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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清说,“我跟你学学怎么写奏折。”

时鞠眼里带了点兴趣,“刚入职两天,就有想参的人了?”

“参一参孙家,”时清拉开椅子坐在时鞠对面,直入正题,“孙绾绾想杀我。”

时鞠拿空白折子的动作一顿,敛下刚才轻松的神色,抬眸认真的看时清,“说说。”

这事时鞠不好掺和,她一个都御史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带头参孙丞相。

但是时清可以,她甚至能天天上折子换着花样的参孙丞相治家不严。

先是纵容儿子当街打人,后是有府中侍卫对朝廷官员行凶。

反正时清官小,随便写折子参。

孙丞相要是跟她计较,就显得有失颜面跟身份,但是不跟她计较,又被她参的难受。

时间一长,皇上总会潜意识的觉得孙丞相有点什么。

可若是时鞠插手,涉及到的东西就多了。

“听说明日你也要去参加春猎?”时鞠微微皱眉。

时清低头写折子,“对,我跟云执都答应钱焕焕了,跟她一起去玩。”

“是去玩吗?”时鞠看着时清,“钱家奉旨查圈地案到现在还没有结果,但是钱世女已经回京,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孙家此举,多半是跟钱家有关。”

“这里头的水太深,你不该这么早就搅进来。”

这是钱家跟孙家两家背地里的较量,其余牵扯进来的小鱼小虾都有可能被这场风暴搅碎。

时鞠都御史的职位就表明她只能旁观等结局。

“反正水已经浑了,”时清掸了掸奏折,“万一摸着鱼的人是我呢。”

她把折子给时鞠,“你看看行不行。”

时鞠想劝,又忍下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她垂眸接过折子,“只要人没事,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无须怕。娘给你顶着。”

时清笑,“我记住了。”她催促的问,“写的行不行?”

时鞠看了一遍,眼尾抽动,“这个行文……算了,递上去吧,皇上应该不会怪罪。”

时鞠说的很含蓄,她总不能跟时清说皇上就喜欢看这种不咬文嚼字引经据典的折子吧。

都参孙家,那可不是有什么说什么,若是七拐八拐的说上一通,皇上稍微分点神,知道是什么事情后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时清的折子是自己往上递的,她揣在怀里,临走前想起什么,疑惑的问时鞠。

“爷爷说云执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时鞠沉默,半响儿后给出答案,“你爹他想多了,以为云执已经有了,所以你才急着娶他。”

时清诧异的站在原地,“我爹可真会想。”

“那你怎么不跟他解释啊。”时清问。

“他不听。”

“……”

李氏现在天天算着日子等云执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呢,时鞠但凡多说一句,都被他“你不懂”给堵回来。

“那就让他接着想吧。”时清表示,“云执怀的是个哪吒,没个三五年是生不出来的。”

她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明日随时鞠一同出门。

云执在屋里坐着,听见时清的脚步声响起,飞快的将在手里把玩的夜明珠塞进袖筒里,装作在喝水。

“爷爷今天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时清问他。

云执摇头,“没有。”

“真的?”时清双手抱怀,睨着他桌上的那把宝石剑,“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上面的宝石给你抠掉。”

云执吓得拿过剑抱在怀里,问就是没给,再问还是没给,要是还问,他就蹲屋脊上躲着。

说不过他还不能躲吗。

时清懒得理他,将爷爷给的长命锁收好。

“睡觉了。”时清仰头朝上喊。

云执声音传下来,“你先睡,我看会儿星星。”

时清叹息,“我不跟你要了,既然是爷爷给的,你就自己收好。”

就他那点小演技,骗得过谁。

“那我下来了。”云执从屋脊上飞下来,大步从门外走进来,讪讪的笑着跟时清说,“其实今天没有星星。”

“……”

就不该喊他下来,让他学脊兽在上面天天蹲着,当个辟邪的吉祥物。

云执洗漱睡觉,仗着屏风遮挡以及时清说不问他要,安心的拿出夜明珠在手里把玩。

玩了一会儿,将东西塞进枕头下面开始睡觉。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当真又接着梦见柳月铭跟他一起同行。

[柳月铭的扇子终究是没换新的,上面的血迹不好清洗,他索性直接就着血迹画了几朵梅花。

还算风雅。

他扇着扇子问云执,“可是囊中羞涩?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你且拿去。”

云执摆手,“不用,我怎么能要你的,我还有。”

话虽这么说,但云执莫名觉得后悔跟肉疼。

他就应该拿着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柳月铭没看见云执背着他懊恼的小表情,舒心一笑,合上扇子,扇骨轻敲掌心,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你头回出门,对银钱没什么概念,若是你放心得过我,我倒是可以替你先保存着。”

“我之前可能是没概念,”云执婉拒,“但我最近概念很足。”

柳月铭疑惑的看着他。

“时清说钱只有放在自己口袋里才叫自己的。”云执仰天惆怅,“就连我的银子也被放在了她的口袋里,现在全成了她的。”

所以这种当,只能上一次。

柳月铭眸光闪烁,总觉得这两天的云执跟变了个似的,突然抠抠搜搜起来,想来是跟这个时清有关系。

他不动声色的套话,“这个时清是何许人物,我怎么没在江湖上听说过她的名号。”

“她在江湖上可能不出名,”云执表示,“但是她在京城是名震京都。”

主要以抠门小气还气人出名。

“原来是京城人士。”柳月铭笑,“若是可以,我也想去趟京城看看。”

话题终于换了。

“还是不去了吧,”云执觉得京城已经逛够了,最主要的是,“盘缠不够。”

他一脸真诚的看着柳月铭,“省点花。”

“……”

怎么又说到钱上来了。

柳月铭主动聊起别的,“你之前提过你云家功法,我行走江湖见到的功法也多,不知道跟我见过的可曾相似?”

云执本来想跟他演示的,犹豫了一瞬,看着柳月铭,“柳大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柳月铭含笑看他,“你说。”

“我教你功夫,你付我银子吗?”

柳月铭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诧的看着云执。

云执也不好意思,自己耳朵先臊的通红,“我知道提银子俗气,但没银子不行啊。”

他尝到过没银子的苦,简直是寸步难行,连离开时家都做不到。

“云兄弟,”柳月铭委实没想到云执会说这个,“是我拖累你了。这一路上你又是花钱又是保护我,我也没为你做什么,只不过跟你讲讲江湖趣事而已。”

“这样吧,你看我这块玉佩还值些钱,你先拿着,接下来的路程我就不连累你了,”柳月铭拱手抱拳,“告辞。”

他笑容苦涩,“若是有缘再见,劳烦云兄弟看在这段时间你我相处愉快的份上,帮我收个尸。”]

云执清晨醒来,坐在床上发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下意识的侧头朝床的位置看,就看见时清裹着被子在床上挣扎,“渴。”

时清梦见自己行走在沙漠里,渴到嗓子冒烟。

那种明明肚子里有水但就是口渴的感觉又出现了。

好像离面板任务时间越接近,她这种口渴难受的感觉就越明显。

剧情里,她这个炮灰是被吊在墙头活活渴死的。

所以就算她不去完成任务,也摆脱不了这种结局吗?

时清挣扎,感觉自己被什么捆住了,憋着一股劲。

直到耳边有声音喊她,“时清?”

云执穿着中衣坐在床边,给她把缠在身上的被子扯开,倒了杯温水过来,伸手轻轻推时清。

时清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云执没听见,好奇的弯腰凑过去听。

然而时清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力道大到毫无防备的云执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扯得跌趴在床上,手里的杯子一晃,茶水洒出来大半。

云执另只手勉强撑着床板,他虚虚的叠压在时清身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着一床被子,离的极近,连彼此的呼吸都几乎交织在一起。

云执脸蛋蹭的下红了个彻底,整个人手足无措的喊,“时清,你、你醒醒,你这样我起不来。”

他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撑着床板,中衣衣襟被时清伸手攥住,敞开半截,露出大片皮肤。

云执呼吸发紧,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轻轻滑动,低声喊,“时清。”

像是觉得他太吵人,时清一仰头,唇瓣蹭在了云执鼻尖上。

云执心尖轻颤,心脏猛地收缩,眼睛都直了。

他用力一撑床板挣开时清攥着他衣襟的手坐了起来。

云执怔怔的坐在床边,整个人从脸红到脖子,被时清唇瓣擦蹭过的地方,更是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云执动作不自然的把手中杯子里的水仰头喝完,起身放下杯子随手扯了件外衣裹上,就飞到屋脊上坐着。

清晨温和的春风一吹,脸更热了。

而屋里的时清迷迷糊糊的醒来,习惯性的看了眼面板,发现上面的任务栏进度居然增加了!

“奸污男主”那里本来百分之零的进度,增加为百分之一。

“……”

时清疑惑,她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