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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那你跟她就是平辈了。以后再见到你以前的夫子叫她师姐就行。”娄夫子笑,“至于沈蓉笙这些小辈,见到你还得喊一声师姑呢。”

师姑?!!

贺眠腰背不自觉的挺直,眼睛慢慢亮起来,这个称呼

她、喜、欢!

弟子不弟子的没什么,她主要是想认下沉蓉笙这个师侄女。

“您说话算话?”贺眠把笔放下,狐疑的盯着娄夫子,再次确认这话的真假,“我读书没您多,您可不能骗我。”

娄夫子被贺眠最后无意识的那句马屁给哄高兴了,一下子笑出来,“不骗你,只要你能解出来,我就认你做我最后一个学生。”

“但是——”

娄夫子眸光闪烁,故意加了个前提,增加拜师难度,缓缓摇头,“只有今晚解开才算数,过了子时都不行。”

娄夫子对外声称年龄大身体不好没有精力再教旁人,但关门弟子可不算旁人,那是自家人。

老师教学生,天经地义。

她喜欢贺眠这个孩子,今天也算是递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能解开这九连环,自己说话算话,再多收她一个关门弟子就是。

回头关于春闱的考卷给她指点一二,权当是吃她这么些天的花生米给的报酬了。

而且从亥时中到子时末,留给贺眠的时间只有一个半时辰,如果她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自己小半年都没做到的事情,这个徒弟她收的也不亏。

贺眠摸过九连环,精神的不行,“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来劲了。”

就算冲着让沈蓉笙以后见面乖乖叫她一声师姑,这九连环哪怕打死陈云孟,她都必须得解开!

要是几天前,贺眠可能还觉得九连环摸着手生,可这两天芽芽总是拿来难度一个高过一个的九连环让她解,现在贺眠只觉得解这玩意顺手极了。

娄夫子把花生米拿过来,边吃边看贺眠如何解环。

已是深夜,娄府上下一片安静,只有书房里银环相撞发出轻微的清越声响,贺眠专心于手上的东西,娄夫子也不说话。

这东西环环相扣的确复杂,比之前贺眠解过的那几个都难。

如今分明是二月初,天还冷着,书房里炭盆放的也不多,贺眠却硬是热的鼻尖出了层细汗,眉头紧皱神色认真。

她手上动作飞快,银环碰撞的声响比刚才更盛。

娄夫子嚼着花生米,睨着贺眠,一脸“我就知道你轻易解不开”的表情。

这玩意她摸索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贺眠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个半时辰内解开?自己属实是太为难她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外面街上响起了打更人敲梆子的声音,浑厚悠远的梆子声穿过府墙门窗隐隐约约传来。

估计再过一刻钟,打更人就会喊着那句“丑时四更,天寒地冻”从娄府门口经过。

留给贺眠的时间,只剩下这一刻钟。

越来越近的梆子声一下一下的像是敲在心脏上,让人神经寸寸绷紧,呼吸越发凝固。

娄夫子手里捏着的花生米迟迟没递到嘴边,反而身子前倾另只手握紧椅子把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贺眠手上的动作。

快了,就快解开了。

贺眠鼻尖的细汗凝成水珠滴在面前的书上,原本清晰的字迹慢慢晕染了成模糊的黑色墨点。

梆子声越来越近,明明隔着墙跟府院,娄夫子仿佛都能听到打更人的脚步声似的。

要不,再多给她半个时辰呢?

贺眠今年不过才十六岁,能在一个半时辰内解开这么多已经是难得了,自己不该对她这么苛刻。

要是最后真差那么几步没解开,娄夫子觉得将来后悔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梆—梆——梆!”

一下重于一下的梆子声终于靠近娄府,打更那人拉长嗓音喊,“丑时四更,天寒地——”

“啪”的下清脆声响,几乎跟“冻”同时响起。

贺眠像是跑了场一千米的马拉松,累的不轻,心脏狂跳,大口喘息着放下手里已经完全解开的九连环,笑着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她抬眸看向对面的娄夫子,说,“解开了。”

与此同时娄府外头的路上,打更人的梆子声慢慢由格外清晰到逐渐遥远。

她为了沈蓉笙,可太拼了。

贺眠刚才耳朵里一片嗡鸣,除了狂跳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好在,赶在最后一秒解开了。

娄夫子怔怔的看着桌上的九连环,手指攥了攥,原先捏着的花生米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都不知道。

她缓慢的点点头,笑着连声说,“好好好,真不愧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她解了小半年的九连环,被贺眠用一个半时辰就这么解开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真的难以相信。

贺眠瘫在椅子上,闻言摆摆手,表情嘚瑟,“推不推前浪的我倒是不关心,我就是想体验一把当长辈的感觉。”

看着沈蓉笙既看不惯她又比不过她的模样,那滋味,光是想想都觉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