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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解决一个手握重病据守重城的将领,谈何容易?

邵忠几十年不温不火,可见性子沉稳既不急着立功,也不胆怯后退。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反倒是更难对付。他若是性急,自然有办法算计他。他若是懦弱胆怯,自然更多得是办法对付。但是邵忠被几十年的军旅生涯摸得圆润得很。就算城外围着几十万大军他也能够不骄不躁的守城,仿佛是一个毫无破绽的刺猬,让人无处下口。

这种情况,除了强攻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偏偏邵忠对于守城还颇有心得,就算是陈昱这种老将,一时半刻也拿他没办法。彭城,可以说是燕王府出兵这三年来遇到的最硬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了。

陈昱没办法,卫君陌同样也没办法。卫公子再智谋百出,对手不理会你你也无可奈何。不过卫君陌也不着急,沉声道:“既然邵忠想拖,就先拖着吧。”

燕王挑眉,“拖着?你觉得南宫绪那边能赢过南宫怀和石敬襄?”南宫绪带的可都是辰州军,要是全军覆没了,谁比谁更心疼?

卫君陌微微蹙眉,道:“既然南宫绪现在还没求援,就说明他应付得来。”

燕王倒是有些惊讶了。他对南宫绪了解并不多。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他在幽州打得的几场不错的仗罢了。但是也只是不错而已,还称不上惊艳的程度。但是他这个外甥却显然对南宫绪的能力很是信任。

点了点头,道:“也罢,你心中有数就好。本王的伤一时半刻好不了,军中离不了你坐镇。”燕王能够理事之前,卫君陌是无法再亲自出去带兵打仗的。坐镇军中需要处理的并不只是军中的那些琐事。还有整个战场的监控调度和控制。甚至包括已经被幽州军打下来的偌大的北方地区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人处理。这样的情况,身为一军主帅是不可以亲自去冲锋陷阵的。因为他需要随时应对各方面的变故或者事情。总不能说,别的地方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立刻决断,却发现能做主的人在战场上没回来。

卫君陌微微蹙眉,没有再说话。

燕王看看众人,吩咐道:“本王有些累了,你们各自去忙吧。君儿和无瑕留下。”

萧千炽三人也知道父王有话要单独跟表哥表嫂说,都齐声告退。

大帐里只剩下三人,两个坐着一个躺着。

卫君陌看着燕王不说话,燕王叹了口气道:“本王知道这次的事情你让很不高兴,不过本王也没法子。千炽三兄弟,本王怎么也没法放心的。”这次的事情说起来也有些对不住卫君陌,燕王不是不愧疚的,但是身为燕王府和幽州军的统帅,他必须从全局出发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将印玺交给卫君陌暂代,可以说是将卫君陌一下子推到了风口浪尖。甚至连萧千炽三兄弟心中只怕也不是没有想法的。卫君陌独自掌握辰州军,若是再掌控了幽州军,还能有别人什么事儿?

卫君陌不说话,南宫墨就只得开口了,“舅舅言重了,君陌明白舅舅的苦心。”

其实这事儿不高兴是有一点的,却说不上有多生气。谁都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燕王这么做也确实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如果可以,难道燕王愿意让军中上下议论纷纷军心不安?萧千炽三兄弟,还没有能力执掌幽州军,甚至连兄弟之间的关系都处理的无法让人满意,燕王又怎么敢将幽州军交给他们任何一个人手里?

这就如同辰州军,如果卫君陌和南宫墨有什么事,第一继承人自然是安安。但是,他们能将辰州军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么?再往后论名声能力自然是商戎,但是他们放心将辰州军真的交给商戎么?同样不能。虽然萧家三兄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孩子,但是若是兄弟阋墙起来,只怕比不懂事的孩子更加危险。到时候幽州军四分五裂也不无可能。

燕王有些头疼,“本王自诩一世聪明,怎么就会教出这么三个小子来?”对于三个儿子,燕王真的只能说是无语。从小也都是习文学武,请大儒教导,甚至自己亲自教授兵法。府中更没有什么庶子妾室相争。王妃一直也教导三兄弟要和睦相处,相亲相爱。结果呢?

或许正是因为燕王府的一切太平和了,完全没有外来的压力和担忧,这三兄弟才长成了现在的样子?燕王在心中有些怀疑的思索着。

卫君陌没兴趣理会燕王头疼不头疼,他只要保证燕王没有生命危险就够了,哪里还能怪得了他心情好不好?

平静地道:“既然舅舅没事了,我们先告退了。”

燕王冷哼一声,“你滚,无瑕留下。”

卫君陌挑眉,面带不悦地盯着燕王。这几天无瑕忙前忙后的照顾他就已经很辛苦了,现在既然已经回到了幽州军大营,多得是人给他使唤,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怎么还无瑕留下?

南宫墨哭笑不得,无奈地拍了拍卫君陌的肩膀,示意他这个时候就别给燕王添堵了。心里郁闷,燕王殿下肯定想要找人吐诉一番。偏偏他最想吐诉的外甥根本不给他面子,所以燕王就只好抓她这个外甥媳妇代替了。她听完了之后觉得需要还可以转告卫公子嘛。

卫君陌不知响起了什么,挑了挑眉道:“也罢,无瑕就再辛苦两天吧。很快就不用你这么辛苦了。”

燕王眯眼,隐约从外甥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兴味之意,“什么意思?”

卫君陌淡定地道:“舅舅重伤的消息传回幽州,舅母那边自然要有所表示的。所以,舅母派了宫侧妃来探望照顾舅舅。”

燕王眼眸微沉,“胡闹!”

卫公子心情大好,嘱咐了南宫墨一句早些回去休息,就施施然地转身出了大帐。

南宫墨也不知道怎么暗卫被外甥气到了的燕王殿下,只得做到一边去随手拿了一本医书来看。燕王其实不是一个生气了需要人劝才能平息下来的人,更何况,燕王如今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他生什么大气,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燕王看看淡定地坐在一边看书的南宫墨,只觉得分外的无奈。这可真是两口子!

“舅舅有什么话说?”或许是燕王殿下打的目光太过锋利,南宫墨只得放下书来恭敬地道。燕王轻哼了一声道:“把本王受伤之后的事情仔细说来听听吧。”虽然现在不能管事,但是作为一个望着,却还是必须要掌握全局的。而这其中,应该是超然于外的南宫墨的立场最超然,眼看最客观。当然如果这其中关系到卫君陌的话,也不一定。

南宫墨有些迟疑,“你确定?”我怕说得太细了气着你。你明明自己已经猜到了,何必还要自己找虐呢?南宫墨心中有些无奈地默默道。

燕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确定。”

“好吧。”南宫墨耸耸肩,正襟危坐将这些日子的大小事情巨细无遗的跟燕王说了一遍。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燕王并没有十分动怒,甚至连眉头都没有挑一下。只是淡淡道:“本王知道了。”

习惯性地起左手抚向胸口,燕王突然脸色微变,沉声道:“本王的东西呢?!”

南宫墨一愣,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燕王说得是什么。

燕王沉声道:“玉佩。”

南宫墨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那日她随手从燕王脖子上摘下来的像是玉坠的东西。当时还奇怪过燕王堂堂男子汉竟然会戴那种东西,看来果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么?当时,好像被他随手押在了褥子下面。后来做完了手术担心军医和侍从换洗的时候弄丢了,南宫墨又随手将东西放到了矮榻下方专门放东西的小抽屉里。

幸好因为燕王不宜移动,他们是连着软榻一起抬过来的。南宫墨上前从软榻下面一角的小抽屉里取出了玉坠。

之前并没有仔细看,现在才看清楚果然是一块玉佩。只是整块玉佩十分精巧,性状也有些奇怪。极品的羊脂白玉上刻着繁复花草和一条游龙,可见其雕工细致。南宫墨将玉佩递到燕王手中,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会儿才看明白,这玉佩显然是只有半块,难怪性状那么奇怪了。

南宫墨也想起来她为何觉得这块玉佩有些眼熟了,安安和夭夭一周岁生日的时候,长平公主准备的抓周的东西里面就有一件跟这个一样质地的玉佩。形状倒是比这个好看些,甚至还要小一些,而且上面雕着的是凤纹。虽然大小形状不一样,但是质地一样雕工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块玉而且是同一人之手。当时南宫墨也没有十分在意,只当是一块不错的玉坠罢了,最后那东西被夭夭抓走了,于是就成了夭夭的东西。小小的姑娘倒是十分臭美,抓着玉佩不肯放最后只得给她了。

只是夭夭还小也不能用,长平公主还担心被夭夭弄丢了,哄了好几天才她手里拿过来用荷包仔细的装好了放在夭夭的东西里,只说等他长大了之后再用。

南宫墨挑了挑眉,燕王有一块,长平公主也有一块。难不成这是他们兄妹都有的配饰?那齐王手里的会是什么?麒麟么?还是也是一条龙?

一时间倒也没有想出什么来,南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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