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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要算?”贺眠扭头看几人,见她们目光全都期待的落在自己身上,身后跟长了条尾巴似的,瞬间就翘到了天上,摁都摁不住,“这不是打眼一看就知道怎么写了吗。”

这个难度对于贺眠来说虽然不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但难度也就是十一加十一等于多少,根本不需要思考,眼睛扫完题目答案也就出来了。

写着题的那张纸还被人拿着,贺眠就这么光靠记忆,直接跟沈翎讲了下画什么图辅助,具体步骤有哪些,语气轻描淡写,似乎根本不把这个难度看在眼里。

沈翎有心想劝她谦虚点,却被贵客抬手拦下,“我再考你一题如何?”

贺眠嘚瑟的想转笔,无名指都压在笔杆上了,才想起手里捏的既不是圆珠笔也不是铅笔,她说,“别如何啊,你尽管考。”

别说这种高中水平的题了,你就是加上线代微积分概率论,她要是有一题做不出来,就拿沈蓉笙的狗头偿命!

毕竟死师侄女也不能死着她师姑啊。

做晚辈的,要懂得孝顺跟牺牲才行。

贵客见贺眠姿态轻狂,根本无所畏惧,倒是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当如此,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很欣赏。

若是年少不轻狂,少年无意气,那十几二十岁跟五十六十岁有何区别?朝廷又何须每三年都大费周章的选拔一群新鲜的年轻血液上来?

为的不就是这股不服输的劲吗。

贵客今年三十多岁,还算年轻,可心态却被淬炼的犹如五十岁的老者,轻易经不起丝毫波澜。

可今个她却被贺眠激起斗志,找到十几年前跟邹大学士做题厮杀时的感觉。

当年是邹大学士出题,她解题。

如今是自己出题,贺眠解题。

时光如同回溯过去,贵客仿佛在眼前的贺眠身上看到曾经专注于课业的自己,那时的心思单纯又充实,神色不由柔和了瞬间。

基本上是她出一题贺眠就解一题,难度逐渐增加,步骤越发复杂,考点更加偏僻。

两人根本无须多言,所有的东西全在纸笔之间。

直到最后一个难题,是邹大学士前些天刚出的,贵客断断续续的解了几天才解出来,这会儿她把题目写给了贺眠。

比起刚才看完题目就能把答案写出来,这题明显难了许多。贺眠扯过两张白纸皱眉演算,神色认真又专注,完全沉浸其中。

贵客站在贺眠身后看她答题,伸手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就这眼睛全程都没离开过贺眠演算的那张纸,生怕错过一眼,再看的时候就跟不上了。

大概花了两盏茶的时间,贺眠嘿笑一声收起笔,看着纸上完整的答题过程,整个人通体舒畅,那种成就感就跟完成了一件多了不得的事情似的,爽的不行。

她扭头挑眉跟身后的三人说,“解开了。”

快让我们恭喜沈蓉笙,成功保住了自己的狗头,让我们为她优秀的师姑鼓掌!

贺眠得意的把纸推过去,有种给沈翎抄作业的爽快感,“看吧。”

沈翎将纸拿过来,眉头拧的特别深,说实话……

看不懂。

刚开始的几道题她还勉强能跟上,这会儿再看着手上的纸,所有的数字拆开她都认识,可合在一起就不懂了。

贵客脸上倒是露出些许笑意,跟贺眠说,“邹夫子要是知道自己的题被你仅花了这么会儿功夫就解开,定然不信。你将来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跟她聊聊算学。”

这孩子她喜欢,该轻狂的时候轻狂,该做事的时候做事,认认真真的,半点都不马虎。

沈翎两口子听了这话完全没敢吭声,只有心脏狂跳,不住的看向贺眠。

贺眠做题已经做爽了,算是过了把瘾,闻言摆摆手,“有机会再说吧,我得回去洗脸出门了。”

再耽误耽误,到娄府的时候别说热汤,估计连口凉水都没有。

她看向沈翎,沈翎看向贵客,贵客微微颔首,贺眠这才从书房出去。

出了门她才觉得不对劲,刚才她出不出去跟账房有什么关系?

真正的有钱人家都这么礼贤下士的吗?

连账房那个水平的都能得到沈家主另眼相看,那自己这样的以后要是出门,还不得是个香饽饽啊!

贺眠离开后,沈翎算是才松了口气,贺眠就是个变数,永远不知道她下句会从嘴里蹦出什么话来。

她不动声色的抬手擦擦额头的汗,朝坐在凳子上的贵客行了一礼,“这孩子不知道您的身份,过于没大没小,还求恕罪。”

从刚才贺眠进来起,就是她坐着贵客站着,这会儿她走了,贵客才坐下。

拥有这种待遇的,贺眠还是头一个。

“无妨,不知者无罪。”贵客这会儿心情不错,让身后的下人把纸全都仔细收起来准备带回去,“拿给邹大学士看看,免得她总说算学后继无人。”

见她没生气,沈翎跟周氏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她临走之前看向沈家妻夫俩,重新聊起贺眠进来前的话题,“大概就这几日,你早做准备。”

沈翎神色严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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