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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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地市民强高大的舆论压力下,当局也认识到抓捕遣送不得人心,于是改变了政策,开始为那些民众建造安置区,他们提供了木材,开始在山上或者空地构建板屋来安置这些人。
叶天卉将她藏身的这废旧楼道略收拾过,收拾到看不出任何曾有人寄住的痕迹,之后才躲过楼中的人群,悄无声息地汇入了人群中。
当地会有警察给他们发放吃的,饼干或者粥,叶天卉也喝了免费分发的粥。
其实叶天卉这几天一直吃着面包蛋挞以及各种饼干,刚开始觉得很好吃,美味,但时候长了嘴里挺难受的,太干了。
现在能喝一口绵软的粥,那自然是美味佳肴。
可惜这粥太咸了,咸得难受,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之后叶天卉便混在大家伙中,跟着大家一起行动,排队登记姓名。
不过在发放免费膳食证的时候,叶天卉没领,她手头有不到一千港币,其实足够自己吃喝了,也许还能租一个廉价的房子,倒是不需要和大家伙争这一口吃的,她只是希望有个合法的身份,所以必须跟着大家一起走程序。
这时候,一排排的木制寮屋已经建起来了,非常简易,一般用木板和铁皮搭建,但是有水电,也有公共厕所。
不过显然这些寮屋根本不够住,当地政府也没办法,他们根本没人力来做这些,于是便给大家伙提供铁皮、石棉瓦、铁丝网和木板,让他们自己搭建。
于是犹如洪水一般的人群便得到了建材,在城区边缘或者山区地带,因势建起来寮屋。
这些房屋和建材自然优先那些拖家带口的,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儿都能睡一觉的人,自然也不想和大家抢这种机会。
好在她终于领到了居住证明,虽然不是正式的身份,但这意味着她可以合法地出现在这里,也能自由从事一些工作。
她很清楚,任何时候,人都需要这么一个小证明,她那个年代出门在外需要文牒,大陆需要单位介绍信和证明,这里自然也需要居住证明。
她将这份盖了红戳子的薄薄证明小心地收好,便先行离开。
走没多远的时候,她闻到一阵食物的香味,便回头看了一眼。
日暮已至,远处的彩霞渲染着这片天空,不远处的高楼大厦已经华灯初上,而就在这依山而建的简陋寮屋中,也透出了昏暗灯火,并飘出了饭香。
应该就是最简单的粥饭,但是却很诱人。
这时候,原本愁眉不展的女人也露出些许笑意,小孩儿已经在寮屋四周围打闹起来,更有男人们聚在一起说话,讨论着“去边度揾钱呢”这样的话题。
叶天卉静默地站在那里,在那隐隐饭香中,看着这一幕。
这时候,叶天卉便感觉到一道视线。
她看过去,却见暮色中,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站在那寮屋旁,正看着自己。
他身量很高,背脊又挺得直,生了一双狭长锋利的眼睛,眉骨略显紧促,眼眸细黑幽深,整个人看着清瘦贫穷,却又有着野心勃勃的倔强。
视线相对时,那人微抿了下唇,别开了目光。
叶天卉便记起,她好像看到过这个人,是那天人群乱糟糟的时候,有人哄抢木材,是他上前制止了。
他虽然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也就二十岁上下,却很冷很硬,做事也有些手段。
当时叶天卉看到了,不过并没太上心,她现在对于和挣钱无关的人和事都不太上心。
她收回目光,转身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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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在香江街头,看这里霓虹灯闪,看这里人潮涌动,这是她未曾体会过的世界,也是她渴望拼搏奋斗的地方。
路边招牌琳琅满目,店铺里客人走出,店主说一句“得闲来帮衬”笑着欢送。
她路过一处,看上去是电影院,有打扮时尚的摩登男女,男的穿着窄腰的裤子,紧紧贴着胯,下面则是宽松的大喇叭裤,还有一些穿牛仔裤的。
至于发式,那更是五花八门的,烫着卷儿染着色,光怪陆离的,却又是新潮时髦的。
那些男女不少是情侣,都手牵着手,甚至搂着抱着,还有人就在路边亲得难舍满分。
叶天卉有些好奇地看着,觉得特别有意思。
她所在的时代很保守,男女界限森严,她这样的女将军照样可以上马打仗,但是对于寻常闺阁女子来说,其实连家门都不怎么出。
到了大陆,虽然比她那个年代好很多,但依然有一堆的清规戒律,绝对没有人在街上亲吻。
没想到香江的人都这么开放。
她看了一会,那对男女发现了,便骂了一句,很是暴怒的样子,叶天卉自知理亏,灰溜溜地赶紧逃了。
她走了几步,不见了那对男女,却闻到一阵甜香,看过去时,竟然是推着爆米花机的老人家,那爆米花机和大陆的没什么区别,下面炉火烧着。
叶天卉被那甜香勾得馋起来,反正她有港币,便上前要了一份。
那爆米花是现做现爆的,她等了片刻就听得“砰”的一声,那爆开了花的爆米花在一阵浓郁甜香中倾泻而出。
拎着那袋子爆米花,叶天卉边走边吃,欣赏着这香江的风光。
很快她又看到一处卖车仔面的,过去瞧了瞧,那汤汁倒是看着不错。
叶天卉这些天都是吃得政府免费餐,不是面包就是包子,要么是齁死人的咸粥,如今看到这样好滋味的面,自然是忍不住,便要了一份。
做车仔面的是一个老阿婆,一双手颤颤颠颠的,收了叶天卉的钱后,便拿了一个碗口有些崩裂的描花公鸡碗,给叶天卉盛上了淡黄色粗面,又在里面加了几粒咖喱鱼蛋,一小块猪皮,并两段卤猪肠,加了点韭菜,之后便塞给了叶天卉。
叶天卉端着碗,要了双筷子,便寻觅坐处。
这边来吃车仔面的很多,看样子都是灰头土脸的穷人,他们埋头大口地吃,吃得额头冒汗,一脸满足。
这时候有个人吃饱了离开,叶天卉迅速占领了那个座位,坐下来后,她也学着大家扒拉了一口。
这些南方口味的饭菜,叶天卉以前很少吃,如今倒是大快朵颐,吃得有滋有味。
这么吃着时,就听得周围人在说话,听口音,大多是粤语,不过也有一些大陆北方的口音,那种让叶天卉听着熟悉的调子。
这时候大家讨论的话题依然围着“揾钱”打转,毕竟要讨生活。
有人说是要去卖血,有人说是要去赌场当小弟,还有人说去码头卸货卖苦力,说来说去的,不知道怎么有人说到了赛马。
其中有一个仿佛很是懂行的:“那个可是英皇御准!”
叶天卉听到这话,支棱起耳朵好奇听着——对于自己不懂的,她一直都很积极想知道。
周围显然也有别人好奇,于是那个人便神秘兮兮地说起来,原来在香江是不允许赌博的,但是唯独赛马,却是奉旨的娱乐,是英皇的御准,香江有一片地叫跑马地,就是因为那个地方有一处跑马场。
在如今的香江,赛马几乎人人参与,没玩过赛马的几乎没有,这几年香江的赛马更是□□,普通市民可以在电视上看到直播,于是参与热情更高,不少市民甚至在客厅里大喊着为自己下注的赛马疯狂呐喊。
叶天卉听得眼睛都亮了。
说实话,她上辈子的特长就是打仗,骑射,行军布阵,别的她都不行。
让她做女红她能活生生气死亲娘,让她读书写字她能气跑夫子,她是干什么什么不行。
这一世,她读书也不怎么样,英语学得也不好,在工厂当纺织女工也是经常挨批评的那种。
她天生就该是生在乱世长在马背上的人,离了那些,她就是再平庸不过的一个人,注定碌碌无为。
所以对于她来说,要想挣钱,除非打家劫舍,不然只能去赌场给人当打手,或者做个电影武打替身了。
现在,听到赛马,她瞬间眼睛亮了。
叶家世代行伍,家中养着各样奇人异士,其中有一位叶天卉唤作文叔的,是她爷爷手底下一老人家,对相马很有一番研究,叶天卉小的时候,对马感兴趣,便缠着那文叔教自己,文叔便倾囊相授。
之后叶天卉行伍多年,见过不知道多少宝马良驹,将文叔那一套相马术融会贯通,以至于后来,她的相马术在大昭国几乎无人能比。
记得她得胜回朝面圣,圣人会特意提起,说他御马苑得了几匹好马,她眼力好,只等着她来品鉴。
叶天卉用筷子扒拉了下,将最后一粒咖喱鱼蛋吃到口中,在咖喱鱼蛋的浓香中,她心满意足地琢磨着这件事。
赛马,下注,挣钱。
这对她这么一个不事生产的人来说,似乎是最快的生财之道了。
总比当古惑仔打家劫舍要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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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卉吃完车仔面,起身便四处溜达着,其实这几天她也在暗自观察着房屋租赁的信息,街边见到小广告都会看一看。
她现在虽然也有不到一千港币,但其实并不经花,比如车仔面就要六七港币左右,租房子的话,就算政府提供的廉价公屋,只能用公共厨房卫生间的,加上差饷,也就是税,一个月也要一百多港币了。
她现在自然不可能申请到公屋的,那就得自己出去找,如今就这点钱,还是得找一处便宜的,最好是二百港币以内的,这样能让自己留一些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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