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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柔弱?”

跟苏白两家不同,她们今早才得知昨天下午琉笙苑发生的事情,而吴家昨晚便能得知今天早上寻常大臣才能知道的消息。

要说最关心驸马人选一事的,满朝上下莫过于吴大人了。

跟旁人不同,吴大人不仅任职翰林院,负责论撰文史,她弟弟更是贵为贵君,膝下还有一个四岁的小皇女。

皇上司芸子嗣少,司桉桉有极大的可能被封太女,到时候吴贵君顺势成为君后,而吴大人就是太女的姑姑,身份地位可要比现在尊贵很多。

这也是为何吴大人极力阻止司牧招谭橙为驸马的原因。

毕竟翰林院跟六部不同,每年的科考都由翰林官员主持,学子还未入仕便认考官为师长,导致朝堂文脉跟人脉相通,一旦长皇子掌控住翰林,便等于掌控了朝堂的大半势力。

这也是为何谭老太太如此的位高权重,因为在老太太做太傅之前,早已任职翰林大学士多年,说是桃李满天下都不夸张。

如果司牧跟谭家嫡长女结亲,获得大部分文官支持,翰林院的政绩考核是必不可免。动翰林院,这不仅牵动吴大人的利益,还会让司牧伸向前朝的手越来越长。

长皇子掌权越多,对吴大人越不利,对小皇女司桉桉更不利。

司牧手握兵符,从一开始就有武将支持,若是加上文官,吴大人都不敢想象,到时候整个朝堂还有没有皇上开口说话的机会。

皇上如果都成了摆设,那她膝下的小皇女只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她吴家跟小皇女关系这么亲,肯定难逃被清算。

吴大人觉得,自己不管是为君还是为己,都不能让司牧得逞。大司若是落到长皇子手里,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宫里可是传出消息,如何?”瞧见下人从外面匆忙赶来,吴大人立马起身走过去。

下人站在门口阴影里,低声道:“定了,驸马是谭柚,两份圣旨已经拟好,就等明早送往谭府。”

吴大人高兴地合掌拍手,“好哇好哇,谭柚好啊。”

就谭柚那个蠢货,怎么跟谭橙比。如今驸马定了个庶女,算是断了长皇子动翰林院的心思。

“把这事告知几位大人听,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吴大人舒了个口气,肥胖的身子摊在太师椅中,脸上说不出的高兴。

吴府今天注定要过大年,因为让吴大人开心的事情可不止谭柚是驸马这一件。

宫里的柳贵君被连夜贬进冷宫,吴大人觉得,明早柳家怕是会被牵连。

后宫一共就两位贵君,如今柳氏被薅掉贵君封号,那可就只剩下吴氏了。

将来若是长皇子还权后宫,吴贵君被封为君后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要他成了君后,司桉桉自然是太女。

吴大人双手搭在滚圆的肚皮上,笑得合不拢嘴。

这司牧总算是做了件人事啊,至少替吴贵君铲平了障碍。

至于剩下的,便是好好想想法子,该怎么让司牧先把后宫的权力交出去。

一夜好梦,翌日吴大人上朝之前,忽然想起自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嫡长女吴嘉悦,脑仁一阵的疼。

“跟她讲,今天谭柚会过来。”吴大人张开双臂让下人整理官服,眼皮子垂下,意味深长,“别闹的太过火就行。”

吴嘉悦上次就恼死了谭柚,怎么可能安心让她当自己老师教授功课。今天谭柚来吴府,吴大人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吴嘉悦会怎么做。

若是平时,吴大人就当没看见,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只是如今谭柚好歹是明面上的驸马,一些事情就不能做的太过火了,否则巴掌打在谭柚脸上,难看的可不止她自己,还有宫里的长皇子。

吴大人一怔,是啊,现在谭柚身上绑着长皇子司牧,动不了司牧,还动不了谭柚?

司牧让谭柚给吴嘉悦当夫子本来就是想让吴家难看,几乎是摁着吴家的脸往地上摩擦。

如果不趁这个机会给谭柚点脸色看看,吴大人自己都觉得憋屈。

何况就谭柚那样的蠢货配给吴嘉悦当夫子?还不是被吴嘉悦戏耍着玩。

吴大人此时竟觉得用谭柚打长皇子的脸好像也不错,至少为上次的事情出口恶气。

吴大人说,“让大小姐把握着分寸,见好就收。”

下人低头应下。

这话传到吴嘉悦耳朵里,那便是只要不闹出人命,别的随她。

吴嘉悦盘腿坐在床上,整个人都精神了,满脸狞笑,双手用力将柔软的枕头拧成麻花,咬牙切齿,“她若是敢来,看我不弄残她!”

吴嘉悦从清晨就打定主意给谭柚下马威。

驸马?驸马算个屁!

谁人不知长皇子司牧看上的是谭橙,她谭柚就是平白捡了个便宜,当时长皇子那个情况,就是她去她都能成为驸马。

如今长皇子计划落空,心头指不定怎么恨出血呢,哪里会管谭柚死活。说不定自己收拾了谭柚一顿,长皇子还会谢谢她。

吴嘉悦坐在院里太师椅上,正对着圆门翘起二郎腿,手里牵着根绳子,绳子那头拴了一条蹲下来都有半人高的大狗。

此时狗还没喂,早已饿的直流口水。

吴嘉悦让人在圆门上吊着桶生肉,谭柚要想进来,必定经过圆门。

只要谭柚前脚跨进来,她就让人把桶打翻,到时候肉掉在谭柚身上,而她稍微松开绳子,饿了一夜的狗定然会饿虎扑食般扑过去。

就算咬不着谭柚,吓也吓死她!

吴嘉悦等啊等,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等到脸色阴沉,“谭柚怎么还不来?”

该不会不敢来了吧?

而旁边的狗比吴嘉悦还急,早就饿的呜呜出声,眼睛往上直勾勾盯着那桶肉,前爪踩来踩去,口水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来了来了,听说谭柚先前是进宫谢恩,才刚回来。”下人擦着头上汗水跑过来。

吴嘉悦这才露出笑意,“真敢来啊。”

她使眼色示意圆门后面的下人做好准备,只要谭柚敢过来,就把桶里的肉倒在她身上。

吴嘉悦握着绳子的手缓慢攥紧。

谭柚,今天定要让你好看!

因为上次晚上算计谭柚的计划没成功,导致这些日子她母亲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不仅在她面前夸赞她二妹,就连昨天的宫宴都不让她去,说她只会丢人现眼。

而这些,吴嘉悦全都归咎于谭柚,要不是她,自己可至于被母亲骂的像个废物一样,一无用处。

吴嘉悦本想借着谭柚一事证明自己有能力,可以为母亲分忧,然而事与愿违,如今在母亲心里早已认定她无能,差不多要放弃她了。

吴嘉悦越想越气,愤怒上头,恨不得弄死谭柚。

有声音从外面庭院里传过来。

吴嘉悦打起精神,狗瞬间竖起耳朵。

吴嘉悦用眼神示意下人准备掀桶。

苏虞今天可开心了,不仅听到了很多劲爆的消息,而且还是第一手,这份得意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她抬脚跨过吴府圆门。

苏虞扇着扇子,几乎是退着走的,脸朝向谭柚,“你别说退着走,我就是闭上眼睛走,都没问题。”

海口刚夸下,苏虞就听见头顶有“吱呀”声响,她下意识抬头,就见一桶肉兜头盖脸而来。

苏虞,“……”

苏虞被肉腥味给熏傻了,保持着扇扇子的动作,呆愣愣站在原地。

而谭柚跟白妔苏婉她们没苏虞嘚瑟,走的稍微慢一些,就导致想伸手拉人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苏虞被天降生肉砸了一身。

白妔眼疾手快拉着谭柚往后退,“咦,好脏。”

苏虞,“……”

吴嘉悦都没看清肉桶糊谁脸上了,就激动地松开绳子,“松狮快去,开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谭柚啊谭柚,你没了!

苏虞伸手将搭在头顶的肉用两根手指捏着提下来,看了一眼,大喊道:“吴、嘉、悦,我草你亲爹!”

不用问,肯定是吴嘉悦那鳖孙女干的好事!

苏虞想到今天吴嘉悦定然会对付谭柚,也想着过来帮忙,但她完全没想到她会替谭柚受这罪!

尤其是她刚看清面前的场景,就瞧见一条贼大贼大的狗甩着舌头流着口水朝她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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