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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娇还是配合的笑了笑,接过了锦盒,“玉娇谢过表哥。”

玉夫人笑道:“这是宏敬在锦州之时特意为你挑的,你快些拆开来看看。”

玉娇暗暗希望锦盒里边装得不是白玉镯子,可是打开的时候就失望了。

还真是白玉镯子。

在梦中玉娇因为这个礼物高兴了许久,但她现在这会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还给二叔家的表弟表妹准备了礼物,一会玉娇表妹可否与我一同过去拜访?”

玉娇有个二叔,与她父亲同父异母,是续弦所出。玉二爷的府邸就在玉府隔壁,仅一墙之隔。

玉娇低头看着锦盒中的白玉镯子半晌,最终还是没有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抬起头对沈宏敬露出了一抹笑意:“自然可以。”

玉娇与父母说了好一会话,见母亲有些疲惫,便没有继续缠着,随之同沈宏敬一块出了客厅。

因以往沈宏敬来淮州之时都是住在玉娇隔壁的院子,所以这回也没有特别安排别的住处。

若是以往,玉娇定然会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却安静的并肩而行。

沈宏敬约莫有想见的人,所以对于玉娇的这变化倒不是很在意。

快走到自己所居的赤玉小苑之时。玉娇眼尖,虽隔着个池塘,但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站在她院子外边站着的人,这不正是按理说要养七八日身子的马奴么!

似乎有所察觉,原本侧对着他们的马奴忽然转身朝着玉娇的方向看来。

只是远远的一眼,哪怕是表情都看不清,但玉娇还是感觉到了有一股压迫气息从对面传来。一股麻意从她的尾椎骨窜上,让她莫名一慌。

只一眼,那马奴便朝着玉娇低下了头,看似很是恭敬。

“玉娇表妹,玉娇表妹?”

沈宏敬连着喊了两声,玉娇似乎才回过神来,眼神有些涣散的看向他,“表哥你方才说了什么?”

沈宏敬道:“我说半个时辰后来寻玉娇表妹,再一块去拜访二叔。”

玉娇心里边想的都是马奴为何会在她的院子外,关于沈宏敬说了什么,她也不是很在意,心不在焉的点头应了一声“好。”

与沈宏敬分开,玉娇领着桑桑,慢腾腾的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压低了声音问身后的桑桑:“我不是吩咐你去交代让他先把伤养好的吗?”

桑桑也是不解,回道:“奴婢确实是与他说了,他现在为何在此处,奴婢也不清楚。”

短短的一小段距离,玉娇却是走得极慢。

玉娇原想在这马奴养伤的这段时日,先做好心理准备。让自己接受那荒诞的梦境会变成真实的。

更得接受那个她从未用正眼瞧过的马奴,将来会如何的尊贵无比的事实,同时还要改变对这马奴的态度。

微微呼吸了一口气后,微抬下巴,好让自己显得镇定。

走到了那马奴跟前,他倒是毕恭毕敬的弯下腰低着头朝着玉娇行礼:“奴见过小姐。”

在知道面前这位自称为奴的主,将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后,玉娇每听到他自称一声“奴”,她总是觉着脖子有一丝凉飕飕的。

以前玉娇从未注意过他的声音,如今一仔细听,才觉得甚是低沉。且那语气连一丝卑微都没有,他是第一个让玉娇觉着他能把“奴”说得像“吾”的人。

“你怎在此处?”玉娇瞄了眼他,心跳得有些快,暗暗的想这决然不能在他跟前露怯。

“小姐让奴养好伤便到跟前当护卫,现如今奴已经养好了伤,便过来了。”

玉娇一怔。这才几天就能把那皮开肉绽的伤给养好了?

莫不是担忧她会继续惩罚,所以才忍着伤来此?

玉娇想到有这个可能,便道:“踏烈和逐雪的死确与你有责任,但我既然都已经惩罚过你了,便不会再追究,我准你休养五日再来当值。”

马奴依旧低头垂眸,沉稳的道:“伤已无大碍。”

玉娇平日也不是个好商量的主。虽然对他有所忌惮,但一贯强硬的作风惯了,也不是说想改就能改的,所以甚是强硬的道:“我说了五日后便五日后,你且回去待着。”

说罢,径自从他的身旁经过,走入院子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院子外边站着的男人。

问:“你来玉府之前可有名字?”

先前玉娇问过桑桑关于马奴的名字,可桑桑却是不清楚。而后桑桑向别人打听了一下,才发现其他人竟然也不清楚。

这马奴似乎从入府到现在的这一年中都是独来独往的,除了那两匹马之外便没有人见他与谁亲近过。或许进府的时候与管事说过名字,但时隔一年,管事也是马奴马奴的喊,早已忘记了他的名字。

男人敛目低眉的回:“八十七。”

玉娇一愣,“八十七?”

男人的嗓音依旧低沉平缓,“猎场奴隶的号数。”

“入猎场之前的名字呢?”

男人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玉娇愣了愣,他莫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又或者说他是哪户官家落难的贵公子?

异姓王爷向来都是子承父位。而玉娇前几日便让人去调查如今朝中是否有淮南王这一号人物,但遗憾的是朝中并未有这么一位异姓王爷,关于这连名字都没有的马奴,他身世到底如何,也无从查证。

她现如今唯一知道的,便是他会在两年后成为淮南王,封地淮州,其它一概不知。

默了一晌后,玉娇仔细的想了想,才道:“既然如此,那另外起一个名字,就叫……”

玉娇一时也不知给他起什么名字比较好。琢磨了一下,她记得府中的下人不是叫福东便是叫福全,若按照这么起名字的话,好似还可以叫福旺。

但福旺这个名字与他甚是不搭。这好歹以后也是个王爷,被她这么胡乱的起了个这么个不雅名字,难免以后不会觉得她是在故意羞辱他。

“桑桑,你给她想一个。”想不出好名字,索性把这起名的任务交给桑桑。

忽然被喊到名字的桑桑更是一脸的懵然,小半晌后才小声的建议,“若不然就唤来福?”

玉娇:……

当是给小狗取名呢!?还不如她自个想呢!

玉娇的视线落在那个比她高了许多的男人身上。回忆了一下在梦中是否听到过有关他的名字,但一回忆,那张艳丽的脸瞬间一红。

与他相关梦境,最为深刻的却是那些让人羞耻的画面。

好似有一回在那羞耻的梦境中,他逼着她喊了什么江的。越发深想下去,玉娇原本就红了的脸就越发的红,连着呼吸都有些许的急促,所以立即打住。

“往后你便叫裴疆。”取之“江”字谐音,又随便寻个顺口的姓氏,名字算是取好了。

给他取完了名字后,因觉得浑身发烫,玉娇也没有多说其它话,直接转身就走了。走得极快,似乎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男人在听到“裴疆”二字之时,微微一愣。

半晌之后,唇畔微微勾起,继而细若无声的呢喃了一遍“裴疆”二字。

男人似乎是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