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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应该懂。

至于以后继续做不做朋友这个主动权,钱灿灿交给了时清。

问时清进京后,则要先去宫里复命。

李芸庆同她一起,可能因为昨晚刺杀的事情,她一路上没跟时清说过话。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时清坐李芸庆的轿子进宫,没忍住咋舌,“就您这肚量,这辈子也就别想了。”

可能是并肩坐着,躲不过去,李芸庆才睨了眼时清,冷笑一声,“感情昨晚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人不是你,坐着说话不腰疼。”

现在她脖子上还有伤痕呢,李芸庆抬手摸了一下。

时清说,“我这个年纪,就是站着说话也不腰疼。”

“……”

时清劝她,“您就别摸了,就当提前演练一下,将来迟早要挨一刀。”

李芸庆的手一抖,扭头看时清。

时清笑,“我要是您,我昨晚干脆跟刺客搏斗,死在当场,皇上日后许是会对李家宽容一二,大家还能跟着吃个席。”

“您瞧瞧现在平平安安的回京了,等着您的也就秋后那一刀,席是摆不上了,但抄家可以安排一下。”

李芸庆脸色难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本官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问心无愧。”

时清忍不住鼓掌,“不愧是您,脸皮够厚,这话也能昧着良心说出来。”

“姨,这软轿里也就你我两人,不如你跟我交个心。”时清凑过来跟李芸庆说话。

李芸庆心脏突突跳动,以为时清要跟她聊些什么不能被第三人听见的事情,掌心里都开始出汗了,心里挣扎忐忑。

时清压低声音,李芸庆呼吸屏住。

时清问,“你告诉我银钱都藏在哪儿了,到时候万一是我领旨抄您家的话,心里也有个数。”

她眼睛晶亮的看过来。

李芸庆心头一梗,憋的说不出话。

“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呢?”李芸庆深呼吸,冷冷地睨着她,“算命的可给本官批过命,说我能活到百岁。”

哪里来的封建迷信?

“您都这把年纪了还保持着这种天真思想也是难得。”时清摇头感慨,“人家明显是哄你的,你还真信了。”

“……”

李芸庆跟时清聊不下去了,她掀开轿帘,“停轿,我要下去。”

轿妇疑惑地扭头看她,“大人,这还没到宫门口呢?”

李芸庆没好气的说,“我怕我气死在路上,撑不到宫门口。”

时清反驳道:“您肚量小我又没嫌弃您,您怎么连句真话都听不下去?”

“我不想听你说话。”李芸庆拒绝跟时清交流。

轿子停下前倾下压,她掀开布帘子下去。

只要不跟时清一顶轿子,就是让她步行李芸庆都愿意。

时清鸠占鹊巢,舒舒服服的坐了整个轿子。

爽~

时清故意气李芸庆,假模假样的说,“您瞧这事闹的,我自己一个人坐一顶轿子多不好意思~”

四品大员在外面走着,六品的御史在里面坐着。

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一眼就能看出来。

“……”

李芸庆呼吸沉沉,气的爬回轿子里拿刀捅时清的心都有,还是李府的下人拦腰抱住她,“大人忍忍吧,马上就到宫门口了。”

两人进宫,先后复命。

恰巧钱母今日有事也在御书房中,瞧见时清过来不由扭头看过去。

时清身穿宝蓝色官服,长相明媚,腰背挺直,身披漫天昳丽晚霞,抬脚进来,气质不俗。

张扬的时清,比内敛的时鞠,还要棘手。

见过礼,皇上含笑跟时清说,“这趟差事办的极好,钱爱卿刚才还在夸你呢,说你不管是剿匪还是防洪防疫,都有一套法子。”

钱母站在旁边,微微颔首,“是时清做的好,臣不过是实话实说。”

按理说钱大人夸了她,时清于情于理都该回一句,所以她转身朝钱大人行礼。

“钱大人说得对,臣也觉得自己做的很好。”

钱母眼尾抽动,“小时大人真是年少有为毫不谦虚啊。”

时清腰杆挺直,微微扬眉,“主要是有骄傲的资本,谦虚不了。”

有钱母在,李芸庆顿时觉得舒了口气,好像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低气压转移了,她整个人开始神清气爽。

钱母深深地看了眼时清,心里揣测时清是否知道这次刺杀事件背后的人是谁。

皇上果然问起刺杀一事。

钱母皱眉,“听闻里面有一个孙府的侍卫,莫不是被她逃窜出来,召集以前认识的人,想除掉小时大人为孙启冉报仇?”

锅就这么推了出去。

时清问,“钱大人又知道了?怎么就不能是有人帮孙大逃脱,买她杀我呢?”

“再说她报仇也找错人了吧,这事不该冲着你钱家去吗?”

“圈地案可是你家钱焕焕查的,孙大就算没读过书,也不至于分不清钱跟时吧。”

时清把锅又给钱大人盖回来。

皇上端着茶盏坐在书案后面的龙椅上慢慢品,任由两人争辩也不插话。

她侧头轻声跟内侍说,“这茶叶的味,总算是对了。”

内侍可不敢吭声。

他总不能承认皇上就爱看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