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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现在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野心跟权力。

钱焕焕没说话,只是往旁边走了走。

钱母见她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怒道:“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时清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不远处,好心劝她,“您就别想了,还东山再起,你能不能起来都是个问题。”

“户部从始至终都是朝廷的钱袋子,虽然你姓钱,但跟你的确没关系。”

“关于东山你就别想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起床吧。”

钱母最厌恶的莫过于时家人了,尤其是时清。

她不理时清,反而怒目看向不远处的钱焕焕,“谁许她进来的?”

时清疑惑,“瞧您说的,我有腿有脚,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再说了,我这个户部侍郎,来看看前户部尚书不行吗?”

钱母微怔,目光转回来,“户部侍郎?”

她想抬手指时清,奈何双手动弹不得,“你能是户部侍郎?”

“我怎么就不能是了?”

时清指着身上那身蓝色官服,挑眉说道:“明天这就变成红色了,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

钱母呼吸沉沉下颚紧绷,看向时清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

她哑声说:“时清,莫要得意,若是钱家真倒了,你时家也不会长久!”

巧了吗不是,上一个这么说的,现在正在宫里吐血躺着呢。

而下一个就是你。

时清啧了一声,“有件事情不得不告诉您了,您被罢免后,我就被提为户部侍郎,至于我娘呢……”

钱母呼吸不自觉屏住,眼睛定定地看着时清。

时清微微一笑,“她升为太傅啦~”

她故意只说时鞠升迁,不说时鞠辞去都御史的事情。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就问你气不气。

你倒霉,死对头却升官了,钱母就是入土了估计也能被气到爬出来!

太、太傅?!

钱母胸口血气翻涌,呼吸困难。

她怎么能接受自己被罢官,政敌反而升迁呢!

钱母看向钱焕焕,眼睛睁大,像是求证。

钱焕焕缓缓点头,“都御史如今已经是时太傅了,今天刚定下来。”

钱母一口血吐出来。

时清躲了一下,“天气干燥,气血旺盛,多喝热水。”

云执过来给钱母把脉,“这次真是急火攻心。”

钱母根本没在意身边的情况,完全沉浸在刚才时清说的话里。

她目光空洞地看着上方的床帐,缓缓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她时鞠凭什么吗?”

“就凭人家没你这么贪婪狠辣。”钱灿灿嗤笑,“天底下所有人升迁都不奇怪,唯有你活该被罢免。”

“若不是看在姥姥跟舅舅的份上,你这会儿都该在大牢里躺着呢,还不知足。”

钱母脖子僵硬地转动,“我若不是户部尚书,你们能有今日?”

钱灿灿反问,“你若不是户部尚书,你若野心没那么大,权势看的没那么重,我们可至于有今日?”

钱灿灿冷着脸站起来,“我跟阿姐可至于活的像个傀儡,没有半点自己的想法受你摆布?”

“这么多年,我跟阿姐就没觉得生而为人快乐过。”

“你现在这样,是我觉得今生最解气最畅快的时候!”

钱焕焕伸手拉了下钱灿灿的手臂。

钱灿灿这才深呼吸,梗着脖子坐下。

她的话,钱焕焕没有反驳半句。

钱母满脸震惊,“她们怪我?她们竟然怪我?若不是我夺了这嫡女的位置,我能有现在的权势地位?”

“我出生就比嫡女低贱,我要是不狠辣,怎么往上爬?”

“我这么对你跟你姐姐,不过是为了你们好。”

时清最讨厌这种类似于家庭pua的话了。

尤其是钱母这样,完全是家长对孩子的pua。从小就有,存在于无形之中,比老爷子对李氏还可恶。

时清问,“为她们好为她们好,你口口声声的好,她们需要吗?她们活的压抑拘束,也没感觉到你多好啊。”

“你索性就承认你自己有野心怎么了?”

时清纳闷,“何必事事打着为她们好的旗号,是因为你自己都觉得你那点心思见不得人吗?”

钱焕焕跟钱灿灿听完都是一怔,莫名觉得眼眶发热心头酸涩。

这么多年,每次两人有点什么不合钱母心意的,她总会说“我都是为了你们好”。

仿佛只要不听话不照办,就是她们两个不孝顺,辜负了母亲的心意。

明明她们没做错,但是母亲一生气她们就会本能的愧疚自责。

可就像时清说的,直到长大,她们也没感受母亲的好,到底好在了哪里?

她们依旧痛苦压抑,像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

今天两人才陡然清醒,母亲的好,只好在了她以为,而不是她们需要。

钱焕焕深呼吸,压下胸口复杂情绪。

钱灿灿则是低头垂眸吃糕点,不让人看见脸上神色。

时清坐在床边椅子上,看向钱母,疑惑道:

“你说你是庶女,出身低贱,必须心狠手辣。你既然那么嫌弃庶女出身,你纳个什么侍啊?”

“你不纳侍只生一个,不就没有庶女了吗。”

“至于出身本来就无法选择,但你变成今天这样全是你自己作孽。”

“不作不死,说的就是你。”

钱母反驳不了时清,尤其是时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扎在她心口上。

“我不想听你说话。”钱母抗拒的将头偏向床里,呼吸急促。

时清“嗳”了一声,叛逆起来,“我就说,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又不是你女儿,凭什么听你的?”

钱母将头扭回来瞪她,脸色沉得能积水,“滚!”

“这动作难度太高我不会,要不然你亲自示范给我看看怎么滚?”

时清半点不生气,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

“来一个?”

云执本来靠在床柱上,闻言跟着附和,“来一个。”

“……”

钱母胸口剧烈起伏,又想吐血。

她错了,她甚至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时清这样的女儿!

她越不想听时清说话,时清越要逼逼给她听。

“气不气?”

时清说,“你这把年纪了,要听劝啊,我都是为了你好,虽然以后没有官职了,但是好歹有条命啊。”

“等你以后就知道了,能活着有多好了。”

时清从钱母屋里出来的时候,钱母已经气到出气多进气少了,随时都能厥过去。

三人正要去前厅,府中的下人快步过来跟钱焕焕说,“大小姐,门外要见您的大臣实在是太多了……”

钱灿灿皱眉,“都赶出去啊!”

下人为难,“人少还好赶,人多就难了。”

这些都是还对钱家抱有希望的大臣,想把钱焕焕架上去。

云执抱怀看向时清,用眼神询问:

要不我去?

时清冲他摇头,抬眸看向钱焕焕。

钱焕焕深呼吸,腰背挺直,下定决心,“我去看看。”

她扭头看钱灿灿说,“你留下来招待时清跟云执,我去处理前面的事情。”

钱焕焕抬脚迈下台阶稳步朝外走的时候,曾经青涩的钱府世女已经留在廊下,走出去的是能独当一面的钱家大小姐。

时清笑着将手搭在钱灿灿肩上,“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们支撑了。”

也许钱母倒了钱家会有一段比较难熬的日子,但只要腰杆笔直昂头挺胸,总能扛过去。

如今的钱家,就只能指望她们两姐妹了。

钱灿灿翻白眼轻轻捶了她一拳,“还要你多说。”

从钱府离开,时清在坐马车回去的路上划拉了一下“杠精面板”。

果然到刚才为止,杠精任务——

“让原本就是庶女出身的钱大人清醒一点。”

才算真正完成。

任务进度:百分之六十。

时清正要拉着云执嘴一个庆祝一下,就发现下一个任务随之而来。

任务:让五皇女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这个世界不欢迎她!

“……”

有脾气,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