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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材料难得就意味着成本高,工序复杂就意味着费时费力,占了其中哪一个,都不适合大批量生产,顶多能作为细点少卖一些。所以夏芍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做她前世很常见的苏打饼干。

首先原材料非常简单,只有油、面粉和小苏打。她做咸口的,加点葱花和盐就行。

其次工序也不复杂,面和好擀成薄皮,切块,在面饼上戳几个孔防止起泡,就可以上炉烤了。

因为比较薄,烤制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能出炉了。

夏芍戴着隔热手套把烤盘端下来,里面的饼干已经被烤城了浅浅的黄色,上面还点缀着几朵浓绿的葱花。因为受热,饼干微微膨胀起一点,散发着独有的葱香。

“这个味儿可从没在糕点行出现过。”老罗看着新奇,等饼干凉了一些,伸手拿了一块。

如果说宫廷酥是酥,那苏打饼干主打的就是一个脆了。

薄薄的饼干轻轻一咬,就会“咔擦”一下从中间断开。葱香和咸香都藏在这份脆里,像两个腼腆的小姑娘,只有细细咀嚼,才能寻到他们的芳踪,感受她们的魅力。

老罗本就不爱吃甜,又有糖尿病,难得碰到这么合口味的东西。

一连吃了两块,他才停下手,指指托盘,“味道不错。现在糕点行都是甜口的点心,咸口的一个没有,你这个拿出来,有些没吃够无糖月饼的肯定愿意买。”

人都是要开发的,没吃过咸月饼、咸粽子,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更偏好咸口。

而月饼只卖一个月,对于这些人来说,平时的确缺了点东西,来满足他们不同的味蕾。

夏芍在这时候推出咸口的饼干,无疑比当初的无糖月饼更容易打开局面。而且相比椒盐口味的月饼,这饼干用料普通,工序也不复杂,价格可比月饼亲民。

价格亲民又能大批量生产的东西,就是适合他们糕点车间的东西。

老罗忍不住又捏起一块,问夏芍:“你那纸包里啥?”

“奶粉。”夏芍说,“不放也可以,但味道没有放了好。”

“奶粉?”老罗沉吟,“这里面成本最高的就是这个,不过用量不大的话,成本也能压住。。”

说着又拧眉,“这个你准备放在哪个班?饼干班已经有宫廷酥了。”

饼干班做的饼干样式原本就很多,又添上一个宫廷酥,已经没多少新产品的空间了。

苏打饼干给他们,不仅不是雪中送炭,可能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只能算鸡肋。

而槽子糕班和面包班一个主做蛋糕一个主做面包,突然要改学做饼干,也不太合适。

这个夏芍早就想过,闻言轻声问老罗:“让我们机制饼干班做,怎么样?”

“让你们班做?”老罗一挑眉。

夏芍点头,“我研究过了,机制饼干班的烤炉都只给底火,没有上火,别的饼干或许不行,苏打饼干却没有问题。它本来就薄,只烤一面完全够用。”

让班里那些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争当劳模,显然不太现实。

那么想创造涨工资的机会,就得对厂子有其他贡献,开发新产品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过去年无糖月饼的销量,夏芍对苏打饼干很有信心,只担心一件事,“就是我听杨富贵同志说车间的模子都是专门定做,用玻璃一次性浇铸成形的,这个能订吗?”

机制饼干的模子不仅材料不同,也比其他班用的要大很多,压完直接落到传送带上开始烤制。

因为省事,活就少,用的人也少,还多是年龄大的。

老罗背着手在车间里走起来,“做倒是能做,不过要成本。”

这种模子成本肯定比找陈寄北做的要高很多,但比起原来那些大象、小熊、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苏打饼干除了薄一点,在模子制作上的难度并没有多高。

而且机器制作省人工,把模子上的成本均摊到节省的人工上,好像也不是不能一试……

老罗站定脚步,拧紧的眉头终于松开,“你把尺寸给我,我亲自去下这个单。”

上次车主任要猪油,就被打了回来,不亲自去,他怕厂里不给批。

过了两天,老罗在路上叫住夏芍,“成了,不过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做出来。”

这次倒是挺痛快,夏芍有些意外。

看到她的表情,老罗冷哼,“宫廷酥和无糖月饼可给厂里提高了不少效益,谁会跟钱过不去?”

虽说厂领导也是给国家打工的,开的是死工资。但厂子效益好不好,也会影响他们个人的政治前途,像陆泽同,就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省里看中,调去了省城。

既然要等,夏芍也不急,先趁着休班把家搬了。

她来东北时只有两个大包,结婚的时候添置了些衣服家具,搬走的时候却足足拉了两马车。箱子、行李、锅碗瓢盆、写字桌还有陈寄北的工具,连人都多出来三个。

孙清挺着快四个月的肚子,帮他们一起搬的,“这地窖里的东西怎么办?”

江城三月底才开始化冻,现在地上都是冻土,没法开挖,新房那边是没有地窖的。

夏芍托了孙清帮自己暂时照看,“菜吃得差不多了,能拿的我都拿过去,主要就剩半桶酸菜。酸菜放在地窖里不容易坏,夏天也能吃,我今年多做了一点。”

“行。”孙清满口应下,又很是不舍,“你这就要搬走了。”

她不舍,夏芍又何尝舍得?

不是所有住对面屋的邻居都像孙清这么好相处的,有些人甚至在厨房中间夹了板杖子,老死不相往来。何况要不是当初来找孙清做衣服,她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房子。

一个屋檐下住了快两年,突然就要搬走,哪那么容易适应。

只是不搬也的确不方便,夏芍只能笑道:“没事,你多赚点钱,我家旁边那三间还空着呢。”

孙清一听笑了,“我哪有钱买那么大的房子?有空我过去串门,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带着孩子回来看看。就是离得远了点儿,不远我天天去。”

新房和这边其实不太远,主要就是有了孩子,再想串门就没那么方便了。

陈寄北带着夏芍骑自行车,夏母和孙清抱着孩子坐马车,最后看了眼这个住了快两年的房子,慢悠悠驶离。

到达新房的时候何二立已经把炕烧上了,见几人到了,他立马把门打开,和陈寄北一起往里面抬家具。

做好的摇车已经吊在了夏芍和陈寄北那屋的棚顶,夏母和孙清把两个崽放上去,一推,摇车立马悠悠荡起来。两个崽崽显然被晃得愣了下,接着小半夏眼睛就亮了。

夏芍站在外面逗了逗孩子,“以后可以在摇车上挂点色彩鲜艳的布条。”

等两个崽过了三个月,不仅会盯着东西看,还会伸出爪爪想要抓。

有了这么个摇车,其他人干活方便多了,不需要特地分出一个人,专门盯着这两个小家伙。

家具抬完,行李、包袱也拎进来,夏母的东西则被送到了对面的屋子。夏母这才发现陈寄北不仅新给她打了一对箱子,还在炕边专门给她打了个梳妆台。

而她不识字,只喜欢做做针线,这种梳妆台显然比写字桌更合她用。

这些陈寄北之前可从没说过,夏母把那梳妆台摸了又摸,又将包袱放进了箱子里,人一直笑着,眼角却有些红。

那张和夏芍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上已经有了纹路,只是神色间褪去了刚来时的彷徨小心,多了几分从容踏实。

当天夏芍亲自下的厨,做了四菜一汤招待来帮自己搬家的何二立和孙清。

何二立空腹而来,扶墙而归,直呼:“寄北你啥时候再买房子?我还来帮你搬!”

孙清认真记录菜谱数份,表示回去后要让姜百胜刻苦攻读,争做国民好丈夫。

下午一整个下午就是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规整好,还好东西不算多,有半天就差不多够用了。

晚上收拾停当,夏母回了自己的屋子,陈寄北和夏芍也时隔大半年,终于有机会单独相处。

不过陈寄北还是先去把门锁了,又将灯关了,还认真地检查了一遍。

“你这是多怕有人进来?”夏芍一看就笑了,人趴在枕头边,乌黑的头发散下来遮住半张粉脸。

因为生完孩子又在哺乳期,她还丰盈了不少,看着更有韵味了。

陈寄北什么都没说,脱了衣服上炕,掌住她的后脑便亲了上去,唇舌交缠间完全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夏芍也好久没和他亲近了,抱着他的脖子主动回应,不多会儿眼里便有了水雾。

过了二月二,夏芍已经生完孩子近九周了,可以做些晋江不让描写的事情。

很快黑暗里就传来了夏芍的轻哼,“睡衣,睡衣还没脱。”

陈寄北坐起身,扣子都没解就撩起下摆露出了结实的腹肌,正准备直接脱掉,他整个人突然一僵。

枕边的小承冬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