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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复机构的工作人员在动物隔离上非常小心,来这里两个多月,别说是容易扑鸟的猫了,安澜就连那两只据说很温顺有治疗犬证书的大金毛都没见过。

当时她还跟雅芳奶奶抗议:

长这么大体格是白长的吗!又不是汤圆那种小鹦鹉!而且能被请来陪伴自闭症儿童的猫猫狗狗肯定都是性格稳定的类型吧!

求求了,给点吸猫吸狗的机会。

可是这个抗议被雅芳奶奶联合其他老师光速驳回,他们解释说那两只狗对人温柔,对小动物就比较容易兴奋;那两只猫猫其中一只个头太小了,不是你怕它是它怕你;另外一只吧,性格比较古怪……你俩还是相互吸就完事了。

当时的安澜很悲愤。

现在的安澜只想喊救命。

道理她都懂——为什么猫能长这么大?

两只鹦鹉不想跟猫科动物打交道,纷纷对上个世界聚众吸白嘴猫猫的事表示失忆,从走道上起飞,落到屋顶上,才回过头去仔细观察。

大猫咪还在原地没有动弹。

安澜和诺亚小声交流情报,一致认为它长得那么漂亮,又蓬松得像个毛团,流浪猫不可能有这么干净,康复机构附近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流浪猫出没,这只绝对就是那只被认为是性格古怪的疗愈猫咪。

但它是从哪出来的呢?

所有的动物教室都是关着的,每天早晚还有专门的员工负责检查,教室从天花板到地面没有一个孔洞可以钻,窗户外面还加装了防护网,生怕孩子们掉下去,鹦鹉教室是唯一的例外。

他们俩兀自在这里疑惑,大猫却已经动了起来。

只见它颇为自得地在鹦鹉走道上伸了个懒腰,踩着猫步走到底下的大树上,以一个非常不科学的速度头朝下跑下树——

然后直接扑到了刚从轿车里出来的女性身上。

事实证明:再温柔的女士,当头发被猫猫弄乱、衣服被猫猫勾出线头来的时候,也会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战斗力。上了年纪的女士也一样。

“咪——子——!”

雅芳奶奶大吼一声。

她叫的声音那么响亮,以至于安澜都为这只西森同情了三秒钟,认为它肯定会接受一顿刻骨铭心的来自生活的毒打。

然而下一秒钟,这只猫就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为什么能成为被无数学员喜爱的疗愈猫:它老老实实地跳到地上,人立起来,轻轻地把前脚掌搭在雅芳奶奶腿上,非常甜美地“咪”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融化了两脚兽的心。

雅芳奶奶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猫咪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走进了大楼,全程再也没说一句要把它怎么样的话了。

……还可以这样?

安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这天晚些时候她不服气地揪着小熊老师告状,告诉他这只西森偷偷溜出房间,占领了她和诺亚晒太阳的地方,对他们的鸟身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对方耐心地听着,信誓旦旦地保证晚上会再检查两遍房间的门窗,肯定不会再让它跑出来到处乱窜。

安澜信了。

她信得太早了。

在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天!这只猫都会出现,有时候是在翻肚皮晒太阳,有时候是在洗脸,还有的时候是在静静地蹲伏着,朝窗户里的鹦鹉投来挑衅的目光。

它挡在路中间,两只鹦鹉就没法走到树上去玩倒挂,也没法躺在或者蹲在走道上晒太阳,那种感觉就跟篮球场被跳广场舞的占了一样,让人直想打电话报警。

这种家伙真的可以疗愈吗?

无论怎么想它没被叨死都是因为长得好看吧!

诺亚还提出一个理论,认为别人“望梅止渴”,这只猫可能是在“望鸡止饿”,等它找到机会就会对他们两只可怜的大鸟发动袭击,而且肯定是特别凶残的那种。

结果他们的确遭到了“凶残”的袭击。

第五天清晨,安澜和诺亚一开始没见到猫,还以为时来运转,就顺顺利利地走到树上去挂着玩了一会儿,结果挂着挂着,突然就听到走道被什么东西敲响了,扑腾起来一看,原来是那只猫咪。

最重要的是,它嘴巴里还叼着一只看起来非常眼熟的鹦鹉状羊毛毡挂件,是之前某次上完课之后小熊老师拿来让他们挂着玩的。

虽然这个挂件平时也总被两只鹦鹉叨来叨去叨着玩,但是被猫叼走和自己叨的感觉天差地别,安澜立刻决定要给这只猫猫一点颜色看看。

她和诺亚花了一个上午等待时机。

动物的陪伴课程都排在下午,这只猫咪有足够多的时间蹲在庭院里晒太阳,边晒太阳边用前脚掌拨着毛毡,因为长时间无人打扰,中午大家吃饭时它开始慢慢放飞自我,翻过来抱着玩具蹬着玩。

安澜和诺亚对视一眼。

紫蓝金刚鹦鹉和棕榈凤头鹦鹉同时大叫起来。

那声音能把聋子从睡梦中震醒,仿佛有无形的声波从鸟道袭向庭院,大猫咪吓得原地起飞,连猫带羊毛毡挂件一起飞出了三四米远,正正飞进了庭院的喷泉水池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