吧?”

所有人都一愣,便是洛典史都会过了神来,看向衣衫与发冠都凌乱的伏危。

“你故意的……?”洛典史狐疑道。

伏危睁眼说瞎话:“怎会有人傻傻挨打,只是我一时不察罢了,我问你,是问你可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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