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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

回到枫湖居也才不到十点。

浴室磨砂玻璃布满水珠。

此时半敞着,露出里面满是细腻粉色泡泡圆形浴缸,空气中弥漫着特别调制的西府海棠精华,香气缱绻。

顾星檀仰躺在略带烫意的水中,白雾弥漫,完全掩不住身姿曼妙玲珑的躯体。

少女纤长睫毛被水汽蒸得濡湿,炽白灯光映下淡淡阴影,柳眉轻蹙,颇有饱含清愁的美人之姿。

眼看着交画时间越来越紧,要怎么才能从容怀宴手里抠出古纸。

“哎……”

惆怅地叹了声。

好难哦。

虽然与容怀宴相处时日短暂,却也略有了解:

这人看着端方自持,一派温润贵公子,实则骨子里比谁都凉薄。

他毫无弱点,更无软肋。

对付这种人,简直让人束手无策,不知从哪方面着手。

最后,她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睡、服、他!

一小时后。

顾星檀带着一身朦胧水汽从浴室出来,真丝睡裙的细带勾勒出薄而白嫩的骨骼曲线,带着点熟悉的懒散调调,浸着骨子里透出来的瑰丽旖旎。

入目是早已上床的容怀宴,也洗过澡的缘故,男人乌黑短发贴在额间,白色浴袍微微敞开,露出大片线条优美的腹肌,整整八块,排列清晰又惹眼。

少了几分端方,多了散漫不羁。

此时上半身倚了软枕,隔着薄被的膝盖上,放着一本极厚的金融学书,在暖黄光线下,半开书页上那浅绿色的喷雾瓶,格外扎眼。

“过来。”

见到顾星檀后,容怀宴修长指尖曲起,不动声色地敲了敲书籍页面,“上药。”

“真准备了药?”顾星檀勾引的姿势还没有摆好,只好先乖乖走过去,小声嘟囔了句,“再晚一点,我都好利索了。”

算了,上药算前戏。

然而刚在床边坐下,还没将手递过去。

下巴便被轻轻捏住,男人微凉长指磨着她的唇间,嗓音压低,“张嘴。”

顾星檀那双勾人的含情眸扬起,带着点迷茫,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主动?

条件反射地微启唇。

却被那根仿佛冷玉质地的长指顺势探入口腔。

她不受控地‘啊’了一声。

清软的鼻音缭绕。

容怀宴略顿了秒,望着那除了过分鲜艳欲滴的舌尖外,没有别的伤口。

耳边莫名浮现出白日里那颗铃铛摇晃时的美人泣音。

没等他动作,忽然——

那鲜红精巧的小舌尖无意识绕着突然冒出来的指尖勾缠了一圈,湿润而柔软。

男人清冽见底的眼眸终于慢慢覆上一抹沉沉晦暗。

顾星檀也不知道自己的舌头这么不受控制,眼神无辜,仿佛刚才做坏事的不是她。

是他先动的手。

容怀宴也不生气,轻描淡写地打开喷雾,准确地喷了上去。

“好、疼。”

突然绽开的痛感在唇舌间蔓延开来,少女雪白贝齿都忍不住颤了颤。

幸而容怀宴预知般提前收回了手,才没有被她咬到。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顾星檀气急败坏,暂时忘却目的和痛楚,拽着容怀宴的被子:“你知不知道突然上药真的很疼很疼很疼啊!!!”

她超级怕疼。

所以才打算让它自己慢慢好!

谁知道容怀宴直接一个喷雾过来。

她都没做心理准备!

容怀宴从容不迫地按灭了灯,简单提醒:“你该睡了。”

睡什么睡?

有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老婆在床上,他居然睡得着?

面对顾星檀哀怨的眼神,容怀宴薄唇微微勾起弧度:“容太太,年轻人正确的房事规律应该是三天一次为最佳,明天一定满足你。”

仿佛她是什么能吸人精气的小妖精,而他是坐怀不乱,不受蛊惑的正人君子。

本来是鼓着一口气打算拿下,没想到……

再而衰,三而竭。

仙女累累。

顾星檀打算暂时放弃,等明晚再说,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了。

谁知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

忽然。

被男人骨骼分明的双手拦腰抱起,上半身趴在他胸膛,能清晰感受到肩膀上细细的缎带被拆开,真丝布料绸滑,顺势倾落。

浑身上下,只有泼墨般的长发,散落整个薄背。

随着动作,发丝摇曳,白的仿佛在黑暗中可以反光的肌肤若隐若现。

顾星檀睫毛颤了好几下,才挣扎着睁开。

外面夜色浓稠,甚至连月光都没有,室内漆黑一片,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梦了。

忽然,身后及腰的长发被一只手挽起,发梢不经意撩拨着薄而嫩的皮肤,让顾星檀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

不是梦。

顾星檀来了点精神,纤白藕臂懒洋洋地搭在男人线条结实的肩膀,打了个呵欠,吐气如兰:“大半夜,干嘛呀?”

“不是说三天一次?”

难不成这位正人君子半夜有什么特殊爱好?

比如给大美女老婆编小辫?

男人动作不疾不徐,掌心托着她的长发,将原本应该绑在脖颈上的颈圈铃铛,绑在容太太漂亮的发尾。

黑暗中,男人原本清冽的声线沾了点哑,沁着点乌木冷香的气息若隐若现:“零点了。”

时间卡的真分毫不差。

顾星檀彻底清醒了,眼睛适应了好几秒,才逐渐能看清房间。

视线忽然顿住。

首先映入眼帘,是原本放置严肃金融书籍的床头柜,此时竟然整齐排列着各种情趣小玩具,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

屏息想了片刻。

懂了。

强撑着离开他怀里,闭着眼睛张开手臂,双唇一字一句艰难吐出:“来、吧。”

容怀宴顺利将铃铛绑好,清晰看她颤抖的睫毛,眼神稍暗——

语调是一如既往的神闲气定:“容太太,我爱好没你特别,所以你倒也不必这么……”

“舍生取义。”

最后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等等???

她一清纯少女,怎么就成了爱好特别的老司机???

然后没等她再开口。

已经被容怀宴重新捞回了怀里。

一墙之隔的屋外,原本停下的雪不知何时,越下越大。

寒风刺骨,大雪漫天。

而温暖如春的室内。

少女上身坐起,重心落于男人肌理分明的腰腹位置,双臂环过他的脖颈,散落雪白脊背上的发梢晃动时,坠落其中的铃铛,起初很慢地发出清脆玉音。

深夜,铃铛声越来越急,与真正的美人泣音融于一起,分不清是哪里传出来的声音。

隐约还能听到美人泣音中模糊拉长的语调:

“呜,我要古纸~”

“再哭一声。”

“古纸~~”

“哭到我满意,就给你。”

“容怀宴!”

“明天——”

……

……

意识模糊之前,顾星檀好像听到他答应了?

是答应了吧?

翌日。

顾星檀醒来时,床上一如既往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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