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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低着头,轻瘪一下嘴角:“跟着走了,又怎么样?”

北野极淡地笑了一下。

陈念:“大家说,魏莱先被……,然后杀死。之前也有几起那个的案子。可能是一个人。年轻的,我们的同龄人。”

北野又是好一会儿没答话,过了片刻忽问:“你不怕我是那个犯人?”

陈念摇头:“不怕。”

北野扭头看她,眼睛漆黑:“假如真的是我,你也不怕?”

陈念定定看着他,再次摇头:“不怕。”

北野无言,半刻后说了句:“傻子。”

陈念扯了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搓捻,慢吞吞在他身后走。

想一想,挥着细细的草秆挠他的手心,他猛地一触,缩了手回头看她,如大人看待小孩的鬼把戏一般不屑地哼了声,继续走路。

陈念又追上去挠挠他。

他问:“做什么?”

“明天,你带我去哪里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陈念跟在他身旁,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还在他手心挠。他习惯了,无动于衷,任她摆弄。

“去的那里,好玩吗?”她问。

“你说呢?”他反问。

“好玩。”她答。

“你怎么知道好玩?”他又问。

“就知道。”她又答。

“呵,你是神仙么?”

“不是神仙,但我知道。”

即使是很多年后,陈念都能清晰地记起和北野的每一次对话。

她话少,他话也不多。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安静而又沉默地前行,像两个不予理会的陌生人。

那些偶尔的对话,在很多年后忆起,无聊又愚蠢;然而奇怪的是,即使是很多年后,陈念都能清晰地记起和北野每次对话时的心情。

像清澈的湖面打起水漂。

……

郑易从外边忙完回来,刚走进办公大厅,同事就招呼他:“赶紧的,潘队叫开会了。”

郑易也来不及喝水,赶去会议室。

老杨负责调查上月的两起强奸案,正做汇报:“……正值雨季,两位受害者均在夜间独行时遭受攻击。因雨声大,没听到身后人的脚步声,打着伞,视线也收到了干扰。”

法医小朱补充:“嫌疑人穿着雨衣蒙着面,受害者挣扎时,指甲里只抓到雨衣上的一点橡胶。”

老杨说:“是很常见的雨衣,我们没找到有利线索。——两位受害者反映,对方拿刀威胁她们,但实施性行为的过程中,他给她们的感觉很年轻,高,瘦,我们分析认为,嫌疑人在17到19岁间。很可能是她们的同龄人。但由于受害者报警太迟,我们从这两起案件里找到的有效线索并不多。”

有人道:“在那两例之后,没有新的报警。”

老杨说:“受害者年龄较小,应该有一部分选择了沉默。”

潘队长问:“这次发现的尸体呢,你们怎么看?”

郑易蹑手蹑脚走到一边,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来。

老杨道:“我们认为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他看一眼法医小朱,后者道:

“尸检显示,死者的手腕,肩胛,腿部有挣扎造成的伤痕和淤青,会阴部受伤,阴道有新的撕裂伤,体内未残留精液,应该用了安全套,这些和已知的前两起强奸案受害者的情况很吻合。

不过,由于天气原因,高温高湿,加之死后被埋在河边的淤泥里,具体死亡时间很难推测准确,大约在这月中旬,5月10号到5月16号间。死者于5月12号失踪,所以是12号到16号。虽然死亡时间久了,但尸体刚好埋在密封酸性的沼泽里,防止了腐败。”

“郑易,你呢?”

郑易说:“死者的父母在上班,没管孩子,完全不知道12号那天她什么时候出门,去了哪里。那天她只给朋友徐渺打过电话。”

老杨:“徐渺?是不是上次和她一起欺负同学闹到局里来的?”

“是。我问过徐渺,当日死者打电话约她出去玩。但徐渺在学校上课,拒绝了,并告诉她以后都不要再联系。”郑易说,“这两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骂人打架都一起。但上次的事情后,她父母把她看得严,上下学都盯得紧紧的,还时不时在上课时进学校看她有没有翘课。几乎等于她和死者绝交了。”

郑易说到这儿,想起当时徐渺无意间说了句话:“幸好我听了爸爸妈妈的话,没再乱来,不然我也会倒霉。”

郑易奇怪:“这话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只是无聊的错觉。”

“什么错觉?”

“感觉她被杀,是因为有人恨她啊。”

郑易当时没说话,而徐渺又说:“不过,听说她被强奸了,所以我说是错觉。”

郑易看一眼满桌的同事,谨慎道:“我觉得,目前不应该过早地把这几个案子绑定在一起。有一点我一直介怀。”

“哪点?”老杨警官问。

“死者的衣服和鞋子,去了哪里?”郑易问,“为什么特地把衣服鞋子和尸体分离?——死者是本地人,有亲有故,不存在说剥去衣服能阻碍警方判断身份。”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老杨说:“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说,剥去衣服有进一步羞辱的含义。”

郑易揪住漏洞:“这么说就是有私怨了?”

老杨顿了一下,再次摇头:“不一定。也可能是嫌疑人本身就对女性有仇视心理,这在很多连环强奸案例中都很常见。”

“那——”郑易话没说完,法医小朱对他比了个手势,“有一点我们在你来之前就讲了,你可能没听到。”法医小朱道,“这次死者,也就是魏莱,她的指甲里同样发现了雨衣的碎片。我们把材料和之前两起受害者的进行了对比分析,是同一件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