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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蓉:“正在房间打电话。”

叶立轩颔首,吩咐道:“行,你先出去吧。”

阿蓉便要离开,不过她又停下脚步,道:“天卉小姐好像要出门。”

出门?

叶立轩拧眉看着:“去哪儿?她吃饭了吗?”

阿蓉:“她吃了。”

叶立轩微抿唇,之后用很漫不经心的声音道:“她让人煲的汤呢?”

阿蓉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脚,硬着头皮道:“天卉小姐让我打包了,她好像要把那份煲汤带出去……”

带出去?

带出去?

带出去??

阿蓉已经出去了,门被关上,房间中很安静,但是叶立轩却听到了狼狈的自嘲声。

她特意叮嘱厨房煲汤,原来是要带出去,带出去能给谁,自然是给顾时璋!

她知道顾时璋被自己揍了,心疼了,要眼巴巴带着煲汤去看他。

叶立轩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只觉得自己非常荒谬可笑。

他到底摊上怎么样一个女儿!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

叶立轩轻轻磨牙。

这时候,突然,他听到外面走廊响起开门声,之后是脚步声,那脚步声好像下楼了。

很明显,这是叶天卉。

她要下楼了,要带着煲汤出门,要去看望顾时璋了!

他冷笑一声,当下迈步就要下楼。

他快步走出走廊,可是就在走到楼梯转角处的时候,却听到楼下的声音。

是叶天卉和阿蓉在说话。

显然阿蓉正在帮叶天卉打包,叶天卉从旁打下手。

叶天卉:“你说人受了伤,喝煲汤真的有用吗?”

阿蓉:“天卉小姐,这个汤大补,有用的啦!”

叶天卉:“一个人受了皮肉伤,鼻青脸肿的,你说是不是看起来会比较精彩?脸上的伤,一般几天能消下去?”

如果是古代或者内地,她大概知道的,就是不知道香江这种先进地方有没有什么好药。

叶立轩听着这话,拧眉,费解。

为什么他觉得叶天卉的声音中非但没有担心,反而有种隐隐的幸灾乐祸?

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热闹感?

这时候,阿蓉笑道:“皮肉伤估计总要一两周才能慢慢消下去吧,只是在脸上会不好看罢。”

叶天卉点头:“当然了,五颜六色的,那可真是不太好看!”

一时又道:“对了,我记得先生有一架照相机吧,你去给我拿过来,我要带着给他照相,给他留下永久的纪念。”

永久的纪念?鼻青脸肿的纪念吗?

阿蓉不能理解,但是阿蓉不敢说什么,当下连忙去拿照相机了。

叶立轩站在那拐角处,一时也是怔住。

他缓慢地消化着叶天卉这话语中的意思。

半响之后,想明白她的用意。

她是眼巴巴跑过去,想看看顾时璋被打了后的狼狈。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一时不知道,摊上一个这样的女儿太无奈,还是交了一个这样的女朋友更糟糕…

**********

叶天卉当即自己开了车,带着那煲汤,直接赶过去顾时璋那里,一路通畅,连个堵车都没有,抵达了顾时璋楼下后,她停车,拎着煲汤和那照相机,直奔二十六楼。

乘坐电梯抵达二十六楼后,按响了顾时璋家的门铃。

铃声响了几声后,门便被打开了。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叶天卉便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拉住,紧接着,她便被男人拥入怀中。

手中的提包和煲汤跌落地上,她在未曾反应间,铺天盖地的吻便压过来。

男人的吻很疯狂,舌头进入她的口腔,贪婪到仿佛要把她整个吞下去。

而他的五指张开,死死禁锢着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

男人蓬勃强悍的气息笼罩着她,粗重急促的呼吸阵阵扑来,这种异常浓烈的释放让她迅速沉浸其中,她几乎是主动地迎合着他,甚至用胳膊紧紧攀住他坚实的肩膀,像是要缠住他一般。

她觉得自己是藤蔓,而他是大树,两个人死死纠缠生生世世永不停息!

世道轮回,白驹过隙,曾经那辉煌的王朝终究不复存在,但是穿过遥远时空,她竟然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这是边塞驿站外的雨夜,那个用异常难懂目光看着她的储君,是滴漏响起的御书房中,那个听她背诵陈情奏章的帝王。

两个人或许曾经有过机会,只是终究有缘无分就那么擦肩而过,从此两个人之间便是天堑鸿沟,他是运筹帷幄的帝王,她是拥兵自重的将军。

这一切早已经注定了,注定两个人之间纵然存了几分情愫,但永远不会诉之于口。

一个激烈缠绵的吻,似乎想弥补所有不曾发生过的遗憾。

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喘,额头相抵,脸颊相贴,犹如交颈的天鹅一般,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叶天卉微垂着眼,感受着他肩颈间清爽的气息,思绪却已经飘飞。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个稀松平常的场景当时并不在意,但是等过去了,那个场景却在午夜梦回时浮现在脑中,于是反复品味回忆,以至于在千年之后的今日,她依然好忍不住会想,那个深浓雨夜,在静谧的御书房里,用手慵懒地托着下巴调侃了她那么一句的帝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的叶天卉抬起眼来,看向顾时璋。

谁知道顾时璋却用手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

修长的手指,指骨分明,挡住她的眼睛,于是她眼前便有着阳光落在手指缝的朦胧红光。

她低声道:“干嘛遮住我眼睛。”

顾时璋俯首下来,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许笑。”

叶天卉眨眨眼睛:“哦?笑什么?”

适才的迷情瞬间烟消云散了,她头脑清醒起来,清醒起来的她,满脑子都是兴致勃勃的恶趣味。

顾时璋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几分残余的哑意:“脸上有淤青。”

叶天卉便很是不怀好意笑了下。

之后,她用自己的脸轻贴着他的脸,用一种甚至略有些柔软的声音道:“时璋,我怎么会笑你呢。”

顾时璋:“你不会?”

叶天卉温温柔柔地道:“傻瓜,今天一大早我就爬起来,盯着厨房的厨师煲汤,就是想着给你补身体。”