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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手无措的放着,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眨巴着,就连眼尾都红了,可正是因为明白而越发的坚定。

她愿意的,在决定嫁给他的时候她就为今日做好了准备。

沈彻根本不必问她,光是看着她的神色她的双眸,便知道了她的答案。

罢了,便是真叫她骗了,此刻也无回头路了。

“若是怕,便闭上眼。”

沈彻看她明明满脸的怯弱,卷睫微微发着颤,却依旧是倔强的没有闭眼,就这般满目含情的看着他。

“妾身不怕。”

声音都发颤的快破音了,还敢说不怕,真是倔的讨人喜欢。

沈彻也不再克制,轻轻的拂去披在她身上的外袍,露出那并蒂莲的绣花,不管怎么看,依旧是美艳的惊人。

正当林梦秋怯怯的眨着眼,咬着唇看他靠近时,屏风外传来了一阵欢快又发沉的步子声。

沈彻的五感格外的灵敏,瞬间就听到了动静,眉头猛地拧紧,而后松开了搂着她的手。

林梦秋还沉浸在期待与忐忑中,突然感觉到沈彻发热的手掌抽走了,还有些迷茫,睁着无措的眼看着他,仿佛在问为何不继续。

不过,她还没开口,就听到了熟悉的嗷呜声,侧头从沈彻撑着的手臂间看去,便见八两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正兴奋的朝这边奔来。

林梦秋这才想起来,最近她闷在屋里无聊,就把同样是伤患的八两给养在了屋内。

她有午膳后小憩一会的习惯,八两也被逼着养成了这个好习惯,刚刚那便是八两的睡觉时间,它一醒就会摇着尾巴习惯的跑来找她玩。

谁能想到,便是如此不凑巧的,撞见了沈彻的好事。

偏偏这位小祖宗还没有半分干了坏事的自觉,看到沈彻和林梦秋靠在一块,还以为他们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更是兴奋的摇着尾巴扑了上去。

在它真的要扑上床前,沈彻已经寒着脸呵斥了它,八两很通人性,瞬间就感觉到了杀气,知道男主人这是生气了。

但它不懂发生了什么,明明他们看着很是快乐,为什么见着它就生气了,八两睁着大眼睛很是不解,难道它不是主人最喜欢的小狗狗了吗?

沈彻发寒的脸,与八两无辜的嗷呜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林梦秋左右的看看,终究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看到女主人笑的高兴,八两又兴奋了起来,不生气了,那就是可以一块玩了?

可不等它兴奋的要扑过来,沈彻已经扯过一旁的锦被,将林梦秋从上到下的裹住,而后才冷冷的瞪了那条小蠢狗,“谁许你进屋的?出去。”

林梦秋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正好看到八两被训得委委屈屈的往外跑走,以及夫君沉着脸憋着气无处可发的样子,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沈彻真是被气笑了,难怪八两这么喜欢她,感情是蠢狗配蠢人,真是蠢到一块去了。

他方才的那些情/动全都被八两给搅和没了,此刻见她笑得如此没心没肺,便想好好的惩罚她一下。

偏生她身上的伤都没好,想做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只能一只手挑开她被困住的手腕,咬着牙狠狠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账只会越滚越多,有你哭的时候。”

他说的如此霸气又直接,看的林梦秋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呜呜呜,夫君好帅啊。

荒唐过后,沈彻也恢复了平日面若冰霜的样子,坐回轮椅上理了理不整的衣襟,漫不经心的道:“穿衣服,起来擦药。”

等他绕过屏风出去后,林梦秋才捂脸在床上打了个滚,甚至连自己手上的伤都给忘了。

方才真是既羞人又新奇,还带了些许的可惜,看到手上因那素带而留下的浅浅红痕,小脸又忍不住的红了红,没想到夫君还喜欢这种。

看来她的书册看的还不够多,需要继续努力。

等林梦秋害羞着激动完,才穿着宽松的衣裙走出来,没想到沈彻不仅没走,还让她在他跟前坐下。

她看着沈彻拿出玉肌膏的瓷瓶,不明所以,只顾着傻兮兮的与他搭话:“爷,你怎么也有这个,皇后娘娘赏了我好几瓶,味道闻着香香的……”

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人给拉了过去,将膏药轻柔的在她伤口处揉开。

林梦秋呆呆的看着沈彻为她上药的动作,彻底的愣住了,她突然想起来了,方才沈彻就是在为她上药,她想掐一掐自己,不然总觉得她是在做梦。

沈彻将她左边手臂的伤口都涂抹完,才发现对面坐着的人傻愣着没动,脸上挂着的不敢置信的模样也是逗趣的很。

方才他会进来,便是碰上了红杏,本是不该他来,但当时红杏有些腹疼难耐,想要让别的小丫鬟来为她上药。

那小丫鬟瞧着眼神呆滞手脚也笨,沈彻不知怎么的,竟然伸手将东西接了过来,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见她发呆,用另一只手在她额头点了点,嗤笑着道:“胡思乱想些什么?这算是补偿方才捆了你一遭。”

他说了,林梦秋才发现他还仔细的在她手腕的红痕处擦了膏药,有些失落又有些懵懂,原来是因为这个。

心中忍不住的在想,那下回再捆,还有这样的补偿吗?

沈彻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涂完左手又换了一边,就算是这种别人做起来不雅的事,到了沈彻的手中便会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林梦秋看得入迷,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的开口道:“爷,您不生气了?”

这半月来,他可一句话都没同她说。

沈彻没说话,却在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半分,林梦秋呲着嘴,喊了声疼,沈彻才轻嗤着道,“我不与蠢人置气。”

刚开始确实是生气的,气她愚蠢自大竟然能上陈氏和沈少仪的当,没几日他自己便想通了,与蠢人生气才真是愚不可及。

后来不搭理她,也是为了让她长长记性,顺便也能让他的耳边清净些。

此刻被骂了蠢的人,半点都没有被骂后的羞愤,反而还小心翼翼的用另一只手指扯了扯他的宽袖。

轻轻的道:“爷说得对,妾身确是蠢惯了,那爷以后是不是都不会生我的气了?”

沈彻:……

她的小聪明都用在钻空子上了?圣人诚不欺吾,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沈彻没有搭理她,也没说她不对。等他上完了药,便见阿四探着脑袋站在门外往里看,不用他说,林梦秋也知道这是来事了。

送着他出门,问了是否回来用晚膳,林梦秋才回了榻上继续躺着,方才被赶出去的八两见沈彻走了,委屈巴巴的重新跑了进来。

赖在林梦秋的榻前,缠着她玩丢球捡球的游戏,玩了会小家伙就恢复了高兴,她在他的大脑袋上拍了拍,“小坏蛋,就知道傻乐,刚刚夫君可要揍你了。”

八两听不懂,看女主人在笑,它也歪着脑袋兴奋的笑,一人一狗互相不知道对方笑什么,却意外的很是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红杏匆匆的进屋,面露为难的看着她道:“主子,二少夫人在外求见,瞧着是有难事。您若是不想见,奴婢这便去回了她。”

不管沈少仪,单说周香筎,林梦秋对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如今沈少仪出了这样的事,按理来说她不该见周氏,可想起之前她看沈少仪的眼神,还是没忍心的点了头。

只要不是为沈少仪求情,她都能听一听,“让她进来吧。”

谁成想,周香筎进屋,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嫂嫂,我今日是来辞别的,我要与他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