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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香儿的任务是什么?

她献神药救宁王妃就是为了把司马冲天给捞出来,但捞人的时机又非常微妙,是在司马冲天受审的前一天,在司马冲天饱受折磨之后。而她明明有能力早在事发之初就把司马冲天给救出来的,但她偏偏要等这么久!其目的是什么?

还有,香儿先前不停地挑拨她对司马冲天的恨意,在她装病不愿与司马冲天同房时,香儿又极为配合说她身体还未康复,这又是为什么?

沈容相信这些事都不会是毫无缘由。也许这冥冥当中就有一条线,将这一切给串联起来。

“小姐,人虽然是香儿救的,但你出了不少力,跑上跑下,跟着劳累了这么久,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庄主肯定会领你这份情谊,你就别担心庄主被香儿给抢走了!”思思端了一杯热茶进来,放到沈容面前的桌子上,“小姐,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沈容猛地抬起了头,目光火热地盯着香儿:“你刚才说什么?”

香儿吓了一跳,两只手攥紧托盘:“奴婢说让小姐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沈容摇头:“不是,上一句。”

思思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奴婢说,小姐别担心被香儿抢走了功劳,她虽然拿出了神药救庄主,可你也帮着康伯出了不少主意,跑了不少路啊。她肯定越不过你!”

“思思,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沈容站了起来,伸手高兴地拍了拍她的头。

思思羞涩地抿着嘴笑了笑,还以为自己说到沈容的心坎里去了。

沈容站起身,对思思说:“你交代雪雪,让她带点银子,庄主刚出狱,肯定很虚,我要亲自去给他买一只老母鸡送过去!”

“是。”思思拿着托盘高兴地跑了出去,站在院子里咋咋呼呼地对雪雪说道,像只欢快的麻雀,这欢乐感染了驼背看门人。

雪雪听完,深深地看了思思一眼:“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也是这个小傻妞,还以为小姐真对司马冲天这种不忠不义之徒恋恋不忘呢!

沈容出去办事,每次带的都是雪雪。很多事情,她虽然没明说,可雪雪跟在沈容身边,见了不少事,早明白,沈容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对司马冲天那么情深义重。

主仆俩收拾好,高兴地出了门。

沈容先去买了一只烧鸡,让店家送到司马家。然后领着雪雪去了通往张家的那条必经之路上。等了约莫半刻多钟,远远的,雪雪瞧见了张家的马车朝这边驶来,应该是张衡从王府回来了。她扭头看了沈容一眼。

沈容没看她,只丢下了一句:“在这里等我,我找张大人有几句话要说。”

“是,小姐。”雪雪静静地站在一旁当木桩子。

沈容上前,对车夫挥了挥手。车夫认出是她,忙降低了车速,对坐在车里的张衡说:“老爷,沈家小姐在外面,想见你!”

“停下吧!”张衡睁开了眼,等马车一停,他掀开帘子看向沈容,“沈小姐有事?”

沈容指了指路边那棵光秃秃的榆树,笑道:“张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张衡颔首,从马车上下来,背着手,径自往榆树下走去,直到再前进一步就要贴上树干了,他才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沈容,似笑非笑:“在下以为,经过上次之事,沈小姐会很不愿意见到在下!”

此话一出,沈容就明白了,张衡心里什么都明白,知道她是装病不肯去提醒司马冲天,也知道她怕遇到他,故而不怎么去张家了。

靠,这人是长了颗七巧玲珑心吧,什么都瞒不过他,难怪他会成为宁王最信赖的左膀右臂。若非后面突然杀出一个已经成年羽翼渐丰的太子,断了宁王的帝王梦,此人的前程不可估量,封官金爵,位极人臣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

虽然被张衡看破了沈容很不爽,不过跟明白人说话也能少费她不少口舌,而且接下来的话,她也更好开口了。

沈容淡然一笑,福身道:“大人说笑了,大人刚直不阿,秉性高洁,沈容怎么会不愿意见呢!”

张衡听着她把彩虹屁吹完,眸中带笑,一点下颚:“说吧,找我什么事!”

算了,好像拍马屁也不管用。对付这种软硬不吃、肠子九曲十八绕的人还是直来直往吧。沈容低咳了一声,有些羞赧地说:“我确实有点事想找张大人帮忙。司马冲天有三个逃妾,不知她们去了何处,我手里没人,想请大人帮忙找一找。如果找到了,别惊动官府,把她们送去这里,再烦劳大人派个人通知我,就说老太太邀请我过去玩。”

这个事对张衡来说,并不费劲儿,他只要打声招呼,便是府衙抓住了人,也会送到他这儿。

不过张衡有点好奇,偏头瞥了沈容一眼:“你找她们做什么?我以为你现在会急着去找司马冲天的,听说,你为了他可没少奔波劳碌,还求到我府上来了!”

最后一句,他带着浓浓的戏谑。

说得沈容老脸一红,在康伯面前扯大旗,拉这人做挡箭牌是一回事,但被当事人知道,直白地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反正都说穿了,沈容坦荡荡,厚脸皮地迎上张衡打量的视线:“找他这种贪婪、一山望比一山高的二傻子有什么用。还请大人帮我这个忙,他日沈容必有厚报!”

若是张衡帮了她,等她离京之时,送他一句受益匪浅的金玉良言。

张衡不大认为沈容能报答他什么。不过沈容确实很讨他娘欢心,平时也经常来陪他娘,虽然可能抱有其他目的,但人至清则无察,只要她没伤害他娘的心思,其他的事他也不管。

“沈小姐回去等消息吧。”张衡答应得干脆,但临分别时,他掀开了马车帘子,淡淡地提醒沈容,“过去的事便既往不咎了,沈小姐,我这人最忌被人偷偷当木仓使!”

理亏的沈容,厚着脸皮瞥了他一眼:“那张大人的意思是,下回拿你当木仓使,只要正大光明就行了?”

张衡似乎没想到沈容会这么厚脸皮,一怔,继而一笑:“沈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下次令尊进京述职,衡倒是不愁与沈知府无话可说了!”

撂下这句话,他放下了帘子,马车哒哒哒地走了。

沈容站在原地撇了撇嘴,不愧是古代的读书人,告状都说得这么弯弯绕绕的。

“走吧,回去了。”沈容招呼雪雪。

主仆两人返回了家,接下来两天,沈容每天都差思思去看望司马冲天。思思很疑惑,问沈容:“小姐既然担心庄主,怎么不自觉去探望探望庄主?庄主见到小姐,想必很开心。”

她不想恶心自己啊!

沈容打开了窗户,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枣树,用幽怨地语气说:“我去不合适。”

思思还想说什么,雪雪把她拉到院子里,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好好地说了一顿:“你忘了,小姐已经与那人和离了,再去像什么话?好像说得咱们家小姐,特意巴着他似的。”

思思是个实心眼的,翌日去了司马家,康伯问起时,她就把这给说了:“不是我家小姐不想来。我家小姐还是很关心庄主的,只是如今他们已经和离,我家小姐再来探望庄主就不合适了。”

康伯明白了,沈容是官家小姐,自是有点心气和矜持的,当初是庄主骗她和离的,除非庄主亲自去请,否则,她心里这股气发不出来,肯定不愿意上门。

但从她天天差丫鬟来问庄主的复原情况,又还时不时地送点吃食过来,丁然是放不下庄主。康伯瞅了一眼内院的方向,这可就难办了。

听说,香儿将她祖师爷传承下来的那枚神药都拿了出来,救了庄主。这份情谊实在是太深,太沉。在家里的妾室都卷了财物逃走的时候,香儿这个没名没分地却把自己挺身而出,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拿了出来,庄主怎么也不能负了她。

算了,这种事就等庄主身体好了,他自己头痛去吧!实在不行,便把两位夫人都娶回家呗。

康伯舒了口气,对思思说:“夫人对庄主自是情深义重,你回去替老朽好好谢谢夫人。”

单纯的思思被这话一哄就高兴了。

沈容听了心里嗤之以鼻,继续派思思代表她去关心司马冲天的伤势。才三天,听说司马冲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听到这个消息,沈容狠狠地把系统给鄙视了一遍:同样是系统,你看人家香儿的系统,又是神药又是灵丹妙药的,痨病一夜之间就治好了,肉都开始腐烂的外伤,三天就痊愈了。啧啧,真是货比货得扔!

被嫌恶的系统委委屈屈地掐着嗓子哀嚎:宿主,冤枉啊。有得便有失,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没有天将馅饼这种好事。这种滥用外挂作弊的系统是最垃圾的系统,往往会把宿主给养废,最后反过来吞噬掉无用的宿主。

沈容承认系统说得有道理,太过逆天的外挂,根本不用宿主做什么,外挂一出任务就直接完成了,久而久之,宿主习惯了依赖外挂,不动脑子岂不是养废了。

而且凡事都有两面性,就如香儿直接在大街上堂而皇之地祭出了所谓的神药,一夜之间治好了宁王妃的痨病,好的方面是她能走捷径,不费吹灰之力达成目的。但坏处也是显著的,痨病别说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了,便是在现代也断然不可能吃颗药就好了。此事一出,香儿的身份暴露在知情人的眼里不说,恐还会引来有心人的觊觎,这就跟三岁稚子抱了个金娃娃在大街上晃一样。

到底是个年少不知事的少女,做事还是太过鲁莽了。

沈容摇头,如今敌在明,她在暗,想对付香儿有的是办法,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她的任务。

很快,她要的消息了传来了。

第四日上午,张家的仆人过来说:“沈小姐,我家老太太邀你过府做客,她今天兴致高,准备做马蹄糕。”

做戏做得可真像,沈容谢过他:“好,你回去吧,待会儿我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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