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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早年做狮子时猎杀河马、非洲象和长颈鹿的经验,她很好地和宽耳母狼保持了距离,为此还得到了对方的古怪一瞥。

三头狼一起发力,血腥味顿时在风中炸开。

狼牙没有虎牙那么长,但做固定和切割是绰绰有余,安澜只觉得一股温暖的血浆沿着喉咙往下流,使空了好几天的胃袋兴奋地蠕动起来。

咬深一点。

再咬深一点。

到最后她凭借咬合把大半重量都挂在了猎物身上,狼牙轻而易举地破开肌肉和腹膜,在侧边拉开一条长长的豁口。

身上挂着重物,再加上伤口失血和疼痛的刺激,公马鹿原本就见底的耐力条更是进一步遭到消耗,很快就陷入了无计可施的境地。

但它没有放弃。

当整个狼群追赶上来时,这头马鹿还在挣扎着朝前走,眼睛里都是对生的渴求。

向前走出了多远呢?

十步还是十一步?

安澜没有去计算。

她只知道在某个时间点上,猎物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围在它身边的灰狼机敏地躲开,然后又重新聚拢,发出庆祝的长嗥。

在动物世界里,倒地就意味着死亡。

出力最多的宽耳母狼和安澜这会儿都退开了一点,坐下来捡着自己的呼吸,只有大黑狼还不肯下火线,跑过去和阿尔法狼一起锁住了猎物的喉咙。

……要不要这么拼?

总觉得先前她的猜测好像在慢慢成真。

冬天要喂饱一大家子不是件容易的事,黑狼战斗力不错,还有股拼劲,放在哪个狼群里都可以当个狩猎主力,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不用白不用。

而且这头阿尔法公狼的性格似乎并不残暴。

在杀死公鹿之后它没有阻止其他灰狼挤到身边来进食,不仅容忍了曾经的挑战者黑狼在边上吃饭,甚至对贝塔狼粽耳朵从它跟前撕走一大块肉的行为都视而不见。

就目前来看,差不多所有灰狼都没有按照自己扮演的角色区分先后进食,而是一拥而上、各凭本事,你挤我我推你,时不时就有靠得近的咬着一块肉的两端呜呜叫唤,那声音和小狗抢食时发出的声音相差无几。

当然了——

对欧米伽狼来说,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胆小鬼站得离饭桌得有五六米远,眼睛盯着肉,嘴巴里流着涎水,这都飞流直下三千尺了,还硬是不敢往前靠。

记忆里原身之前吃的也都是残羹冷炙。

可安澜想试试今天她的努力有没有成效。

这头加拿大马鹿足有近250公斤重,完全可以喂饱在场的所有灰狼,不存在任何食物竞争,都说野外狼群的等级斗争不如圈养狼群那么疯狂,万一情况不对大不了往外跑。

决心一下,她就行动起来。

照旧保持着欧米伽狼接近其他狼时会有的俯首帖耳的表现,安澜谨慎地打量着其他成员,找了一处最空荡的区域尝试往里挤。

左边是黑狼,右边是宽耳母狼,大约是因为刚才做第一梯队时有那么点儿情谊在里面,黑狼往左边挪了一点,宽耳母狼只是低吼没有攻击,把她全须全尾地放进了内圈。

太好了!

安澜顿时心下一松。

可没等她低头吃上两口肉,一声吠叫突然在侧面响起,然后是一股直直撞到腰部的巨力,以及随之而来的剧痛。

是宽耳母狼?

她稳住身体抬头。

不,不是宽耳母狼,是十字鼻母狼。

当阿尔法母狼不在时,十字鼻就是母狼群里的管理者,而且显然是个凶戾的管理者。

尽管安澜保持着恭顺的态度接近,它仍然觉得让欧米伽同桌吃饭不可接受,先是发动攻击,然后挡在食物面前,龇牙咧嘴、平举尾巴。

要不要对抗呢?

她在心中思索着。

不等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十字鼻母狼又做了一件事:它调转身体,用刚才撞过安澜的方式撞上了胆敢把欧米伽放进来的宽耳,后者没料到还有此一劫,当即痛得哀嚎一声。

宽耳母狼不敢反抗贝塔狼,只能忍气吞声,低头吃肉,将冰冷的视线投了过来。

安澜:“……”

这仇恨转得就还挺自然的哈。

不愿再笑,她干脆稍微走远一点坐下来休息,脑袋搁在前腿上,大尾巴平摆在雪地里,眼睛下意识地看着狼群。

原本是想望梅止渴,没想到这一观察还有意外收获。

在十字鼻回去进食后,秃鼻母狼放下刚刚咬断的骨头,蹭了蹭宽耳母狼的身体,后者则友善地顶了顶它的脑袋。

是安慰,还是结盟?

安澜坐起身体,若有所思。

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