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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祸水落汤鸡,为情冲动小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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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母摇头叹息,丝毫想不到跪在院子里求亲会是自家儿子的主意。她只觉得萧言跪在雨中执意要娶阿离这事,细细琢磨起来心情格外复杂,既觉得萧言做人真情实感又觉得她做事冲动任性。

如今大大小小的聘礼箱子都堆在堂屋里,阿离对于此事也没直言反对,再加上萧母在旁劝说,离母也不好做个棒打“鸳鸯”的坏人,勉勉强强算是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萧母动作很快,这边离母刚点头她那边就找人算了黄道吉日,生怕她们母子俩出门就反悔。

萧家娶亲的动作这般迅速,越发让离母心弦紧绷,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无形中亏了什么?

她看着手里的礼宴名单,哪里能知道儿子的清白身躯早已亏给了萧言,否则定会一包草药‘阉割’了她!

‘哎。’

离母叹息,心道嫁便嫁了吧。好在对方是自己好友的女儿,将来阿离在萧母的庇护下定能安稳度日,总比跟着自己东奔西走居无定所的强。

原本离家家境还算可以,虽说不像萧府这般大门大户,至少手头有个小药铺医馆。妻夫两人中年得子守着药铺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甚至圆满幸福,直到阿离父亲重病去世。

一夕间,药铺变卖,天翻地覆,好好的三口之家少了一人,从此离母带着儿子远离伤心之地。

巧在那时‘萧言’生病,萧母派人将离家母子请过来,也算暂时有了落脚的地方。

儿子嫁人,离母百感交集,只盼着萧言日后能像她跪在雨中许诺的那样,不会负了阿离,将来能少纳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她家阿离不能说话,到时候可就真成了吃了哑巴亏了。

确定婚期后,萧府即刻布置起来,张灯结彩,广发礼帖。

作为闺中待嫁的新郎君,阿离始终神色平平,眉眼中既无欣喜雀跃也无失落怅然,仿佛此事与他无关,连带着对上萧言时,原本眼里淬了毒的恨意都没了。

许是消散了,许是被他掩藏的更深,至少面上看起来神色平淡像是释然了。

萧言摸不清这是好事还是不好,只得按下心中疑惑想着来日方长。实在不行,……那就多日几次!

转眼婚期已至。

给阿离梳头开脸的人全是萧家找来的,离母穿戴着深红色长辈服饰站在阿离身后,眼前梳头郎君正拿把光泽莹润的玉梳给阿离梳头。

若是阿离父亲还在,这事该是由他来做。

离母看了会,上前两步将玉梳从郎君手里接过来,开口时声音沙哑,“我来吧。”

阿离抬眸看着铜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母亲,心头酸涩,垂了垂眉眼,压在腿上的手指攥紧衣服。

“儿大不由娘,我总不能陪你一辈子。嫁了人后性子稍微放的软些,都是同床共枕的妻夫,是要相处一辈子的至亲至爱之人,没必要较着劲争个你输我赢,若是碰着什么不大不小的事情,不如睁只眼闭只眼让它过去了。”

离母越说喉口越是哽咽,身旁梳头郎君听的眼眶泛红,轻轻福身退了出去。

“吱呀”声轻响,门被掩上。

离母掌心里捧着阿离浓黑如墨顺如绸缎的秀发,目光温柔不舍,“你大喜的日子,娘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她从怀里掏出个红色绸面的细长布包,慢慢展开给阿离看,“这东西是爹娘的全部,今日便交给你了。”

布包里间距相等的插.着大小不一的银针,根根针尖锋利闪着寒光。这是为医者的全部,每根针都救过人的性命。

阿离指尖微动,垂眸看着母亲捧在手里的针包,视线从银针慢慢移到她手上。那双手粗糙干燥,同嘴角眉梢般不知道何时爬满了皱纹,苍老年迈尽显出来。

阿离胸口闷堵的慌,视线有些模糊,他深吸一口气,仰面笑着将针包接下。

心里暗下决心,不过往后日子如何,不能再让母亲担心。

阿离将布包攥紧在掌心里,被离母搀扶着胳膊出了堂屋走向喜轿。

门口萧母请来的唱礼先生见到新人出来,立马高声喊道:

“花花轿子四人抬,一朵芙蓉今日开,左脚踩轿生贵女,右脚踩轿福禄来——起轿!”

这是正夫才有的郑重待遇,若是女方家里不讲究,加上娶的是阿离这种没什么身份地位的男子,怕是一顶小轿直接抬进府。

离母心头的忐忑不安随着门外噼里啪啦的喜炮声被炸的稀碎,眼角眉梢慢慢扬起笑意,安抚性的拍拍阿离的手背,将他送上花轿。

萧家女娶亲在县里可是大事,尽管人就住在萧家后院里,那也要抬着绕着县城走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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