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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夕禾到底干不出见死不救的事,闻言直接反问:“有婚约在,能冒充吗?”

听到她承认,扶空眸光浮动,又多看她一眼。

她这般大方,三个女人顿时心虚了。

“姨母,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歇息了。”时候差不多了,扶空冷淡送客。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妇人还想说什么,瘦姑娘赶紧拉住她:“娘,他未婚妻已经回来了,还是算了吧……”

萧夕禾:“……”像极了同村准备吃绝户、结果撞见人家男丁回家的恶亲戚。

在蓬莱,一个男人有了女人,便等于有了免死金牌,不仅可以守住自己的财产,还能在亲戚朋友面前挺直腰杆。

而现在,扶空显然就是这个有了女人的男人。

妇人盯着萧夕禾看了许久,终于意识到自己大势已去,于是一改先前凶恶的嘴脸,讪讪说上几句好话,这才带着两个女儿灰溜溜离开。

“刚才,谢谢你没拆穿我。”扶空认真道。

萧夕禾耸耸肩,坦然与他对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将婚约解除了吧。”

扶空没想到她还这般坚定,眼底闪过一丝怔愣。

很快,他回过神来:“后天行吗?姻缘石前两年搬到了最西边的海岸上,要走上大半日才能到,蓬莱刚来了贵客,我要亲自招待,这两天没时间随你去。”

“行,那便后天。”萧夕禾想了想,果断答应。

扶空勉强扬了一下唇角:“那这两日你先在客栈住下,后天我去找你。”

“可以。”萧夕禾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扶空看着她利落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恍惚,终于在她即将踏出门口时开口:“夕禾。”

萧夕禾不解回头,眼眸清清亮亮的,看向他时只剩坦然。

扶空与她对视许久,问:“你这么着急解除婚约,是有喜欢的人了?”

萧夕禾笑笑,直接离开了。

扶空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好半天苦涩一笑。

萧夕禾出了执事堂,刚走出不远小安便急匆匆赶来了,一看到她忙问:“那些人又来找麻烦了?”

“谁?岛主的亲戚?已经被打发走了。”萧夕禾回答。

小安这才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跟岛主怎么说的?”

“就直接说啊,他已经答应了,后天就去。”萧夕禾笑道。

小安紧张:“他有没有伤心?”

“没有,挺正常的,”萧夕禾说完,见他还一脸担忧,当即笑着给他一拳,“安心啦,他不会伤心的。”

小安吓一跳,连忙后退两步,紧张地看一眼四周,确定无人才松一口气。

“……你不要讹人啊。”她根本打得不疼。

小安不满:“萧道友,这里是蓬莱,你不要动手动脚的,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

萧夕禾:“……哦。”

“也是,他都这么多年没见过萧夕禾了,估计也没剩太多情分,”小安叹了声气,“总之他没伤心就好,等后天解除婚约,你回去娶魔尊,他再另觅良人,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说完,他又高兴了,“走吧萧道友,我带你去客栈。”

萧夕禾颔首答应。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小安将萧夕禾送到客栈便离开了,之后一直没有再回来。萧夕禾独自在客栈待了两日,终于因为太过无聊,在第二天的晚饭之后出门走走。

没有了灵力和修为,她彻底变回了原本体力不太好的自己,独自在仙岛上散着步,欣赏着四周的风景,看着同样悠闲的岛民们,竟然有种自己在现实世界度假的感觉。

“管管管,成天就知道管我,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干点别的?”一个四面通风的酒肆里,一个女子将身边的男人训得都快哭了。

旁边的女人还在起哄:“你确实是妻纲不振,就我家那几个,哪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

女子闻言呵斥得更大声了,男人无地自容,捂着脸哭着跑了。

萧夕禾:“……”看来跟现实世界还是有区别的。

她走得累了,干脆也到酒肆歇脚,继而听到旁边人在大聊特聊,而话题的中心便是岛主大人——

“岛主是挺能干,这些年将蓬莱管得井井有条的,若非是个男人,我定支持他做一辈子岛主。”

“男人怎么了?能力强不就行了,你还在意什么男女啊?”

“你懂什么,男人能力再强,也是得回家生孩子的,哪像女子这样,能心无旁骛地治理蓬莱。”

“说得也是……”

萧夕禾嘴角抽了抽,默默远离他们,继续在岛上游荡。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海上升起一轮圆月,安静地挂在天空,不远处海浪拍礁岸,水花碎成清脆的声响。萧夕禾看着四周美景,突然遗憾没带谢摘星来。

如果他也在就好了。

她叹了声气,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被人突然拦住了去路。

“生子泉重地,不得擅闯。”拦路的女子五大三粗,声音也极为粗哑。

生子泉?那个传说中像女儿国的河一样的神奇泉水?萧夕禾没想到自己随便走走,竟然走到这里来了,顿时好奇这种泉水长什么样,于是伸头努力往里面看,却只看到层层树丛草木。

正当她准备换个视角时,拦路的人不高兴了:“登徒子,你看什么看!”

“……我不是登徒子。”萧夕禾说完,自己都心虚了。

“再不走就对你不客气了!”女子恐吓。

萧夕禾果断转身就走。

女子继续像山一样守在小道上,而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穿过层层树丛与草木,便是一汪流动的温泉。

谢摘星坐在泉中双眸紧闭,突然睁开了眼睛:“我似乎听到了夕禾的声音。”

“少夫人?”林樊停下往泉里撒药的手,“怎么可能,你听错了吧?”

谢摘星蹙了蹙眉:“也许吧。”

“想她了?”林樊打趣。

谢摘星扫了他一眼,重新闭上眼睛。

“就说带着她一起来嘛……”林樊嘟囔一句,也不说话了。

另一边,萧夕禾一直走出好远,都在时不时回头,结果因为走路不看路,差点撞到人。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萧道友?”小安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萧夕禾笑了:“我散步,你呢?”

小安扫一眼周围,神秘兮兮道:“听说有贵客借用生子泉,这些日子蓬莱所有人不得靠近……我想瞧瞧,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排场。”

萧夕禾眨了眨眼:“那你不用去了,有人把守。”

“啊……到底什么人啊,这么神秘。”小安更好奇了。

萧夕禾笑了笑:“你问岛主呗。”

“岛主不说。”

两人一同往客栈走,走到一半时遇见有男子拿着棍,将一个女子从家里撵了出来。萧夕禾来蓬莱两天了,还是头一次见男人这么支棱,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被撵出来的确实是女人?”她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小安。

小安一脸鄙夷地看了眼狼狈的女子:“是啊。”

“为什么?”萧夕禾惊奇。

小安啧了一声:“十有八九是太花心了,正室自立门户了,我们这儿自立门户的男子,是能像女子一样继承家业、娶亲生子的。”

萧夕禾想起他们‘女人一辈子只能睡五个男人’的奇葩规定,不由得咬了一下舌尖:“……所以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生子泉呗,”小安得意,“我们的母亲泉可是无所不知,有过五个以上男人的女子,触碰泉水时会使泉水发黑。”

萧夕禾:“……原来如此。”

还真是简单粗暴。

两人又同行一段,到人多的地方便各自分开了,萧夕禾独自回了客栈。

“客官,您回来了?”客栈老板娘殷勤上前,“给您备了热水,已经送去房间了。”

没有了灵力,便意味着不能再使用除尘咒,要老老实实用水洗澡了。萧夕禾闻言道了声谢,便要转身上楼。

老板娘忙追着问:“要点心吗?茶水呢?可还需要别……”

“谢谢,什么都不用了。”萧夕禾无奈。

由于蓬莱鲜少有外人来,客栈生意一直不好,以至于好不容易来一个,老板娘真正做到了对待客人就像对待上帝一样。

老板娘见她拒绝了,便识趣没有再跟着,萧夕禾松了口气,直接回屋了。

屋里,浴桶里满满的热水还冒着白烟,萧夕禾伸手摸了摸,水温刚刚好。

她轻呼一口气,解下衣衫直接下水,热水蔓延至脖颈,浅淡的药味萦入鼻尖。萧夕禾顿了顿,拘起一捧水嗅了嗅,又觉得是闻错了。

翌日清晨,她早早就来了执事堂,结果还未进门,就撞见扶空姨母在院子里发疯。

“我已经知道了,你未婚妻这次回来,根本不是为了娶你!她是看不惯你一个男人抛头露面,来跟你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