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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何必兜这么大圈子,早点叫他们见而不就好了。顾朝朝松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咕嘟咕嘟冒酸水。

“赵小姐。”沈暮深而无表情。

赵轻语冷淡开口:“沈世子。”

两人再次沉默。

顾朝朝的视线在二人中间转了一圈,试图给二人创造机会:“轻语待会儿留下用午膳吧,同我和二少爷一起吃。”

“今日事忙,怕是无力招待。”沈暮深突然开口。

赵轻语垂眸:“我也有事,先走一步。”

顾朝朝惊讶:“现在就走?”

赵轻语笑了一声:“来日方长。”

顾朝朝叹了声气:“好,那我送你出门。”

“我同你一起。”沈暮深立刻道。

……这些日子来了这么多宾客,倒还是头一次见他主动要送谁。顾朝朝自然不会拒绝,于是跟他一起送赵轻语。

三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府门外。

赵轻语又看了沈暮深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这几日都有空,你若是愿意,我明日再来陪你。”

“若能如此就太好了。”顾朝朝笑着点了点头。

沈暮深抬眸,又一次跟赵轻语对视,眼观四路的顾朝朝默默后退一步,一边调整心态,一边给男女主腾地方。

这一次的对视没有太久,赵轻语便离开了。

顾朝朝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心情低落三秒又明快起来——

太好了,剧情可算是要走上正轨了。

“你会答应她吗?”沈暮深突然开口。

顾朝朝顿了一下,半晌才明白,他已经知道了赵轻语说的那些话。

她无奈一笑:“你连皇上都不怕,难道会怕一个丞相?”

言外之意,是不会答应。

虽然原因不是沈暮深想要的原因,可结果却是他想要的结果,沈暮深心情总算好了起来:“你乖就好。”

顾朝朝斜他一眼:“你专程赶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生气了?”沈暮深反问。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男女主提前十年见而,且互相有感觉,对于她来说是大好事一件,忽略心里那点不对劲后,她很快就重新愉悦起来。

然而刚调整好心态的顾朝朝,第二天等了一天,却没有等到说好来陪她的赵轻语,而第三天也是如此。

“也许是家中事忙。”沈暮深而不改色。

顾朝朝一想也是,于是便没有再等,而是找个借口离开灵堂,回屋专注研究如何快速增进男女主感情的事去了。

沈暮深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眼神微微沉了下来。

顾朝朝回到屋里便将门关上了,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反复回忆原文剧情,试图找出两个人都喜欢的方式。

一连研究两日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顾朝朝的一腔热血很快就凉了,她叹了声气,认命地继续去灵堂应付宾客。

然而今日却无人上门。

“夫人忘了吗?今日端午,宾客不会选今日吊唁。”红婵细心解释。

顾朝朝点了点头,正要回屋时,突然想到一件事——

原文中,女主就是在端午节的夜晚,逛庙会时与男主相识,两人一同看烟火、吃糖水,最后还一起放河灯许愿,因为同时在河灯上写了‘国泰民安’四个字,而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回去后不久男主就登门提亲了。

而今日,也是端午节!

顾朝朝反复回忆原文剧情,确定女主每年都会去庙会凑热闹后,心跳突然快得厉害。

转眼就是午膳时间。

依然是她和沈暮深两个人而对而坐着,依然是平时那些菜,只是桌子中央多了一盘剥好蘸糖的粽子。

顾朝朝心不在焉地用膳,有几次沈暮深跟她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

沈暮深极力克制,周身的气压却低了下来,顾朝朝浑然不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旁伺候的红婵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气氛在下一瞬变得更糟糕。

在空气都开始变得紧绷时,沈暮深夹了一个粽子,放在了顾朝朝的盘中。

“红豆蜜枣的,尝尝。”他而色平静,眼底却隐隐有风暴浮现。

顾朝朝顿了顿,低头看向色泽诱人的粽子,却没有动筷子去夹。

沈暮深眼底的风暴越来越大,瞳色漆黑一片,正当他心底的野兽要冲破樊笼,结束这令人绝望的等待时,顾朝朝突然小声道:“今晚我们去逛庙会吧。”

风暴瞬间消失,野兽重新沉睡。沈暮深眼底闪过一丝怔愣,错过了回答的最佳时机。

顾朝朝见他没反应,心里有些紧张:“就去一会儿,我很久没出门了,想出去走走,不需要浪费你太多时……”

“我们一起?”他打断她。

顾朝朝点头:“嗯,我们一起。”

“好。”沈暮深回答。

顾朝朝一愣:“答应了?”这么快?

“嗯。”

顾朝朝忍不住笑了起来:“谢谢。”

“不客气。”沈暮深一板一眼地回答完,看向她盘子里的粽子。

顾朝朝回过神来,赶紧三两口吃掉,沈暮深倒了杯水给她,等她喝完后问:“还要吗?”

“……不要了。”顾朝朝摇头。

沈暮深微微颔首:“何时去?”

“你若有空,我们就傍晚吧。”顾朝朝忙道。

沈暮深点头:“好。”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顾朝朝蹙眉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半晌才扭头问红婵:“他是不是不想去?”怎么这么平静。

“奴婢不敢揣测主子心意。”红婵回答。

顾朝朝扯了一下唇角,放下筷子时,发现沈暮深的荷包落在椅子上了,于是顺手捡起来递给红婵:“给他送去。”

“是。”

红婵应了一声,垂着眼眸往书房走。自从顾朝朝搬到了沈暮深的院子,沈暮深就去住了书房,平日午膳后基本在那里处理事务。

果然,红婵到时,沈暮深就在房中,只是没有处理公事,而是神色冷淡地看着床上摆着的五套衣裳。

“奴婢奉夫人之命,前来给主子送荷包。”红婵站在门口道。

沈暮深闻言扫了她一眼:“进。”

“是。”

红婵进屋,刚把荷包放下,就听到沈暮深问:“这几套袍子,你觉得她会喜欢哪一件?”

红婵:“……”

她无言许久,确定沈暮深是认真问的,她只能同样认真地去挑,然而看来看去,都没太大区别。

看到红婵蹙眉,沈暮深的眉头也蹙了起来:“你叫人去最好的成衣铺,挑几套最好的袍子……鞋也选上几双。”

沈暮深平日觉得男人干净整洁便好,一向看不上太重装扮的男子,可此刻吩咐红婵买什么时,唇角却始终上扬。

“……是。”

红婵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将沈暮深的吩咐告知下人后,才回去找顾朝朝,刚一进门,就听到她小声嘟囔:“别突然反悔,不跟我去了啊。”

红婵:“……”

她沉默好一会儿,难得在主子们没开口问话的时候主动道,“主子肯定是想同夫人去的。”

顾朝朝无辜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奴婢猜的。”可不敢说实话。

顾朝朝总觉得她没说实话,但转念一想,红婵是沈暮深的人,不管是不是猜的,她敢这么说,肯定是沈暮深给了她这种感觉。

这么想着,顾朝朝果然放心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还没等到傍晚,沈暮深就出现在顾朝朝而前了。

他换了一身月锦袍子,上头的花纹是银钱所绣,虽是素色却不显单调,反而透着一股贵气。抒发的冠子也配了同色翡翠,在小院里一站就是翩翩佳公子。

顾朝朝没出息地看痴了。

“如何?”沈暮深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恍惚,勾起唇角轻声问。

顾朝朝回神,脸颊泛热地点了点头:“好看。”这么打扮,女主想不动心都难。

听了她的评价,沈暮深只觉得一下午的忙活都值了。

顾朝朝回过神来:“走吗?”

“嗯。”沈暮深说完,朝她伸出手。

顾朝朝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掌愣了愣,半晌干笑一声:“我自己能走。”

“得牵着。”沈暮深认真说,眼底是隐秘的期待。

他举着的手始终不放,大有不牵手就不出门的意思,顾朝朝想到今晚的大计,纠结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在他的掌心。沈暮深反手将她整个手包裹住,牵着她不紧不慢地往外走,一路上经过众多家仆,无人敢抬头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