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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陈寄北是当着夏芍的面装的。

打好的木叶侧面打三个孔,以小木棍相连,接着装底装盖,箍上竹箍。

做好的圆肚子木桶足有80工分高,上下盖直径60工分,中间粗,两边细。夏芍围着转了一圈,又拍了拍,感觉还挺结实,“你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刚做出来。”陈寄北把她抱到了木桶上。

夏芍一开始还有些紧绷,稍微动了动,发现这桶不仅结实,还很稳当,又放了心。

陈寄北个子高,夏芍虽然不矮,平日和他站在一起,也只到他下巴那里。这么一坐倒是高出来一大截,只要微微仰起头,就能和男人乌黑的眼眸对个正着。

夏芍干脆不急着下去了,两手向后支在木桶上,“大概多长时间能做出来一个?”

“两天半吧。”陈寄北皱了皱眉,“做得还不太熟练。”

别看三十块钱好像很多,接近一个月的工资了,买回的木料满打满算也就能做两个半桶。陈寄北用料已经很省了,夏芍后来还抽钱帮他又定了一回料,也远不到让他手熟的程度。

见男人眼帘低垂着,夏芍安慰他:“我听说马师傅做一个桶也要两天,他那个还比你这个简单呢。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能做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种直白的夸奖大概很少能听到,男人抿了抿唇,“嗯。”

过了会儿,又低头在她唇上碰了碰,黑眸直视着她,像是在无声回应她的安慰和鼓励。

这男人虽然不长嘴,有时候一些小动作还挺可爱的。

夏芍抬脚在他膝盖窝勾了勾,眼睛水盈盈弯起个弧度,“桶咱们虽然做出来了,可总不能去其他单位毛遂自荐吧?显得太主动了,自荐了人家也未必会相信。”

如果陈寄北只是想换个工作,一开始被打压,他就可以找陆泽同帮他换。

可他这人骄傲,绝不会开口麻烦陆泽同。他要走,就得凭自己的本事走。

夏芍是他老婆,不仅希望他凭自己的本事走,还希望他走得风风光光,“最好能让人主动来厂子要你,让那些欺压过你瞧不起过你的人都看看,咱有的是人要,还不稀罕在这待呢。”

这话一口一个咱们,全是在为陈寄北着想,陈寄北忍不住倾身抱住了她,“嗯。”

只是怎么让其他单位主动要人,这就是个问题了。

夏芍琢磨着,“咱们得想个办法,不动声色把你能做圆肚子木桶的消息放出去。光耳听为虚还不行,最好眼见为实,这样有需要的单位自己就会找上来。”

见她思索起来,陈寄北顿了顿,“你说我做个小号的木桶,装点东西送给徐副经理怎么样?”

夏芍的眼睛就如黑夜中的星子一样亮了起来,“好主意!你走的时候,是他做主送了你十斤蜂蜜。咱们回送,也只说谢谢他的照顾就行了。他又不傻,不可能注意不到装东西的木桶,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你已经可以做圆肚子木桶了,比说什么都直观有用。”

夏芍捧住男人的脸,身体后仰笑盈盈看着他,“小同志挺精明的嘛。”

平时又冷又尖锐,看着一点都不好相处,还以为他真不懂人情世故呢。

可一个未来能白手起家成为首富的人,怎么可能真不懂人情世故?

只是不知道原书中的他是怎么变成那个温和稳重的大佬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事业的打拼一点点磨去了棱角,还是经历了什么,让他收敛起全部的尖锐?

纤细的手指柔软、滑嫩,还带着一点护手脂的清香,淡淡萦绕在鼻端。

陈寄北忍不住拿下她的手放在自己颈后,低头在她唇瓣上细细摩挲,“你说送点什么?”

他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正经,手却沿着夏芍毛衣的下摆探了进去。

“我看送酒最好……”夏芍刚说了个头,就被粗糙、温热还带着点薄茧的指腹摸到了腰窝,忍不住把头抵在男人肩上扭了一下,“你别闹!我还没说完呢!”

怕她从桶上掉下来,陈寄北没再动,手却默默把人搂紧了。

夏芍靠在他胸前缓了会儿,坐直身,“不过送酒太常见,家里有苹果,还可以做点苹果醋。”

送什么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能不动声色把木桶送过去。

陈寄北没有意见,“你做主就行。”低头又在她唇上吻了下。

夏芍最近算是发现了,每次出了点什么事,心情低落,这男人就会变得格外粘人。

他也不说,就低垂着眼帘不时挨两下,像个求抚摸求安慰的大狗。每到这个时候,夏芍总是忍不住心软,由着他挨,有时候还会主动抱抱他,摸摸他的头。

谁叫这男人放在她前世,也就是个上大学的年纪,谁叫他还比她这具身体小一岁。

然后挨着挨着,男人的吻就像这刚烧起炕的屋内一样开始升温。

这回夏芍踩刹车了,一口啃在男人嘴唇上,“还没吃饭呢。”

陈寄北被她推着不得不退开少许,一双漆黑的眸子就定定看着她,唇抿起,显然不太情愿。

想想酒厂那件破事,夏芍抬手摸摸他发顶,“等晚上的。”

这就是承诺了,男人闻言,抿紧的薄唇总算放松少许,只是依旧没放开人,就这么默不作声抱着。直到夏芍第二次推他,他才松了手,放夏芍去做饭。

之前渍的酸菜还不到时候,倒是辣白菜已经可以吃了。

夏芍本就会做辣椒酱,没有直接涂抹辣椒面,而是调成酱均匀地抹在每一片叶子上。做好的辣白菜被染成了淡淡的橙红色,咸辣爽口,细品还有苹果的甜香。

夏芍又炒了个热菜,两口子吃完饭刷完碗,已经六点多了。

既然有了主意,陈寄北没再耽搁,饭后就切了几块木料,研究怎么等比例缩小。这个做起来比大号的木桶还要细致,直到他开始收拾工具,也只做出了两片木叶。

“才七点半?”夏芍抬头看了眼小座钟。

话刚说完,就发现男人眼也不眨看着她,黑眸幽深,眸底隐有暗火。

夏芍想起来了,只是依旧有些无语,“是不是太早了?”

陈寄北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见她半晌没有表态,又垂眸把工具拿了出来。只是那动作怎么看怎么有点磨蹭,完全不像平日那般干净利落又有条不紊。

夏芍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连环画,“洗漱睡觉吧。”

原本还有点磨蹭的动作倏然变快,没到八点,男人已经熄了灯,钻进了她的被窝,“媳妇儿。”

自从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他就喜欢跟夏芍在同一个被窝里面睡,尤其是事后,钻的还通常都是夏芍的被窝。他自己的要么闲置在一旁,要么就盖在夏芍的被子上面。

夏芍有些无奈,“明年找人换点布票棉花票,做个大被吧。”

单人被睡两个人还是有点挤,有时候她半夜醒来,发现男人大半个背都露在外面。

结果这回男人没说:“你做主就行。”他犹豫都没犹豫,“今年就做。”

可今年一月份过年,满打满算就剩一个半月了……

夏芍想说,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声嘤哼,连人带心跳已经被人含进了口中。

柔软的小背心早就被推了上去,亲吻和灼热的呼吸一起落在皮肤上,顿时点燃一片酥麻。夏芍手搭在男人肩上,下意识揪紧,身体却又蓦地一僵。

“等下!你等下!”她使劲推了推男人。

陈寄北抬眸,“怎么了?”声音暗哑,黑暗中眼里还有一丝醉死人的迷乱。

真的不怪夏芍意志不坚定,换了谁来,都得馋死他这副身子。别说晚上少睡两个小时了,不睡觉都得睡了他,看似冰冷的人动起情来实在是太性感太诱人了。

只不过……

夏芍又推了推男人,有些丧,“我大姨妈好像来了。”

陈寄北“……”

两分钟后,陈寄北拉开了灯,眉眼沉着,看着比外面的夜风还要冷。

夏芍能清晰看到他衣服下身体的紧绷,明白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没办法发的情况有多难受。可闯红灯对女性身体不好,她还是移开视线,去箱子里拿了东西。

包裹严实去外面换好,回来时男人依旧沉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芍在炕边顿了顿,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把小手伸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夏芍腰没酸,手酸着去的单位。第三天哪里都没酸,就是睡前被男人亲亲摸摸,撩得上不去下不来,自己看着阳历牌上的圈都想大姨妈赶紧走了。

结果大姨妈没走,她倒是先见到了八卦的男主角,李来娣那个对象。

糕点车间每年就两件大事:八月节打月饼,元宵节做元宵。

一般打月饼提前一个月开始打,做元宵则是集中在年前,过年前二十天开始做,过年就全部做完了,年后只售卖。毕竟过年要休一个礼拜的假,根本没法生产。

因为今年过年早,在一月份,十一月底十二月初车间就开始为做元宵做准备了。

首先江米、花生、芝麻还有青红丝这些都会陆续采购回来。花生和芝麻要炒,小豆要加工成豆沙,江米要磨粉,如果做湿面的汤圆上磨前还得在大缸里泡两天。

供应科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夏芍他们正在给老□□活,就被老罗带出来一起做抽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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