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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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淮还算有些底线。
谢云初知道自己赌赢了。
她身子软绵无力,干脆靠在他胸膛,轻轻叹道,“我乏了,你让我歇一会吧。”
她轻描淡写地将方才那一场势均力敌的角逐给抹去。
王书淮不肯松手,骨子里那股戾劲还未完全发泄出,“做梦。”
谢云初有些恼了,“小姑姑在对面,你非得惊动她?”
王书淮最受不了她云淡风轻的模样,二话不说将人拦腰抱起,起身往外走。
清隽的面容英挺而深邃,眼神毫无波动,跟一块毫无褶皱的沉铁似的,看着令人心惊。
谢云初被他唬了一跳,还以为刚刚闹了一阵该袖手了,没成想他还在发疯,她被迫哄着,“你放开我,你做什么,这里是外头,可不是家里。”
“王书淮,你什么时候换了个人,你以前不这样,你奉如神明的圭臬呢,你的底线呢,你的规矩哪去了?”谢云初拍着他胸膛,身体里交织着一股绵软与腾空带来的不安。
王书淮面无表情用脚尖勾开门扉,随后在丫鬟们目瞪口呆的视线中,抱着谢云初出了厢房。
“去禀报五姑奶奶一声,就说我有事先把夫人接回去了。”
这话是跟桂嬷嬷说的,嬷嬷忙不迭屈膝应是,目光一直牢牢追随着埋首在王书淮怀里的主子,脸上惊骇交加。
出了门,谢云初不敢挣扎,怕惊动王怡宁,引来更大的风波。
王书淮就这么明火执仗地将谢云初抱出了客院。
是真疯了。
谢云初努力在他怀里平复心情,冷笑看着他,“王书淮,你这是占有欲作祟。”
王书淮看都不看她一眼,稳而快地往侧门走去。
谢云初见挣扎无望,试着跟他商量,“这里是寺院,你此举实在是有失体面,也冒犯了神灵。”
王书淮只当她害羞,脚步一凝,见春祺手里拿着一件斗篷跌跌撞撞跟来,睨着她问,“那给你罩上?”
谢云初气死了,小兽般的眼狠狠剜了他一眼,“你这张脸很难辨认?”
王书淮语气淡然,“我不在乎。”
这也不在乎,那也不在乎,这还是那个她熟悉的王书淮嘛。
谢云初被他折腾得没脾气了,压下满腔愤懑,语重心长道,“王大人,王侍郎,您刚刚高升,是想引来御史弹劾吗?”
王书淮理所当然道,“我怀孕的妻子身子不适,我抱她上马车,有错?”
王书淮见她没说要罩着,便继续往前走。
谢云初脑门发炸,“王书淮!”
她咬牙,炮语连珠,“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你非得强迫我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熟知你这不是中了信王的圈套?你放我下来,别再闹了。”
王书淮轻轻瞥着她笑,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餍足,
“云初,你要明白一点,你越想怎样,我越不会答应,我偏不如你的意。”
甭管她高不高兴,愿不愿意,总归把人抱在怀里,心里才踏实。
有些念头一旦开了闸,便跟潮水似的奔流而下,他现在明白了,凭什么任由她牵着鼻子走,任由她“相敬如宾”?
去她的相敬如宾!
谢云初见他步伐坚定,眼神犀利而明锐,就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
“等等…”谢云初告诉自己不能跟疯子计较,败下阵来,“将我遮一遮…”
王书淮不要脸,她还要脸。
王书淮停下来,春祺赶忙将斗篷披在谢云初身上,只露出半张小脸,谢云初冷着脸不想看王书淮,闭上眼随他。
王书淮看着龟缩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唇角勾了勾。
午时的寺庙极是安静,零星几个僧人穿梭在林道间,王书淮避开了旁人的视线,从森木林道竹林里穿过,出了寺庙侧门。
谢云初就这么被王书淮抱上了马车,谢云初上了塌,脸色彻底冷下来,将王书淮视为无物,掀开车帘吩咐夏安,“留一辆马车给小姑姑,跟小姑姑赔罪,就说我先乘她的马车回去。”
随后齐伟架着马车缓缓回府。
谢云初躺在王怡宁的软塌上假寐,背对着王书淮不理会他。
王书淮这几日为了快些回京,休息得不算好,也陪着她睡。
等到谢云初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春景堂的拔步床上。
天色已暗,她下意识爬起来,“我怎么回来的?”
林嬷嬷立在一旁忍俊不禁,“二爷亲自抱回来的,我的奶奶,您怎么在马车里睡得这般沉?”林嬷嬷看孩子一样看她。
谢云初无语凝噎,
“王书淮呢?”嗓音明显含着怨气。
林嬷嬷并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往外指了指,“入宫去了。”
“对了,方才五姑奶奶遣人来问您,担心您身子不适,老奴回禀说无碍,将人打发回去了,怎么听那珍嬷嬷的语气,您不是跟五姑奶奶一道回的?”
谢云初实在不想提王书淮的卑鄙行径,闭着眼道,“小姑姑要给姚泰和超度,我便提前回来了。”
闹腾一阵,谢云初五脏庙咕咕直叫,林嬷嬷立即伺候她梳洗吃了一盅燕窝粥,就在这时,林嬷嬷从窗棂处瞥见明贵带着两名小厮,抱着大大小小的箱笼往正屋来了。
林嬷嬷忙迎了出去,疑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明贵也揣着满头雾水,不过笑容却极是开怀,“二爷回来时吩咐小的,将他衣物茶具一并送来后院,说是往后便在春景堂起居。”
林嬷嬷满脸愕然。
这时,屋内传来叮咚一声脆响,林嬷嬷连忙钻进去瞧,却见谢云初满脸呆色,手中的汤勺不知不觉跌在地上,碎了一地。
明贵将东西搁在明间的桌案上,便离开了。
林嬷嬷将人送走,进来看着谢云初苦笑,
“姑娘,怎么办?”
谢云初木着脸没做声。
林嬷嬷叹了一声,“总归是夫妻,您也没理由把他赶走不是?”
春祺在一旁笑,“瞧二爷这模样,怕是对您上心了。”
谢云初冷笑一声,瞥着渐暗的天色,“他哪里是上心,他分明是被信王激得占有欲作祟,他根本不懂什么叫‘上心’。”
默坐片刻,谢云初眼底的情绪收得干干净净。
随他吧,忙起来他什么都忘了。
谢云初没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