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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提醒钱母处理掉关于孙大的痕迹,也不过是想让她有所动作。她若是一动不动,老四怎么能抓到把柄呢?

五皇女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让钱母当上丞相,她要的不过是枚棋子罢了,一枚炸掉后能把时家一同带走的炮仗。

因为钱家,时家如今被架到高位上。

等钱家没了,时家便是最出头的那只鸟,朝堂上一时间可找不出下一个时家跟时鞠制衡了。

皇上会怎么做,可想而知。

而钱母,不过是五皇女除掉时家的一块垫脚石,就没想过留下来。

她刚才不是没看出钱母身体不对劲,但五皇女临走时还是故意把庶女的消息透漏给她听。

为了除掉时家,尤其是变数时清跟云执,五皇女铺垫了太久。

她就不信时家没了,时清还能活着。

五皇女离开后,钱府就连夜叫了御医过来。

这回倒不是因为钱灿灿,而是钱母的身体出了问题。

听到庶女的事情后,钱母眼前一阵发白,直接吐了口血出来。

当年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被她刻意忘掉的事情,像是重新在眼前演练了一遍。

耻辱一样的出身,就像是刺在她脸上的字,让她抬不起头。

后来费尽心机,钱母好不容易成了嫡女,她甚至觉得自己就该是嫡出的身份,庶女太过于低贱,低贱到不配出现在人前。

于是她故意把跟钱焕焕几乎同龄的钱灿灿养废,因为她看见幼时聪敏的钱灿灿总是会想到自己,以及那个被她害死的人。

钱母怕钱灿灿跟她一样,怕自己当年做过的事情被翻出来,于是她把这个女儿往废物方向养。

钱焕焕已经够优秀了,不需要钱灿灿这么优秀,也不需要嫡庶之争。

这些都是钱母公正严肃外表下最阴暗的一面,是她恨不得捂一辈子的过去。

钱母脸色苍白躺在床上,额头不停地出汗。

坐在床边圆凳上的御医收回把脉的手,跟旁边目露关心的钱父说,“怒火攻心而已,需要静养,不能再动怒生气。”

她站起来往桌子边走,“我开几副平心静气的药,按时服下就行。”

钱父舒了口气,坐在床边,掏出巾帕为钱母擦拭额头。

钱焕焕作为世女,自然是送御医回去,而钱灿灿则住在巴宝阁中不在府内。

“辛苦您了。”

钱府门口的马车前,钱焕焕掏出钱父给的银子塞给御医,“我母亲当真没什么大碍吧?”

“世女客气了。”御医也没推脱,收下银子后说,“钱大人经脉不通,情绪激动下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万万不能让她再动怒,否则气血冲进脑子里,可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了。”钱焕焕跟御医行了个大礼,“今晚谢谢您了。”

御医笑着扶她一把,“世女孝顺,想必钱大人会省心很多。”

“……”

钱焕焕眼尾抽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钱母休养了整整三天才好些,刚巧能赶上明日君后生辰。

这三天里,钱家出面遏制住谣言的传播,街上已经很少有人提起这事。

钱母为此还难得夸了句钱焕焕,说她能经得住事情。

“可查清楚谣言是怎么散布出来的吗?”钱母脸色已经如常,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

钱焕焕站在她前面,垂眸回答,“尚未。”

钱母眉头又皱了起来,“做事都不知道找源头!”

她将文件往桌上一掷,抬手捏了捏鼻骨。

越是不能生气,越是想发火。

钱母深呼吸,平复心情后跟钱焕焕说,“出去吧。”

“是。”钱焕焕走之前想起什么,问道:“母亲,明天君后生辰,您要出席吗?”

她顿了顿,说,“您身体还未好全,不如再休养几日。”

“已经无碍了。再说,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证实了谣言是真?”钱母放下手,冷着脸说,“我如果不在,时家怕是要出尽风头。”

朝堂风向变得快,她若是明日不出席,估计朝臣眼里就只有时鞠了。

钱母岂能容得下这个?

“君后生辰之后,你趁着皇上高兴,正好把调回户部的事情提一下。”钱母低头继续处理公务,全然不管钱焕焕是何想法。

钱焕焕顺从地点头,“都听母亲的。”

“出去吧。”

钱母示意她,“把门带上。”

钱焕焕边走边朝后看钱母,心头说不出的复杂酸涩,最后低下头将门关上。

君后跟皇上是结发妻夫,也是先皇为皇上选的正君。

虽说这些年他膝下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但因为挑不出半分错,后宫没一个能越过他的。

而且多年妻夫,皇上跟他还是有感情在的。

宫里虽然不停的有新人进来,年近五十岁的君后已经年老珠黄,可皇上每个月都会抽出一晚的时间用来陪他,哪怕只是单纯的睡觉聊天。

就因为这份情义在,君后五十岁的生辰,办的还是比较盛大的。

像这种热闹场面,时清特别乐意带云执去。

君后生辰的前一晚,时清问云执,“你明天去不去看热闹?”

她说,“我现在也是能带家眷的人了~”

语气特别得意。

只是云执好像没听见,没回应她。

时清原本盘腿坐在床上,现在好奇地看向屏风那边。

云执在泡澡,都泡小半个时辰了。

“你也不怕水凉了。”时清下床穿鞋,头从屏风那边探过来。

云执仰躺着,脖子枕在浴桶木沿上,眼睛睁着看房梁,像是在发呆,所以没听见她的话,连她都走到身边了都没反应。

云执向来对她不设防,听她的脚步声都听习惯了,跟呼吸一样自然,没半点反应。

时清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了眼,什么都没有。

时清垂眸看云执。

云执仰着头,双手搭在木桶两边,脖颈后仰,喉结凸起,线条诱人。

往下是精致骨感的锁骨,再然后……就被水面遮住了。

木桶里浮着块湿毛巾,正好把关键部位盖上。

时清伸手戳云执的脸,好奇的问,“想什么呢?”

云执眸光轻颤猛地回神,下意识地往水面里一滑,瞧见是时清后,双手捂住了那里,一副防狼的警惕模样。

“……”

他半个下巴都被温水埋没,红着耳廓问,“你怎么偷看人洗澡呢?”

时清眨巴眼睛,“我这叫偷看吗?”

她伸手把湿毛巾拎起来搭在浴桶上,微微挑眉,“我这叫光明正大的看。”

时清觉得云执不对劲,洗澡都能发呆。

要知道月事来之前,云少侠洗澡洗的飞快,恨不得进去涮一下就出来,然后跟她滚完再重新洗。

现在磨磨蹭蹭半个时辰都没洗完。

时清伸手试了下水温,都快凉了,“你也不怕冻着。”

云执防备地夹紧双腿,含含糊糊说,“我身体好,不怕。”

时清笃定他不对劲。

“老实交代,刚才在想什么?我说话你都没听见。”时清挽起中衣衣袖,伸手去扯云执的小臂,“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捂什么?”

难不成男子月事结束的时候,那里还会产生变化?

云执脸更热了,单手捂着,另只手紧紧攥住时清的手腕。

时清侧眸睨他,“松开。”

云执顶着她的视线艰难地吞咽口水,红着脸,目光水蒙蒙的,轻声喊,“时清。”

他这低低的语气跟乞求表情就跟撒娇一样。

时清心尖一颤,整个人都软了一下。

“叫妻主都没用!”时清佯装不吃这套,拿眼瞪他,“把手松开。”

怎么能讳疾忌医呢!

云执这才慢吞吞地松开她的手腕,任由她扒拉开自己的另只手看那里。

云执一张脸红的几乎不能见人,仰头自暴自弃的躺在木桶里。

时清倒是想多了,月事对那里没有半分影响,非但没有影响,对方还精神的不行。

“啊这……”

时清也没想到,她缓慢地拎起刚才搭在桶沿上的毛巾,展开把那里又给他盖上。

“……”

哪怕是妻夫,场面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云执余光瞥时清,眼神带有控诉跟谴责。

他觉得他已经在时清这里“死”过两回了。

时清湿漉漉地手摸摸了鼻尖,侧眸看云执,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你、你刚才想什么呢?”

“想你。”

云执仰靠着桶沿扭头看她,眼睛里全是她,抿了下唇,哑声又重复了一遍,“在想你。”

时清耳朵烫起来。

这怎么听起来跟情话一样。

云执又滑回浴桶里,长发飘在水面上,“越想越精神。”

时清蹲下来,趴在浴桶边缘看他,感觉自己养了条人鱼,“你月事今天下午不是就结束了吗?”

晚上两人完全可以做啊,为什么他非要憋着,自己坐在浴桶里冷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