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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言商,这笔买卖从目前的这些东西来看,还是大有可为的,操作一下,倒是稳定又不怕亏。

要知道,在风险三方合同里,他是最安全的一个。

有矿他也赚,无矿他也没有损失。

红玉很值钱,因为九州人是个爱玄,爱红的种族。

贵人佩玉的习惯,是早古就有的。

而在所有的可佩戴玉种当中,九州红是最贵重,最稀有的玉种。

近代由于佩玉再无阶级的规定,这几年红玉的价格就一直在升值,其中,升值最大的一个原因在于,红玉矿脉要绝了。

毕竟也挖了几千年了,如今还有点渣渣,都是靠着祖先规定了佩玉的阶级,它才得以保存了一些根须下来。

红玉分部很广,然纯红不多,多为红杂,红晶玉。

其中,最红最纯的红玉多出在魏国志山郡,齐国暨山郡,这两地出产的红玉,也被称为两山红。

姮不历再次拿起资料,又翻看了一遍,看完,他并没有多珍惜的放置在了一边。

红玉虽贵,要看什么人待它。

甭看电视上,电影里,那些有钱人,贵人送给自己的爱人红玉来衬托自己的心意。

其实,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喜欢红玉,独巫不会喜欢。

而他们这个毛病,追其本源,是因为,惯的!

没错,惯的!

几千年前,巫在部落为种族服务的时候,那些人就喜欢将他们认为珍贵的东西,供奉在祭台之上。

所以,凭红玉多招人稀罕,反正巫不稀罕。

即便连燕子一块都没有,他家里也不衬几块九州红玉,可他成长的环境就是这样看待红玉的。

如此,这两个最不专业的巫,都是一副内行人的样儿,就开始做起了红玉买卖。

他们云山雾罩的说了一大堆对方不懂的买卖话。

最后,姮不历端起茶杯举了一下说:“那行吧,阿家弟,今儿天气也晚了,我给阿家弟安排一个住所,咱们明儿再请专业人士来看看,若是真是可行,咱们……”

他还没有说完,连燕子却在那边摆手说:“不了,不了,不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现在读书的地址,要是办完了,阿家兄把文件寄到学校来就好,我很忙的,要考资质证书,还要做各种训练,我是请假出来的,一天也耽误不得呢,既然相信你,你就看着办吧。”

多读一些书总是好的。

姮不历笑着点点头,他站起来,先与连燕子拥抱,又将连燕子一直送到一碗春的大门口,还为他安排了去飞艇站的车子。

在连燕子上车之前,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笑着对连燕子说:“阿家弟,我想起一件事,你就只当个笑话听吧。”

连燕子扶着车门看他。

“上个月启迪党竞争中州辖下,二级郡的议员席位,再次遭遇滑坡!你的那位大伯……他拿到了建国以来的最低选票,好像是不足六千票……”

这大概这是连燕子他们全家,外带五系亲戚所有的人口了。

连燕子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自己也曾有过的那个家庭,有关于那些人,那些事儿……他都有足足一两个月没再想他们了。

他笑笑,没所谓的坐回车子,隔着车窗对姮不历说:“谢谢阿家哥,那……我就走了,有关我的事情,还是请阿家兄代为保密。”

姮不历拍拍车顶,弯腰对他说:“知道,走吧,好好读书总是没错儿的。”

“哎!那么再会!”

“再会!愿……大地母神庇佑你平安顺意。”

“是,她会亲吻最虔诚的信徒,如您这样品行高洁之巫,是她最爱的孩子。”

他们触碰额头。

分开!

姮不历目送那车远去。

待到他回到开诚小阁,却发现座位那边多了一个人,这人三十出头,眉目严肃而俊朗,他着海洋蓝白相间的海军制服,肩膀上三花金线,是位海军大将。

他盘膝坐着,正在快速的翻看阿家弟的那些手写文本。

姮不历上去想抢这些东西。

这位却将手举到一边,嬉皮笑脸的哀求:“别!宝贝儿,宝贝儿!先给我看看……”

谁是你的宝贝?

姮不历有些气恼的坐下,内心挣扎又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巫需要供养,与莲巫的唯一性有所区别的是,衡巫可以接受十位左右的供养主人。

面前这人姓赵,名希焱,是姮不历的供养主,也算是庇护人。

如今巫与贵族关系微妙,姮不历没有所求,自他成巫,就被强制安排了供养主,那之后,这些人没有给他一文的供养金,他也拒绝给这些人勘气。

总而言之,他们关系一般,一年四季也未必能有一次半次的接触。

他毫不客气的上手去夺。

赵希焱只是不给。

“你们这些人好没意思!您的那位叔叔在国家刊物上怎么说的?大时代第一应该驱出的蛀虫就是巫!怎么?少将军您这是幻化蝇虫来拱大蛆了?”

姮不历的语调里充满着讥讽的意味。

赵希焱摸摸鼻子,有些赖皮的笑笑,他不回答姮不历的问题,因为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如政客一般无赖,摆摆手里的文本打听:“才将那是谁?”

姮不历斜眼看他:“你看到他了。”

赵希焱点点头:“恩!看到了,别用您的美目乱我心弦,宝贝儿,我不是有意窥视的!真的!我本来是想找商奕那老东西的,他上个月截了我的军费,谁知道他提前走了。 ”

说到这里,赵希焱耸耸肩,接着一脸喜意的说:“哎,真是上天注定,合该我发大财呢。”

说到这里,他将下面的合同抽出来,翻开最后一页,拿起笔正要签上自己的名字。

姮不历却一手挡在他面前笑着说:“你想的美!”

赵希焱将整个身体揽住那些文本哀求到:“宝贝儿,你就容我美美吧,看在国家大义的份上,我穷啊!!”

老三巷戏台下,江鸽子身边围着一群老头儿,正在跟他诉苦。

“杆子爷,您老倒是给想想办法啊,老街坊!穷啊!!”

江鸽子无奈的靠墙笑着。

穷?

现在知道难了,早就不该揽事儿。

他看着面前这几个,以段家老掌柜的为首的老头儿胡闹小队……

简直无语了,您们还真是百折不挠,这都已经顶着大太阳晒了四五天了。

您们靠着墙抓抓虱子,挠挠痒痒,家长里短不好么?

然而他们就是不放弃奢念!

死活也要开老三巷的散伙流水席,按照成丁每人必须拿三百钱的均摊,才能支付的起两千多人头,约六百贯的散伙流水席钱儿。

三百钱不是少数,各家人口有多有少,怎么算,都有人觉着自己是吃亏的。

这些老头儿到底不是黄伯伯,他们威望不大,还脾气不好,一句话说不对,脱下鞋,上手就打。

这有尊老的,自然也有不在意的。

忙了那么久,如今流水席的钱儿收了十分之一都没到。

江鸽子认为,没钱儿,你就别吃了呗。

可老人们却觉着,祖宗十八代都在这几条巷子里生生死死,没有这顿散伙饭,他们心里难过。

说到底,总归就是不舍的。

这老街区,总也不会缺这无事忙的老头儿,老太太。

他们有自己的思想轨道,也有自己的道理。

你不能说老人家这样做是错的。

就只能袖手旁观着,等他们的热情慢慢散去。

江鸽子摆弄着手里的相机,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老人们诉苦,他就面露同情的点点头,努力尽好一个心灵垃圾桶的义务。

这些老人家也不是跟他要钱儿的,甚至,如果吃散伙饭的话,他应该是免费的上席。

老人家只不过是想找些理解罢了。

槐树上的知了鸣叫着。

邓长农提着大茶壶,无声无息的过来,给老头们的水杯里斟满水。

服务完,他又悄悄走开了。

老段爷爷看着这孩子的背影,就老怀安慰的说:“这孩子,最近高低是很是不错的,也知道尊老了,见了我,远远的就停脚,先问好,等我过去,他才走……哎!要是他爷还在,还不知道高兴成啥样儿呢!”

身边一老头许是耳背,他忽然提高了声音来了一句:“啊?高兴……你还高兴个屁啊!一张老脸卖出去了,这都多少天了,三百钱都收不上来,你是有毛病吧!你还高兴!老糊涂了你!!”

段爷爷气急败坏的反口:“你知道个屁!!”

这句老头倒是听明白了,骂自己呢!

他当下蹦起来,指着段爷爷就开骂:“嘿!我说你个段葫芦!我可大你一辈儿呢!我是你叔叔!你也敢骂我……”

段老头一翻白眼,大声说:“狗屁的叔叔!你是谁家的叔叔,回你们牛角头去,甭跟我在这里充大辈儿……我是牛角尾的!你算什么东西?老子住杆子爷家对门儿!他见了我都是得喊爷爷的!!”

“你说的这是屁话,来,杆子爷,我跟你说,甭听这老东西胡咧咧,你爸江坝头可比他长两辈儿,他是你大侄儿!!你被骗了,嘿!你个老东西,我早就想揭发你了!”

段爷爷恼羞,站起来上手要捶,众老头一看不好,当下都纷纷站起来,拉架的拉架,劝说的劝说。

江鸽子也没管他们,只无奈的靠墙哀叹,这都几天了,每天都要来上几场,他也是醉了。

正闹腾着,忽有老头儿喊了一句:“嘿!嘿嘿!停手吧,外人来了,呦!是贵人来了,甭给人家看了笑话,赶紧,赶紧……”

常辉郡的外姓王走了没多少年,年轻人无所谓,可这些老人家对贵族的畏惧,却是根深蒂固的。

这眼见着,从建筑公司临时简易办公楼里,呼啦啦出来一帮人。

打头的江鸽子却是认识的。

那位于氏代表,姓墨的女士。

老头们扫扫自己身上不多的灰尘,都一个个的贴墙站着。

虽然没有法律规定他们这样儿了,可是老人家还是见了这些人畏惧。

江鸽子坐着,睡着的薛班主躺着打着胡噜。

待那群人呼呼啦啦的来了,江鸽子仔细一看,却发现一个更加熟的人。

中间被簇拥的这位,却是那晚在天空飞翔的那个胖子。

江鸽子看到了关秋安。

关秋安这时也看到了江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