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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宁姐儿那一刻就有了些别的想法,她想弄个作坊,专门做包,什么年龄段的都做,可以适当提高些成本和价格,用一些珍珠,宝石和玉石的边角料也装饰,包的价格也能提上去,不一定非要在源宝镇卖,可以跟鲁夫人谈谈,到时候这些包让鲁夫人的商队运往其他州城去卖。

但她这些想法还没告诉任何人,正打算这几日问问嫂子的。

许沁玉也觉得宁姐儿做的包很漂亮。

宁姐儿做的包都不是现代化风格,都是用各种绸缎,绢纱,皮毛,结合刺绣手工缝制而成,平日搭配这个时代穿戴的衣物首饰也非常相配,也因为有着这样别具一格的包,让整个人都更出彩一些,所以宁姐儿的生意也非常好。

宁姐儿说想陪嫂子几年。

闻氏看了儿子一眼,跟宁姐儿说:“你玉娘姐姐今年已经十七,再等两年就得十九,她是如何进咱家的门,你们也都清楚,她本来跟玄哥儿是没有婚约的,是德昌侯府不愿让许沁慧吃苦,才把玉娘推出来顶替的。”

说到这里,闻氏顿了顿,“所以有些话今日说开了也好,玉娘来我们家,不仅是恩人,要不是玉娘,我们现在日子过得如何不得而知,但肯定要尝遍所有苦头。”她心中很清楚,要不是玉娘用她的厨艺,从一来边关就用厨艺养着了她们,不然就她们一家子没了主心骨的,玄哥儿那时候也还中着毒,就算身上有个几十两的银子,坐吃山空是迟早的事儿。

从一开始全都靠着着玉娘,甚至现在也都仰仗着玉娘。

所以在闻氏眼中,玉娘不仅是当做女儿看待,也是他们家的恩人。

裴危玄已经预料到母亲接下来要说的话语,如冰雕般,动也不动。

闻氏继续说,“玉娘并不算玄哥儿的妻子,当初连庚帖都没交换,也没拜过天地,不算夫妻,玉娘在我们大家所有人眼中,更像亲人,所以我是想着,玉娘也十七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既然当初没交换庚帖,没拜天地,玉娘就是个姑娘家,让玄哥儿写清楚,两人都按上手印,往后也能给玉娘找个如意郎君,玉娘大了,总归还是要嫁人的。”

宁姐儿迟疑了下,在她心里头,虽然一直四嫂四嫂喊着,但玉娘的确更像姐姐,而不是嫂嫂,也的确没想过让玉娘跟四哥成亲生子。

因为连她都看得出,玉娘跟四哥,似乎也更像亲人一些。

毕竟四哥平日待她们都差不多,冷淡淡的模样,跟谁都是话都说不上几句。

裴危玄垂了眼眸。

许沁玉一听,急忙摆手,“娘,您快别说了,我可没打算嫁人,至少现在没打算,二十岁之前我都不打算谈婚论嫁的,等二十岁之后再说吧,娘也别急着让我嫁人。”

在她眼中,四哥也更像亲人些,她的确没想过要跟四哥做夫妻,缘由有二。

她本身已经二十八,才见到四哥时,四哥才十九,她哪里会对一个小上九岁的青年产生爱意。

她的思想情绪已经足够成熟,在她心里头,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事业。

在她心里,事业大于爱情,她对爱情的渴求并不高。

二来就是这具身体才十来岁,还是个孩子。

搁在后世,十来岁结婚生子,那不是糟蹋自己的身体吗?

身体都没发育好,就去承受生子的风险。

所以哪怕她以后想成亲生子,也是在她已经想好了,有了喜欢的人,才去考虑这个。

不过说实话,就算是上辈子,她已经二十八,都还没谈过恋爱。

她初中就开始搞做美食搞事业,高中时候同学都忙着刷题好好学习,她还是忙着弄美食搞事业。

等大学了,人家开始忙着谈恋爱的,她已经开了私房菜馆,忙得昏天暗地,根本没时间去谈恋爱,还是搞事业。

后来好不容易事业稳定下来,她周围也没合适的人选和认识人的渠道。

因为没遇见喜欢的人,倒是有孤儿院的妈妈或者以前高中大学的老师给她介绍相亲对象。

要么没感觉,要么就太奇葩,一上来问她私房菜馆每年的盈利,轻点的想让她出钱买婚房买车,还想把一家子都弄来房子里住,觉得她不缺钱,应该大方点。更奇葩的连她私房菜馆的股份都想婚后占有,所以一直没遇见合适的人。

虽然也有品行不错的,可她也没甚感觉。

后来她的许记食府连锁店越来越多,她又去参加世界级的厨神大赛。

总之到死的时候,她连个正常的恋爱都没谈过。

又突然来到这种封建社会,整日面对的也都是食客,还有裴家人。

虽然四哥长的好看,人也好,搁现代那真是没人不吃四哥的颜,哪怕这具身体比四哥还小四岁,可在她心里头,四哥比她小九岁,她都不敢一直盯着四哥看,就怕喜欢上,觉得怪怪的。

现在闻氏说起她谈婚论嫁的事情,她也打算说开。

二十岁之前,她什么想法都不会有的。

二十岁之后,能遇见合适的人,就再做其他打算。

一听玉娘二十岁之前什么都不打算,闻氏松了口气,忍不住看了跟冰雕似的儿子一眼。

还有三年时间,希望玄哥儿争气点,别只闷着头不说话。

裴危玄的眼皮动了动,冰雕似的身躯也微微松散些,给许沁玉夹了一筷子的螺肉。

许沁玉笑道;“四哥你也吃。”

说着也给裴危玄夹了一筷子。

吃过暮食,裴危玄把碗筷洗好,出来时见玉娘正靠在木亭下的藤椅上。

微风徐徐,她正闭着眼眸,乌黑的发丝四散在藤椅上,一身月牙色绸衣,在昏暗的暮色下,像是月光下诞生出来,可以迷惑人心的精怪。

裴危玄并不知喜欢为何物,但他心里清楚,玉娘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他对裴家人好,因为他们是家人,所以他会护着他们。

可玉娘不同。

从一开始时,还在流放路上,玉娘生病后几日他已经知晓玉娘并不是真正的玉娘,内里的芯子换了。

他那时猜想是有人夺舍了玉娘的身体。

到后来,发现玉娘喜欢做吃食,从来都没有别的心思,待人真诚,待裴家人都很好。

相处之中,或者说是在这种对玉娘的观测之中,他发现玉娘原本身处的地方并不像这个时代。

玉娘那里应该没有男女大防,男女身份应该也是平等,可以吃饱穿暖,没有战争,很和平的一个地方。

也知晓玉娘是身不由己来到这里的。

渐渐地,他察觉出自己对玉娘和对家人并不一样。

他对家人也不会过多的关注,思绪平平,但他时常会去关心玉娘的一举一动。

等到后来出了海,他日日夜夜梦见玉娘,就知玉娘在他心里不是亲人,他对玉娘有了别的感觉。

他没有过感情,无法说出感情是何物,甚至没法具体描述出对玉娘的这是种什么样子的感觉。

可方才母亲说让玉娘去谈婚论嫁时,他喉头涌出一丝血腥,想着若有人真敢娶玉娘,他就掐断那人的颈子。

听到玉娘说二十之前不做其他打算,那股子想要毁掉什么的麻痹感觉才渐渐消散。

裴危玄站在厨房门口望着藤椅上纤细的姑娘,垂在大腿侧的手指痉挛似的动了动,他回房取了前几日买下的银簪子,还有一条宽大厚实用纱布做的布巾。

取了簪子来到木亭里,许沁玉还未睡着,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眸瞧见是抹高大修长的身影。

已是暮色,天色很暗,她看不清楚四哥的面容,但能看出是四哥的身形。

她半坐起身,笑道:“四哥,你先去睡吧,我等会儿吹干头发也去睡。”

裴危玄道:“我也睡不着,先帮着玉娘把头发擦干些,你这般,要吹到何时才能干。”

许沁玉想了想,也是,点点头说,“那劳烦四哥了。”

他搬了张竹椅过来,坐在她的身旁,用厚实的布巾替她擦拭着还湿着的发丝。

他先从头皮开始擦的,动作轻柔,许沁玉被他用布巾按压着头皮,舒服的想睡觉,只能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四哥,你明日要不要吃些什么?我做点吃的给你路上带着。”

裴危玄的动作顿了下,说道:“不用。”

她整日忙着食肆已经很累,给他带的零嘴,他路上也吃不着几口,都是被霍叶他们分掉。

“不成。”许沁玉道:“还是得给四哥做点零嘴。”

食肆那边有不少晒干的螺肉,她明日多泡一些,泡开后可以做成香辣螺肉干,好吃还有嚼劲,能解馋。

平日多余的螺肉她都会取出清洗干净再晒干,晒成螺肉干,这样可以存储许久,冬日里都有螺肉吃。

等把玉娘的头发都差不多擦干时,裴危玄只用手中那根银簪子,就帮玉娘挽了个发髻。

头顶的发丝松松散散,发髻也是松松散散,只用一根银簪子固定着。

许沁玉摸了摸簪子,笑问道:“四哥,你又给我买了根发簪吗?”

“嗯,那根琉璃的不方便带出去,平日可以用这个银簪子。”

“多谢四哥。”

许沁玉不跟四哥客气,取下簪子看了眼,是根很精致的银簪子,也很日常的款式,她平日带着都可以。

她一抽银簪,那头松散的发髻落下,披散在身后,几缕青丝也落在脸庞上。

裴危玄只看了一眼就起身,“时辰不早了,玉娘也早些回房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