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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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给你挑大的送来。”胡牙重重点头,没说多余的话,直接往林子去了。
曹昔是在第三天上门的。
来之前就让人提前告知,还专门准备了不少拜访礼。
倒不是彰显自己有钱,而是示意着他的看重。
为此,苏建义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觉得自己肯定是特有才华,不然为何这位小公子如此看重自己?
高兴着高兴着,人不免有些飘了。
不过好在,这次切磋的场合中有苏博廷的存在,没一会本有些飘忽忽的苏建义直接被按在地上碾压。
那股鼓胀起来的得意,瞬间消失了无影无踪,变得老老实实。
这一幕,直接落在曹昔眼中。
苏建义确实是个能结交的人,但比起他苏博廷更让他觉得惊喜。
一方功课、诗词切磋下来,曹昔是怎么都没想到这等小村庄还有这般能力出众的书生。
结交吗?
当然是想结交的,当下就和苏博廷商定着以后就算不能常见面也得书信来往。
在这期间,自然也没有少了苏建义。
苏建义可没看出对方到底是为了谁,反正这会他挺开心的,甚至大言不惭,说什么以后进京赴考时一定会去他府上拜访。
进京啊。
能进京赴考,怎么也是个举人了吧。
苏建义对自己可真够自信。
他们三人在说话时,胡牙也在。
只不过他并没有出现在三人面前,而是拎着一个篮子缩在墙角,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苏霖不是没让人进去,但胡牙只是摇了摇头,蹲在那处就是不愿意走出来。
一直到屋里三人互相告辞。
眼瞅着曹昔就要走出来时,胡牙这才赶紧站起身。
却因为蹲的双脚发麻,直接朝前扑倒,好在就要摔倒之前被一双手给扶住了。
“没事吧?”曹昔问着,他对着孩童笑了笑,“下次得站稳了,要是摔倒可疼了。”
胡牙直勾勾看着他,就在他快松手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手里拎着的篮子送了过去:“哥、哥哥吃杨梅,选的都是最大最红,我特意给你留的。”
曹昔脸上的笑意一僵。
——哥哥吃,最大最红的杨梅,都给哥哥吃。
——哥哥吃杨梅,我特意给你留的哦。
——最大最红的杨梅才好吃。
——这是我一粒一粒挑出来的,最好的才能留给哥哥吃。
耳边像是浮现出稚嫩的声音,弟弟最爱吃杨梅,却每次都会将最好的那几粒留给他。
小小的孩子不但会吃,他还特别会挑。
挑的最大最红的那一种,吃起来的口感特别好,不会太酸也不会太腻。
曹昔睁大眼睛,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孩童。
小小的孩子看起来很瘦,许是经常在外面跑,晒得还有些黑。
可他仍旧能从孩童的脸上依稀看到弟弟的影子。
他张了张嘴,喉间有些沙哑:“最大最红的就一定好吃吗?”
话音落下,还带着些颤音。
胡牙摇了摇头,“不是哦,是因为要给哥哥,所以细心挑选的才最好吃。”
曹昔瞬间眼红。
他真的很想什么都不管,直接将孩童抱在怀中。
可是……
他除了僵在原处,其他的事什么都做不了。
“杨梅吃完了也不要紧,明年后年、甚至是过上很多很多年,只要哥哥想吃我都可以替你去摘。”胡牙用手中的小篮子递了过去,他洋溢着大大的笑脸,“你什么时候想吃就来找我,我一定等着你。”
曹昔压下心中的酸楚,重重点了点头,沙哑着道,“好,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说完,他将面前的孩童记在心中,接过篮子转身离开。
外面候着的小厮跟了上去,还想着伸手将他手中的篮子接过去,曹昔并没有让,一直上了马车都抱在怀中。
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一头雾水的苏建义看得莫名其妙,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这两人难不成认识?
肯定不会。
胡牙是殷欢捡来的孩子,以前不过就是镇上的小乞丐,又哪里会认识京城的富家公子?
等这行人离开,胡牙就当着他们的面道:“我决定了,跟着殷欢去京城。”
前天殷欢就让人送来消息,说是想将他带去京城。
当时他还有些犹豫。
可直到刚刚见到哥哥,他才下定决心。
哥哥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但他知道哥哥没有放弃,一定会经过很困难的事,扫清一切障碍后再来接他。
但他不想只等着。
他想跟着殷欢的身边,尽可能的套出一些消息,或许能给哥哥帮帮忙。
“殷欢?她去了京城可不一定过好日子,你跟着去可别牵连到了。”苏建义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是听到殷欢的名字就知道,这丫头的下场肯定不会好。
说什么跟着侯府千金去享福,他才不信这个鬼话。
“不要紧,我不过是殷欢捡来的孩子,侯府的人不会和我计较。”胡牙说着。
又或者说,是懒得和他计较。
和一个小乞丐计较,对于他们来说太丢份了。
胡牙昂着头,眼里带着期望,“我要待在殷欢身边,帮着大哥打探些消息,大哥也在京城,还能更好的通消息,等一切解决完,大哥就能接我回家了。”
“大哥?谁是你大哥?”苏建义听得有些懵。
胡牙没给他解惑,对着博廷哥和霖哥鞠躬道谢后,就荡着小步子去小树林。
小树林里还藏着些他挣来的银钱。
挖出来后,就带着去找殷欢。
祝思一行人是在一个细雨天离开的。
殷欢一直没回镇上,胡牙跟着一同前往进京,倒是陈寡妇被留在了镇上。
她不敢进衙门找人,就怕被牵连到。
可听到殷欢等人跟着去京城,她又彻底慌了。
殷欢这是去京城过好日子,彻底把她给抛弃了?!
这怎么行?
这怎么可以?
然而,没人理会她的癫狂,各家仍旧过着各家的小日子。
两年多过去,县试即将到来。
这两年来,苏建义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梦中的他就像是一头驴,但凡停下来,后面就有一人拿着鞭子打算抽他。
简直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