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hapter 53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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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妇女靠在丈夫怀里,含泪轻颂,而她的丈夫早已泪流两行;
一个年迈的老人嘴唇缓缓蠕动,树皮般苍老的脸上,那明亮的眼睛闪着湿润而灿烂的光芒;
几个士兵站在角落里,淡笑着看着周围的一切;而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们纷纷向他们敬着并不标准的各式各样的军礼。
宋冉捧着相机穿梭在人群,唇边扬着笑容,直到突然,镜头里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瓒穿梭在人群中,眼神四处看,找寻着什么。
他换了身干净的军装,头脸都洗净了,脖子上额头上的伤处涂了药贴了小绷带。
不时有人跟他敬礼,找他握手,他礼貌笑对,目光继续搜寻。
他来找她了。
宋冉立刻抬头望去,人影重叠,遮住了他的身影。
“阿瓒!”
欢呼的人声,高唱的歌曲,将她的声音淹没殆尽。
“阿瓒!”
她跳起来,拨开人群,朝他的方向跑去。一群高大的东国男人迎面而来,她看不见他了,急得一边跳一边挤。
视线一晃,他正朝广场外走去。
人群源源不断朝广场聚集,宋冉像逆流而上的鱼,见缝就钻,眼睛紧盯住前方那抹迷彩色。激流之中,他是另一条与她同方向的鱼。
她好不容易排开人群,就见李瓒已到达路边,跨坐上摩托,飞速启动而去。
宋冉飞奔上车,瞬间开动。
街上挤满了欢乐庆贺的人们,打鼓摇铃,吹响塑料喇叭。他们摇着国旗,唱着国歌,彩色的纸片满天飞撒。
宋冉的汽车喇叭不起作用,在逆行的人流里步履维艰。东国的少年少女们扑到她车前盖上,朝她欢笑摇旗:“下车跟我们一起玩啊!”
她笑得眉毛揪成一团,见缝插针地移动汽车。
前方,李瓒的摩托越来越远。
她挤着空隙好不容易走过一条街,人群密度终于下降。她提高速度,摁着喇叭飞驰。没关系。街上所有车辆都在鸣笛庆贺,喇叭声喧天。司机们以为她也在庆祝,快乐地冲她呐喊:“加油!”
她哭笑不得,额汗直冒。
李瓒的摩托越来越远,拐个弯儿不见了踪影。
宋冉一愣,猛然发现那是综合大学的方向。她油门踩到最大,车身在飘都不管了,一路飞驰进大学校园。
汽车刹停在宿舍楼门前,李瓒的摩托停在空地上。
宋冉心跳快冲破胸口,她摔上车门飞奔进楼,两三步冲上楼梯,跑上走廊——
光线昏暗,李瓒微低着头,插兜靠在她门口,听见脚步声抬眸朝她看过来。
他原是静静的,一见她便笑了,正要说什么,宋冉伸着手朝他跑过去!他一愣,条件反射地张开手臂接她。她扑进他怀中,两人紧紧相拥。
她搂着他的脖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在轻颤,在发抖,却并非害怕;是满心雀跃,是失而复得,是难耐激越。她面颊埋在他脖颈间,深吸着他身上再熟悉不过的男性的气息,她的身体不可控制地战栗着,心间酥酥麻麻。此刻,只有宛如桎梏般死死缠绕的拥抱才能企及内心最深最深处的亲密和依恋。
她爱他,她多爱他啊。
他亦用力箍搂着她的腰身,紧绷的手臂像是能把她折断。近乎疼痛的相拥是至爱的见证。怀中的女孩柔软而温暖。她的乌发,她的脸颊,他深深低头贴住她脖间,感受着她砰砰的心跳声,温热,鲜活;他似乎也终于听见了自己搏动的心跳,狂乱而无章。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他的思念是压抑了数月的洪水,倾泻而出。
她摸索着推开门,他抱搂着她进屋,撞阖上门,将她抵在墙壁上。
他抵着她的腰,宋冉只觉一丛火苗从小腹处点燃,嘭地涨大,浑身都烧起了火。
李瓒低下头,那样自然便找到了她的唇,唇瓣摩挲交缠,他哑声:“我在城里找了你很久。”
“我也,一直在找你。”宋冉迎着他的吻,忽觉房间里气温升高了,喘不过气来。
风从敞开的窗户涌进来,吹不散闷热的空气。她心口泌出细细的汗。
她呼吸渐渐凌乱,眼神也迷蒙,却见他目光幽暗,直逼过来。他眼里是再明确再原始不过的爱欲。
他对她的感情,从来没变过。
甚至,更强烈了。
他曾听她的话,再不联系她,只因看见队友惨死战场。
可现在,他很确定而笃定,她已来到他身边。如果明天会死,那他今天就要同她在一起。
宋冉面颊通红,在他怀中艰难地呼吸着。
一切忽然都不重要了,她曾敏感纠结,过去的三个多月到底改变了什么。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什么都没改变。抑或是更深了。那深入骨髓的依赖和爱意胀满了胸房,蓬勃欲溢,只有无休止的拥抱亲吻与肌肤缠绕能够纾解。
什么都不用说了。道歉,指责,担忧,爱意,统统不必。连病情也无关紧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连一个抑郁症都容不下。
她被他吻得脑子混乱,神思迷蒙,她听到金属扣砸落地面的声响,布料划过,脚腕一阵发凉。
他微微屈膝,又猛地起身一抵。
“嗯——”她踮起脚尖抬起头,在他和墙壁的夹缝,战栗不止。
他含住她的唇,咬着,缠着,捣着,
她上上下下被他堵得严严实实,化成了水。
“阿瓒啊……”
细细的手指紧揪着他的军装,撕扯着,翻搅着。
她的心再度被填满了,严严实实,坚硬的,炙热的,熟悉的。只有他才会给的安全感和亲昵感。
她还是那么喜欢他,比以前更喜欢了。不然,此刻她心中满溢的欢愉不会比之以往更深,几乎要让她承受不住而晕厥。
她搂着他的脖子,热烈地吻着他,嗅着他的气息,近乎贪婪。
直到夕阳西斜,他将她压到床上,一下一下轻吻着她迷蒙的湿漉漉的眼。他的嘴唇薄薄地掠过她的鼻梁,她的脸颊,她的耳朵,深嗅着,像是小动物判断着回味着她身上的气息,是最原始的依恋和圈地,
“冉冉。”
“嗯?”
“那个时候,是你吧?”
“是。”
“我就知道,不是做梦。”
那个时候,当我筋疲力尽沉睡在梦中,感觉到你的手指抚过来。原谅我实在太累了,苦苦挣扎,却醒不过来。只能在梦里,轻轻地蹭了蹭你,给你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