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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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谭橙还记得他,柳盛锦回来后高兴了许久,时常自己偷偷抿着唇量身高,或者有意无意地踮脚,试图长得更高一点。
柳盛锦没说话,但是心动了。
他想试试,再试最后一次。
若真无可能,他便把这份喜欢埋在心底,从此不再说出口。
谭府设宴的时间定在八月十五的下午申时,那时候日头不晒,天光又好,最适合吃着糕点赏花聊天了。
宴请主君们的事情由谭主君跟沈氏操办,司牧完全不用过问跟招待客人,他回家只负责休息跟吃喝,以及看热闹。
司牧跟谭橙坐在凉亭里,隔着一座假山往对面庭院里看那些莺莺燕燕。
司牧跟只小仓鼠一样,趴在凭栏上,鼓动着腮帮子啃月饼。
但月饼这东西,看着小小一块,其实可压饿了。
谭柚倒了温茶水推到他面前,“吃完这块不能再吃了,免得积食。”
“好,”司牧端起茶盏,略微皱巴着脸跟谭柚说,“吃多了,感觉有些腻。”
所以月饼配了茶,茶水略微苦涩的味道,正好冲淡嘴里的甜腻感。
谭柚听见脚步声,扭身往后看,眼里露出些许笑意,将自己的位子让给对方,“阿姐。”
来的是谭橙。
谭柚轻撩衣摆坐在司牧身边,背靠着凭栏。她刚落座,旁边的司牧便挪着屁股朝她贴过来。
“阿姐,你怎么来了?”谭柚在煮茶,给谭橙倒了一杯递过去,“爹爹们要是见不到你,说不定会生气。”
毕竟今天这宴就是特意为谭橙办的。
谭橙见妹妹亲自给自己斟茶,微微起身,屁股离开石凳,双手往前迎了好远,捧着将茶杯接过来。
说实话,她在翰林院接吴思圆的茶时,都没像现在这般认真重视过。
谭橙指腹摩挲茶杯,拧眉跟谭柚说,“已经见过了几个。”
但光看她这表情,就知道结果不是很理想。
“感觉跟他们说话很拘谨,”也就谭柚问,谭橙才如实说,“身上像是捆着绳子,怎么都不自在。”
没什么可聊的,也笑不出来。
其实谭橙自己觉得,现在倒是不急着娶夫郎。她身上担着谭府,在长皇子跟皇上两人相争还没有结果前,她都放不下心去想自己的婚事。
责任跟担当这种东西是从小就植入她心头的,哪怕现在有谭柚在,谭橙依旧是习惯性将谭府扛在她自己肩上,想以长姐的肩膀,给谭柚,给谭家众人撑起一片天地,就像祖母那般,是家中的支柱。
只是两位爹爹想法跟她不相同,他们有自己的思量。
谭橙既不能违背爹爹们,也实在难以放松心态跟那些男子们聊天,这才躲到谭柚这里。
这处凉亭位置偏高,又有池子隔档距离,更有假山遮挡视线,是最好的观察视角。
谭橙坐在这儿,心道如果两位爹爹出来寻人,她就硬着头皮再回去。如果不来,她乐得跟谭柚喝一下午的茶。
她倒是乐意,司牧却不乐意,幽幽问,“阿姐当真不再选选,我方才见着有几个长相很是不错的。”
他好不容易跟谭柚单独相处,结果就啃一个月饼的时间,谭橙就来了。
司牧还想着啃完月饼啃谭柚呢。
现在多了个人,对方既是长姐又是臣女,司牧怎么都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跟谭柚没羞没臊。
谭橙没听懂司牧话里的深意,舒爽地抿着妹妹亲自泡的茶,周身难得放松,一副“不走了”的模样,“不选了。”
至于长相好看的,谭橙心道,她见过最好看的。
“你们不用管我,我就坐着喝茶。”谭橙端坐着。
谭柚倒是右腿叠着左腿靠在凭栏上,视线在司牧跟谭橙间来回,端着茶盏抿茶,顺道借着茶杯遮住嘴角笑意。
司牧看了谭柚一眼,又看了谭柚一眼,轻抿薄唇,用鞋尖轻轻蹭她脚踝跟小腿,像是在撩拨挑逗她。
谭柚微微一顿,端茶的手有些不稳,“……”
她颇为无奈地看向司牧,他都是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司牧恶作剧得逞,这才开心地趴在凭栏上往对面看。
“唔,‘谭姐姐’来了。”司牧软软开口,在座的两位“谭姐姐”都朝他看过来。
司牧笑着伸手指向一个纤细的身影,揶揄地看向谭橙,“阿姐,京中第一公子都到了,你不去看看?”
谭橙还没顺着司牧的视线看过去,就已经说出了名字,“阿锦?”
谭柚多看了谭橙一眼,微微挑眉,垂眸抿茶。
京中第一公子的排名,她都是上次被苏虞科普才知道。谁成想整日泡在翰林院里的谭橙,竟然知道榜首是柳盛锦。
柳盛锦在谭府众公子中,处境不太好,因为他太好看了,是场上其他公子们的公敌。不说家世地位,光看他那张脸,就足以让其他小公子拉响心头警铃,对他无意识排斥起来。
如果今日这场宴会不是给谭橙选夫郎,给谭家选未来小主君,公子们可能对柳盛锦都没有这么大的敌意,毕竟他长得好看,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可如今利益相冲,这张好看的脸就成了威胁。
其余人本来三三两两说话,他们之前就是互相认识的,不像柳盛锦才回京,所以想要孤立他很容易,也很明显。
明显到柳盛锦能感觉到周围人都在针对疏离他,让他感觉到他不属于这个圈子。
司牧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看,“跟别人不同,或者比他人优秀,注定是要被排挤跟针对的。”
司牧出身既是皇子,本就站在身份的最高点,所以饶是他不同,也没人敢明目张胆这么对他。
可柳盛锦不同,他有着一张跟他身份地位不相符合的脸。若身在高位,这张脸就是锦上添花,但是以他如今的地位,这张脸只会给他带来危险跟困难。
“他倒是比他哥哥讨喜,”司牧回眸看谭柚,有些疑惑,“嗳?阿姐呢?”
若是柳盛冉被排斥,他面上再端庄大方,也会记恨在心。柳盛锦好像就坦然很多,他并不在意这些人,因为他们不会对他构成威胁,所以他不在乎。
是个通透聪明的人。
谭柚说,“阿姐过去了,说熟人过来,她去打个招呼。”
司牧立马眼睛锃亮,抬手招来站在凉亭旁的硃砂,然后给他朝对面打手势。
比划完,司牧心满意足地趴回去接着看,硃砂则狗狗祟祟地跟上谭橙。
谭柚,“?”
谭柚目睹一切,愣是没看懂。
主仆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好像又说了很多。
“柳盛锦是好看,”司牧轻轻哼,又想起自己拈酸吃醋那回,“就因为他好看,我才不喜欢听他喊你姐姐。”
“不是喊我,是喊阿姐,”谭柚手指轻轻梳理司牧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温声道:“柳盛锦曾救过阿姐。”
谭柚想,以柳盛锦如今在柳家的处境,若是他苦苦相求,他就是想嫁进谭府做主君,谭橙都不会拒绝。
“所以我后来就不生气了啊,”司牧趴在凭栏上,舒服地眯起眼睛,“我做事向来只对事不对人,但那次差点把柳慧箐送回老家养猪。”
他有意裁剪司芸身边的力量,所以柳盛冉撺掇太君后给他下药,不过是给了司牧一个机会,让他顺势打压柳家。
这事他、皇上、柳慧箐,三人心里都清楚,但彼此间默契地没开口。
柳家是因为柳盛冉的确犯了过错留下把柄,自知理亏。
皇上则是觉得柳家不像吴家,不值得她伸手拉一把。
至于司牧,他要的结果已经达成,柳家在他眼里就已经是颗用过的棋子,不再理会。
“阿柚,柳盛锦喜欢阿姐。”司牧突然开口。
因为谭橙就站在对面,她找人家男子说话,连个地方都没换,真就直来直往地走过去打招呼。
原本柳盛锦就被排斥,这回好了,谭橙一过去搭话,直接帮柳盛锦拉满所有男子的仇恨值。
谭柚顺着司牧视线看过去,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你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跟角度。”司牧转头看她,眼神专注,“所以我说他喜欢阿姐。”
谭柚慵懒地靠着凉亭柱子,单手搭在凭栏上,因为日光,眼睫有些懒洋洋地垂着,身上有股跟平时截然不同的随性懒散,勾的司牧心头微痒。
司牧就这么挤进她怀里,两手攀着谭柚的肩去找她的唇。
谭柚不主动但也没拒绝,就这个姿势,等司牧吻她。
谭柚眼睫落下,看着怀里的人。她觉得自己像是在钓鱼,每每都是把饵抛出去,而鱼次次都会上钩。
只要是她给的饵,他就来咬。
又傻又馋。
现在鱼已经在吻她的唇,就在谭柚准备将手搭在司牧后腰上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司牧浅浅一亲后瞬间爬起来。
谭柚,“……”
谭柚沉默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司牧已经朝对面瞧过去,“让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